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慈父孝子,反目成仇?
“艾澤拉斯？”
薩格拉斯看著阿爾薩斯釋放出了艾澤拉斯，終于露出了動容。
同為斯字輩，彼此間的起點可大不一樣。
泰坦遠比人類要強大，而這個星球內的泰坦，又比起其他泰坦要強得多！
號稱只要蘇醒，就能改變宇宙格局的存在！
就問你怕不怕？
薩格拉斯并不相信這點，自從他親自看到泰坦被虛空大君的力量腐蝕，然后也親手殺死了那個泰坦，就認為泰坦之間雖然有強弱，但生命本質是相同的，無法解決那躲在虛空中的大君就是無法解決，你憑什么與眾不同？
這點就連黃尚都不太明白。
艾澤拉斯同樣被上古之神所寄宿，強行殺死這些寄生物，也會對星球造成嚴重的破壞，那么艾醬，你到底特殊在哪里？
抱著探尋的態度，他操控輪回權柄碎片，落入了星球最中心處。
印入眼簾的，不是地核地心，而是一團比星辰還要燦六環能量還要全面的光輝。
里面孕育著的，是一位匯聚無數生命特征的個體。
整顆星球，不，整個宇宙的精華都好似囊括其中，它是無數生命的聚合體，以完美無瑕的狀態展現出來。
“這是世界意志給自己準備的肉身嗎？”
薩格拉斯的意念同樣落了進來，卻是震驚了，根本不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又是如何誕生的，黃尚卻很快有了直指真相的推測。
以前的世界，世界意志相當于裁判，它們可以吹黑哨，拉偏架，卻不能親自下場，世界里面的生靈真要逆天而行，就是不聽你的，那世界意志也沒辦法。
但這一回，艾澤拉斯的星球之魂，竟成了世界意志的載體。
怪不得它一旦蘇醒，就可以改變一切。
規則之主親自參戰，那其他人還玩什么？
不過這位蘇醒的代價也是極大，那幾乎是世界走向終結的時候。
不是單純的生命消亡，而是命運的盡頭。
關服了…
所以現在，哪怕輪回權柄碎片注入了艾澤拉斯的光團內，它依舊沉睡著，沒有醒來的意思。
這還與世界融合有關。
如今兩個世界意志正在糾纏不休，如果魔獸世界的意志降臨下來，那搞定了內部的紛爭，外部的爭斗卻要輸得干干凈凈，它是不會愿意的，因此并不理睬，干脆讓你們內部解決。
只要不落在輪回者手里，正反兩派，各憑本事吧！
“人類，你敗了！”
眼見星魂沒有蘇醒，薩格拉斯失態地松了口氣。
剛才那一刻，他真的感到驚心動魄，好似要隨時面對一個根本無法反抗的存在。
但終究還是虛驚一場。
關于艾澤拉斯的傳說應該是真的，可如果這位星球之魂一直無法蘇醒，那與不存在又有什么區別？
拯救全宇宙的，終究是他，燃燒軍團之主薩格拉斯！
“不，是你怕了！”
黃尚長笑一聲，直接向著星魂光團沖去。
世界意志既然抽不出身，那他就不客氣了。
“休想！”
薩格拉斯變色阻止，兩股意念升騰，同時投入光團之中。
無數生命化作溪流，無數意志化作海水，在身邊穿梭，兩者的意念都以超越光速萬倍的速度，朝著深處而去。
黃尚要啟動艾澤拉斯的能量，薩格拉斯則要阻止他，最好直接毀去這個星球之魂。
可緊接著，兩者又發現，他們的方向不像是深入，更似是回溯。
順著時間軸線，不斷的回朔過去，一路逆流，直到宇宙的源頭。
來到生命的起源，一切黑暗之時，第一個出現的世界，就是這偏遠的艾澤拉斯。
老根紅苗正了。
“沖！！！”
黃尚和薩格拉斯對視一眼，齊齊撞了上去。
轟隆！
仿佛打破了一個無形的枷鎖，生命溪流和意志長河掀起一道滔天的巨浪，如螺旋的鉆頭，狠狠沖進了光團的最深處。
艾澤拉斯還沒有具體的形體，光團的核心更偏向于一種生命的磁場，里面蘊含的巨大能量，可以造化出最強的生命。
誰捏出來了屬于自己的艾澤拉斯，誰就掌握了它那得天獨厚的力量。
黃尚和薩格拉斯不分先后地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捏神。
宇宙第一的泰坦之神！
“到底發生了什么？”
