第四章 神秘古路
匆匆萬載，轉眼既過，當江旭再次睜開雙眼時，他已經徹底掌控了這具身體，融合了秦奇的記憶。
他身姿挺拔，英氣逼人，滿頭的黑發自然披散，周身籠罩混沌氣，金霞璀璨，仙光彌漫，神姿偉岸，宛似天帝轉世。
一雙眸子開闔，眼底盡是開天辟地、宇宙初生的景象，深邃無比。
這一刻，江旭整個人的氣質超然無上，神威赫赫，鎮壓古今，若有若無間，讓諸天萬道臣服。
他眼神凌厲，打量四周，這是廢棄的世界，枯寂與破敗，是永恒的主題，沒有任何生機。
天空上，雖然掛著幾輪殘月，與寥寥無幾的星辰，但早已黯淡無光，失去色澤，灰色霧靄彌漫，不譯籠罩。
這是一片走到了終點的宇宙，被詭異物質侵蝕，虛空塌陷，到處都是大裂縫，混沌氣四溢，像是破敗的房屋。
就連前方的界壁也倒塌了，透過混沌，隱約可以看到那條古路的終點。
“這是遮天世界，但卻不在九天十地。”江旭心頭大震。
通過秦奇的記憶，與自身對比，江旭已然可以肯定，他被輪回樹帶到了遮天世界。
五大秘境，荒古圣體，帝經，北斗，中州…
這一切無不提示著他，這個世界是何等的神奇恢宏，讓人著迷。
“這家伙這么衰，難道是傳說中的那位…”江旭咕噥道。
他低頭俯視自身，臉色怪異，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膩味。
荒古圣體，北斗星域，還有一個妹妹，被羽化神朝活祭了，昆侖山…這些信息聯合在一起，讓他有了不好的聯想。
“算了，還是先出去再說。”
江旭瞭望四周，心頭嘆息，這片殘破的星空，已然被灰霧侵蝕，充滿了不詳，即便沒有被毀，也不能久待。
迷霧裊裊，有鬼哭狼嚎，諸天泣血，有異象頻呈，有股邪性，不是一般意義的物質，能侵蝕人的血肉精神。
當初，秦奇就是被灰色霧靄侵蝕，沾染了不詳，導致最后遭劫。
星空崩塌，上不著天，下不入地的，僅有一條朦朧的古路，鋪向遠方，通向神秘之地。
江旭一步跨過去，沒有停留，毫不耽擱，一沖而過。
“轟隆！”
他前腳剛走，后方就傳來一聲驚天巨響，光芒璀璨，猶如億萬顆太陽燃燒，茫茫一片，毀滅神能澎湃，混沌洶涌，如海浪般呼嘯而來。
后方，那方殘界崩潰了，沒有江旭支撐，它無法再存續了，天塌地陷，星域成灰，萬道破滅，景象驚人，一切文明痕跡都被埋葬。
“可惜了…”江旭搖頭，略帶一絲感慨。
后方，崩潰的殘界也給了他提醒，就連世界都有走到終點的一日，更何況是人呼？
看來修行到最后，都需要超脫，否則，困守天地，早晚會與乾坤一起朽滅。
“我這一身力量，雖然看似強大，但來得太過容易，就像空中樓閣，水中霧月，而且，還隱患頗多…”他低聲自語，抬頭仰望道。
那是一條朦朧的古路，被混沌淹沒，看不分明，好似近在眼前，但實則遠隔天涯。
一步一天地，這是一條以世界為基石，搭建而成的古路，斑駁滄桑，神秘超然，像是處于天之上。
四周朦朧，死氣沉沉，沒有生機，一路上只有他一人，形單影只，靜悄悄的走著，朝著那道光門而去，像是一個朝圣者。
偶爾有混沌罡風吹來，掀起一角霧靄，露出驚人的景象，那是一些破碎的宇宙，到處都是星骸，死氣沉沉，沒有生機，只有白骨與破碎的兵器。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墓碑，稀稀落落，錯綜點綴，分布在古路兩旁，將這里襯托的仿佛是一片亂葬崗。
“這些墓碑，都經過強大人物的血液澆灌…”江旭眉頭微蹙，而后發呆，露出震驚的神色。
那些墓碑，有的烏光閃爍，通體發黑，也有得鮮血淋漓，凄艷奪目，還未靠近，就讓他感到一絲心悸。
要知道，自他精修百年，徹底融合秦奇后，一身修為早已功參造化，震古爍今。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感到了心驚肉跳。
“恐怖！”
江旭沒有貿然闖出古路，事實上，就算他想，也做不到。下面的基石死死吸附著他的腳跟，一磚一瓦都是一世界，想要脫離，除非他再強上千百倍。
一路上，他見過數片這種葬區，看著錯綜復雜，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整體，各個陵墓點綴，有高有低，低的如同一個小土包，黑霧彌漫，陰氣肆虐，高的頂天立地，聳入蒼穹，有神圣的力量彌漫。