如果說之前階段的交鋒，眾人還能掌握一定的信息，當星魂成為主要的爭奪點，無論是四大古神和天災軍團，還是世界內部的各個種族，都變得茫然起來。
可隱隱之間，虛空震顫，他們又感到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爭斗，在驚心動魄地進行著。
很快，他們聽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歌聲，低沉悠揚，好似母親睡前低吟的搖籃曲，讓所有生靈都如同侵泡在生命的羊水之中。
幕濡。
安詳。
“艾澤拉斯…”
“要醒來了嗎？”
紅龍女王、麥迪文、瑪法里奧，這些對于世界有敏銳感覺的英雄強者，都看向了大地的深處。
就連上古之神、死亡之翼和四大元素領主，都將敬畏的目光，投了過去。
“怎么會有兩道？”
可緊接著，他們的臉色又是無比錯愕。
因為勃發的星魂氣息，有兩股。
就像是基因螺旋，它們環繞著一路向上，彼此不斷碰撞，沖破著物質與生命的界限，無限變強。
“這就是真正的星球級生命！”
黃尚正是其中之一，意識得到拔高與超越。
他首度以真正的星辰角度觀看世界。
日升日落，是他的呼吸，大地造山，是他的脈搏；
生命繁衍，是寄生在他身上的微生物，時代變遷，是他不經意間的一次瞌睡。
視線越過了億萬年間，滄海桑田盡收眼底，這種感覺遠超滅霸祭煉星球分身的體悟。
星球分身只是一種占據和煉化，并不是真正的變成星球，而現在艾澤拉斯的力量，卻是宇宙中最本源的星辰力量！
我即是艾澤拉斯！
可惜還有另外一個萬魔之王，也達到了同樣程度，本就是泰坦的薩格拉斯，還要更加熟練。
他完全代入到星球的宏大視野中，坐看滄海桑田，彈指億萬年，永恒不動，凌駕一切！
他的意志以最快速度，和艾澤拉斯的能量磁場融為一體，納為己用，然后看向四周。
首先關注的，不是黃尚，而是一團團陰影，位于宇宙的深處，趴在世界的相反面，源源不斷制造著虛空力量，將扭曲的血肉丟了過來。
“虛空大君！”
薩格拉斯發出狂喜與怒吼。
他終于親眼看到了這個敵人的存在。
虛空大君的戰斗力絕對不及他，但就因為可以隱藏于宇宙的背面，不斷腐蝕現實世界，才會令薩格拉斯束手無策，做出了提前毀滅的決定。
在虛空大君面前，無論是星球還是泰坦，都只是食糧罷了，終有一日，這些生命都會成為它們的口糧，壯大它們的力量，唯有用堅定不移的信念，將宇宙掃清，把兩者的聯系徹底斬斷，才能做到宇宙和平。
但現在，不需要了。
虛空大君的真身出現，薩格拉斯第一時間揮出黑暗償還者，哪怕沒有力量寶石的加成，也劃過一道長達數萬光年的劍光，浩浩蕩蕩地斬向負空間。
虛空大君發出痛苦的哀嚎，聲音里的扭曲與邪惡，比起上古之神還要強烈一萬倍。
但它們在絕對實力上，與薩格拉斯的差距是一目了然的，因此當隱匿的行跡被找到，只能恐懼地面對死亡。
“哈哈哈哈哈！”
看著虛空大君一個又一個死在自己的手中，薩格拉斯發出狂笑。
無數歲月的煎熬得到發泄，他感到了無與倫比的暢快感。
黃尚旁觀著薩格拉斯對虛空大君的殺戮，既沒有幫忙，也沒有阻止，而是審視著這位萬魔之王身上的熊熊火焰。
并無變化。
他突然道：“薩格拉斯，虛空大君已經消滅，你還要發動燃燒的遠征，毀滅世界嗎？”
薩格拉斯看向他，冷笑起來：“你不用動搖我的信念，燃燒軍團的存在是有必要的，沒了虛空大君，另一個宇宙還在虎視眈眈，未來還有更多的威脅，只有我才配守護世界！”
他的惡魔之爪虛虛捏住，對于能量吞噬得更加瘋狂：“艾澤拉斯的力量將是我的！統統都是我的！你去死吧！”
黃尚搖頭：“終于露出本來面貌了嗎，你追求的根本不是守護，僅僅是一切盡在掌控的感覺！虛空大君讓你無能為力，你就墮落了，瘋狂地毀滅其他世界，你的逃避和怯懦，不配擁有艾澤拉斯的力量！”
薩格拉斯聞言變得惱怒起來，情緒露出清晰的波動，狂嘯出聲：“聒噪的人類，滿嘴的胡言，死！死吧！”
嗖！嗖！
下一刻，兩具肉身出現。
依舊是各自種族的大小，人類與泰坦，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渺小如螻蟻，一個浩大似星球。
但他們的力量碰撞起來，卻激射出了最燦爛的火花，旗鼓相當，寸步不讓。
同樣是承載了最強星魂的力量，統御天空，統御大地，統御生靈，無比龐大的能量運用盡在一念之間。
一剎那間，整個艾澤拉斯猛然一沉。
無論是人類所在的東部王國，還是暗夜精靈所在的卡里姆多，亦或是北方的諾森德，南方的熊貓人家鄉潘達利亞，乃至中央的大漩渦破碎群島，每一片區域都生出了奇景。
海嘯、風暴、洪水、火山，一切自然之象，天地偉力，都被兩股意念扯動，攻向彼此！
海嘯對海嘯！
風暴對風暴！
洪水對洪水！
火山對火山！
所有生靈都看呆了，連外界從傳送門涌進來的惡魔們，都不敢接近這個恐怖的世界。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現在星球打架，連神仙都要遭殃。
果不其然，很快從地心深處，噴發出一道道激烈的光柱，直射出大氣層外，然后在太空中跳躍，拉扯過來一顆顆碩大的太古隕石，驅氣排云，浮空辟日，帶著粉碎大地的滅世之威，瘋狂碰撞。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所有惡魔哭爹喊娘，瘋狂逃竄，只恨爹媽少生八條腿，滅霸的星球大陣也一退再退，這位宇宙霸主重新坐回王座上，托住下巴，平靜地觀戰。
他不是這個宇宙的存在，無法干涉到這決定宇宙命運的決戰里面。
但如今看來，也不需要了。
“不可能，你區區一個人類，怎么可能跟我一樣擁有控制星球的偉大力量？”
從旗鼓相當的交鋒中，就可以看出戰局的走向。
薩格拉斯不解的咆哮，更是說明了這點。
同為泰坦，同為世界之魂，在運用同類的力量上，他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對方明顯是新手。
這樣此消彼長的情況下，雙方居然斗了一個平手，這說明什么？
說明結局是他失敗！
因為他已經到達了極限，對方卻還有成長提升的可能性。
確實，任由薩格拉斯接下來如何努力掙扎，戰斗的天平，都向著黃尚那邊傾斜過去。
當海嘯風暴、洪水火山，一處又一處的災難平息；
當隕石落入無盡之海中，艾澤拉斯恢復了平靜；
在星球核心中，一道燃燒著熊熊烈焰的身軀半跪下來。
然后…
火焰熄滅！
自從墮落之后，薩格拉斯青銅色的泰坦皮膚就被撕裂，里面噴射出了洶涌的邪能火焰。
這股混亂毀滅的力量一直伴隨著他，直到今日，被更強大的艾澤拉斯星魂之力碾壓，磨滅！
墮落泰坦，萬魔之王，邪能之神，諸界毀滅者，燃燒軍團的首領，薩格拉斯…
“為什么？為什么我會失敗？”
薩格拉斯一只手撐住地面，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失魂落魄。
“因為你沒有真正的守護信念，泰坦！”
黃尚手持黑暗償還者，來到了他的面前。
一個站立，一個半跪，雙方身軀的對比依舊醒目，可氣勢上面卻完全逆轉。
黃尚光芒萬丈，薩格拉斯卻再也不復滔天魔威。
從雙方開始搶奪星魂的力量時，對方的失敗就已注定。
因為星魂的力量，是為世界意志量身打造的載體，換而言之，這就是一尊尚未蘇醒的最強鎮守。
現在黃尚和薩格拉斯同樣獲取對方的力量，黃尚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薩格拉斯卻只要力量，根本沒有成為鎮守，守護世界的信念，星魂之力會選擇誰，簡直一目了然！
你是泰坦你對星魂熟練有什么用，我的分身都不做鎮守好多年了！
“結束吧！”
黃尚沒有多說什么廢話，更不可能解釋什么，一劍送出，刺入了薩格拉斯的胸膛。
這柄宇宙第一神劍，可以完全將信念轉化為無窮力量的神兵，刺入了它原主人的胸膛。
劍鋒微微顫動，似乎在悲愴，又似乎在安危。
終究是我讓你得到了解脫！
開心吧？