這些陵墓葬了可能不止一人，而是多者一起入葬，是重葬、亂葬，且身份非凡，是以才會有此異象。
“葬帝，葬界，還葬過眾生…”江旭眼神凝重，看著這些墳墓，產生了很多聯想。
這條古路沒有固定形態，很朦朧，像海市蜃樓般，藏匿在虛無中，不入紅塵，有一股特別的氣機。
江旭繼續前進，感受到了一股魔性的呼喚，元神蠢蠢欲動，似要破體而出，江旭都嚇了一大跳。
這股力量從古路盡頭一一那扇光門傳遞而出，吸引人的心神，讓他心頭難安。
“看來那扇門也不是善物！”
前方不詳的物質，愈發濃烈了，甚至能影響他的神智，讓他不時陷入癲狂，體內像是有另一個靈魂誕生，要取代他。
“這種不詳的邪物，還能創造生命？”江旭若有所思。
他閉上雙眼，用心感應，發現體內的灰色物質充滿了活性，在蠕動，在壯大，不斷匯聚，似要凝結成一個魔胎。
這條路很特別，不僅能對靈魂產生召喚，還能給灰色物質賦予神奇的變化，似在演化生命。
“好高明的手段！”江旭眉頭緊皺，劍眸凌厲，心中有些凝重。
這都是秦奇積累在體內的不詳，經年累月下，早已深入魂魄，融入本源，很難祛除。
“車到山前自有路。”
他繼續前行，沿著古路前進，踏上了新的征途。
混沌無垠，宇宙無疆，究竟存在多少個世界，誰也說不清。但這條古路仿佛凌駕在萬古歲月之上，超拔諸界，讓人震撼。
“微風”吹來，他又看到了一片殘界，很是寬廣遼闊，但山河破碎，盡是一片廢墟，殘破的星斗懸掛，搖搖欲墜。
其界壁破敗不堪，到處都是篩糠，如同蜂巢般即將塌陷，神魔哭泣，眾生悲鳴，天降血雨，大道崩潰，這是人為造成的景象。
“有絕代強者爭鋒，打破了這片天地！”江旭仔細感應，最后得出結論。
這曾經是一片大天地，孕育過真仙，非常強大，可能不輸給仙域。但此刻荒蕪孤寂，破漏百出，灰霧彌漫，到處都是廢墟，還有神通肆虐的痕跡。
山河大地千瘡百孔，天穹破碎無數塊，精氣稀少，大道殘缺，實在很難想象，是怎樣的強者出手，將一片完整的大天地打成這般模樣。
“遠勝于我！”江旭嘆息道。
他光看良久，發現沒有更多的線索，便再次上路，踏上了征途。
就這樣，他沿著這條古路不斷前進，速度很慢，像是在跨越一個個古界，沿途也看到了不少宇宙，有的很大，近乎無邊無盡，也有的很小，像是人為開辟的。
看著近在眼前的光門，他足足走了數十載，終于接近目的地了。
“光門”逐漸清晰，從江旭的角度，可清晰見到，它坐落在一片浩瀚天宇深處，垂落混沌瀑布，氤氳迷蒙，偉岸磅礴，充斥寰宇，宛若萬界之門。
仔細觀看，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么“光門”，而是一個混沌巨洞在發光。
這里灰蒙蒙的，極為空曠，如同宇宙初開，萬物不顯，混元之氣流動，陰陽糾纏。
“有古怪！”
江旭瞭望，用心感應，發現了奇異之處。
這片世界雖然被侵蝕了，灰霧四處彌漫，極端濃郁，但大道俱全，完好無損。
來到這里后，他有一種暖洋洋，渾身舒泰的感覺，像是泡在溫水，毛孔翕張，受到了最純凈的洗禮。
“這是…長生物質？”
江旭大吃一驚，他察覺到朦朧的霧靄中，還夾雜有長生物質，很純凈，能夠為人續命。若在這里修行，就算成仙也不是奢望，只是有可能墮落。
他在這里徘徊，查看四周，不久后，他看到了許多遺跡，有破敗的戰場，滿目瘡痍，到處都是廢墟，殘缺的戰戟，碎掉的石斧，崩斷的戰劍，碉堡與尸骸，零星分布，數量很多。
顯然，這里曾發生過慘烈大戰。
“極度強大的兵器，雖然損壞了，但依稀可以辨出等級，都是仙道級別！”他觀看過后，做出這樣的判斷。
有些曾為絕世兵器，有仙道烙印，是用稀世仙料煉成，但在漫長的歲月侵蝕下，精華早已流逝。
江旭繼續向前走，不久后，他來到中央古地，徹底被震撼了。
“這是一棵樹…”江旭瞠目結舌，道。
抬頭望，入目處是一棵古樹，巨大無邊，樹冠干枯，唯有一截枝杈，上面還殘有點點綠意。
“如此巨大，遮天蔽日，難道是世界樹？”江旭震驚道。
世界樹，那是傳說中的本源之樹，每一個大世界都會有一顆，是撐天之物，也是無上界寶，可溝通本源，調節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