痛苦消失，無力感涌上心頭，薩格拉斯感到自己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么虛弱。
原本無窮無盡的生命之火飛速消逝，他真的要死了。
不僅是肉身的毀滅，還有靈魂的消散。
“我看到了你的命運軌跡！”
可這一刻，薩格拉斯抬起頭，看向黃尚。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他隱隱看到了這位人類王子對斯坦索姆的居民揮起了屠刀，屠殺即拯救的心理，和自己的路一樣。
但現在這個人類，顯然改變了未來的命運，而他，始終無法正視自我！
薩格拉斯伸出了手掌，不再是惡魔之爪，而是泰坦的青銅手掌，抓了過去，喘息著道：“記住，兩個世界，必定有一個失敗者，如果不想我們的世界被對方的規則所吞噬所奴役，你必須要痛下殺手，分出你死我活！”
見人類王子皺著眉頭，沉默不語，他將腰帶取下，一股股流光注入其中：“這里是泰坦的知識與力量，我希望你能繼承，而這顆可以提升無窮力量的寶石，千萬不要還給那個世界的人！”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位原本的泰坦守護者，也有了類似的體會，但薩格拉斯依舊沒有說實話。
他在腰帶中，還留下了記憶，關于漫威宇宙的滲透和記憶，唯有對方信任接過，吸收了泰坦的知識后，才能發現。
他支撐著，就見這位人類王子接過腰帶，很快露出動容。
顯然，對方相信了自己。
他終于露出笑容，頭低垂了下去，身形化作飛灰散去。
“結束了，我的遠征，我的懦弱，我的罪惡…”
薩格拉斯一死，星球之外的傳送門同樣化作飛灰散去。
沒有傳送過來的惡魔露出歡天喜地過大年的表情，已經傳送過來的則恨不得買一塊紫薯撞死，但滅霸的無限軍團圍了過去，不放過一個惡魔。
滅霸本身則飛身而出，來到了艾澤拉斯的防護罩上，空間寶石一閃，將人類王子阿爾薩斯從地心傳送了出來。
這位從漫威宇宙遠征到此的霸主攤開手掌：“請將力量寶石給我，它屬于我們宇宙！”
阿爾薩斯沉默下去，握住那顆紫色的寶石，陷入沉思。
時間凝滯，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我原本不想這么做，你讓我很失望！”
下一刻，蔚藍色和赤紅色的光芒閃過，滅霸居然同時使用空間寶石和現實寶石，將力量寶石硬生生取了過來！
這屬于漫威宇宙的神物，物歸原主。
但他的行為和話語，卻說明了許多許多！
阿爾薩斯的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希望閣下如教義承諾的那樣，帶來和平，我不想對你感到失望！”
這回換成滅霸沉默下去。
剛剛還并肩作戰的兩人，眼神中再無友誼與信任，只剩下了冰冷與敵視！
天上地下的眾多英雄，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倒是無盡迷宮內的主腦，猜到了幾分來龍去脈。
“世界融合不可能兩邊均等，必須分出主次，強大的規則扭轉弱小的規則，次世界依存主世界，而這兩個世界，都希望以自己為主，薩格拉斯的遠征漫威，對于魔獸來說，確實是好事。”
“可現在薩格拉斯死了，殺死他的阿爾薩斯，如果不接過這個責任，就代表著魔獸認輸，必然會被強大的漫威吞下，而以滅霸的性格，也會未雨綢繆，不再讓另一位新的征服者誕生，甚至必要時，會向這個世界舉起屠刀！”
“所以兩個世界的英雄，都將成為另一個世界的毀滅者，你們反派的道路，依舊不會改變，說不定正義主角們，還會聯合起來！”
“哈哈哈！阿爾薩斯，我在下面等你，來世再也不做你的貓！”
看著滅霸和阿爾薩斯的反目成仇，主腦想到自己吃的苦，再也不顧撕成粉碎的無盡迷宮，四面八方蜂擁進來的守護巨龍，含笑地閉上了眼睛。
真好啊…
這下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