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道的私房照
“原來如此，這批毒人，是通過花楹煉制的！”
五毒獸是仙劍世界唯一能孕育五毒珠的仙獸，在仙劍三里，唐家堡曾經囚禁過一只，后來被唐家大小姐唐雪見收為靈寵。
由于這只五毒獸修煉了一百年，修為高深，還能化成人形，取名花楹，是個萌萌噠的百歲小蘿莉。
可現在的五毒獸花楹，早就變回了原形，昏迷不醒，整個身體被陣法符咒控制，源源不斷地抽取體內的力量，供應給六千毒人。
五毒獸的仙力，轉為真正的五毒之性，實在可怕。
這些毒人的強大，恐怕超出想象。
不過花楹顯然還沒有性命之憂，因為中央空出。
不是這些毒人不愿意在那里埋伏一手，是無法接近，否則要被五毒獸凈化。
當毒圈越縮越小，徹底將陣法淹沒時，世上就再也沒有這個百歲小蘿莉了。
“我們要從長計議。”
在基本了解里面的情況后，劍圣臉色難看地道。
六千頭毒人，且不說能不能戰而勝之，就算能取得最后的勝利，這交鋒中的動靜，毒人死亡后可能彌漫出的毒霧，都會對德陽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城中數十萬百姓怎么辦？
黃尚道：“只有一個法子，將霹靂堂封禁住！”
讓毒人無法出來，在霹靂堂中將之消滅。
但眾人看了看，都搖了搖頭。
他們沒辦法做到。
霹靂堂占地千畝，位于德陽之北，囊括范圍這么大的陣法，別說他們布置不出來，就算有那個陣法修為，也沒有材料。
甚至后者更加難辦，畢竟是逃亡狀態，一窮二白，談錢最傷感情。
黃尚思索了一下，對著一眾同門道：“你們在此地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劍圣面色微變，抓住他的胳膊：“你要做什么？千萬不要沖動！”
“放心！”
黃尚笑笑，亮出了腳下的踏云靴，陣陣云氣飄渺，包裹住身形。
好看吧？會穿吧？沒穿過吧？
劍圣看到這熟悉的眼神，確定他保持著清醒，沒有喝醉，微微放心，跟老母親一般關照道：“去去就回！千萬不要逞能！”
姜鵬則看著他腰間的葫蘆，趕忙道：“帶上我們一起，不會拖累你的！”
“你就你，干嘛要用我們…”
耀東和月淺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與黃尚一起，潛入了進去。
剛剛踏入霹靂堂，眾人就感到身體一沉。
不是牛頓蘇醒了，而是一股如有實質的毒氣壓下，一邊無孔不入地往身體里鉆，一邊壓著他們無法騰空飛行。
如此威勢和影響，堪稱萬毒領域了。
但四人都有頂尖手段，三名輪回者畢竟是六星級，對應到這個世界，怎么的也能混個蜀山長老當當，領域開啟，在不驚動毒人的情況下，悄悄抵擋著這股威勢，黃尚則有穿云靴，輕松地飛起，離地半米。
四人偷偷地進堂，到了中庭，終于看到了一個個坑洞，就像是種蘿卜般挖好，里面密密麻麻，插滿了毒人，半空中則有一根根無形的管子，將五毒獸的仙力逆轉，注入它們體內。
目睹這一幕，月淺突然道：“羅如烈弄這些毒人大軍，到底是為了對付誰？”
“還有誰，邪劍仙唄！”
姜鵬冷笑道：“羅如烈如果要助邪劍仙威懾世俗，邪獸大軍已經夠用，這家伙弄出毒人大軍，是野心勃勃，不想身子上壓著一個癡肥的上司呢！”
耀東看了看自己標準的領導身材，感覺受到了冒犯，沉穩地一揮手：“這座陣法不是羅如烈能布置的，肯定有輪回者的手筆，別沖動破壞了這里，不然得罪的人越來越多！”
姜鵬聞言冷笑一聲，頭微微揚起：“攀登高峰的路上，都要踩著踏腳石的，我不愿意當踏腳石，誰愛當誰當！”
自從沒了雕之后，他聲音大了，腰桿挺了，如果不是這個世界的蒼穹太高，指不定就能刺一刺了，現在更是直接對著領導放炮了。
耀東心中大怒。
以前姜鵬僅僅是不會說話，時常踩雷，他是個有涵養的隊長，并不往心里去，頂多是在遇到兇險危機時，讓姜鵬率先頂上。
年輕人嘛，要多歷練。
可現在這個下屬，開始陰陽怪氣，質疑領導的威嚴了，說不定未來還會投靠副把手，那就必須將之扼殺在苗頭里。
月淺旁觀者清，知道姜鵬就算拿回了雕，耀東也容不下他了。
想到跟姜鵬聊天時，只需時不時地回一個表情，對方就能說上三個小時不帶重樣的，直到自己去洗澡，自從來到主神殿后，這樣的朋友越來越少了，月淺的心里頓時難受起來，提出了建議：“隊長，通知副隊和甲士吧，我們接下來如果跟別的團隊起沖突，還是需要她們兩位的力量，何必到時花費一個團隊集結呢？”
“有道理。”
耀東轉移了思路，點點頭，開啟千里傳音：“周溪，你在嗎？”
半響后，那邊傳來一道迷迷糊糊的聲音：“嗝！啥事？”
這酒嗝聲，好熟悉。
耀東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詳細講述了一遍，包括接下來可能謀奪五靈珠的計劃。
那邊聽了，突然精神起來，連酒嗝都不打了：“哎呦喂，沒想到你也有膽大的一天，核心氣運我不感興趣，算計來算計去的討厭，但你敢從那些巔峰強隊口里搶食，這就很有趣了，德陽是吧，我們馬上就到！”
“不急，現在還沒…掛了！”
耀東關閉了千里傳音，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把她召回來，是對是錯…”
他和周溪原本都是隊長，是不同團隊的隊長，在一次戰爭世界中，他的團隊陣亡了兩名隊員，周溪的團隊死了三名隊員，都遭到了重創，然后在主神殿的調配下，拼接到了一起。
這就是主神殿的拼團團，目的是讓失去較多成員的團隊，以最快速度恢復戰斗力。
不是強行拼接，是有獎勵的。
一旦拼團，就能將兩隊的團隊經驗予以加成，額外多出一種團隊能力，還能將駐地融合。
如此優勢，吸引了許多殘隊拼團，但拼接后，他們發現缺陷也很多，并且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爆發，越演越烈。
比如耀東和周溪，為人性格，處事風格，都大為不同。
耀東保守，明哲保身，精打細算，周溪激進，豪邁大方，不受閑氣，一支團隊不能有兩個聲音，當誰也說服不了誰時，雙方就分道揚鑣，耀東帶著原本的兩個隊員行事，周溪則帶著她的隊員活動。
表面團隊。
現在，耀東做出了激進的選擇，無形中向周溪的風格妥協，雙方才能聯手，形成真正的團隊戰力。
黃尚不知道這些細節，也不在意，他關注的是花楹和毒人。
既然撞見了，花楹是必須救出來的，而霹靂堂的毒人，無論是為邪劍仙準備的，還是羅如烈單純想要報復社會，都必須清除。
這真的很不容易，涉及到了知識盲區——修真陣法。
他以前大部分經歷的是古武世界，哪怕是高武世界，也沒有嚴格意義上的陣法，只有陣勢。
一字之差，差距極大。
陣法是有陣圖、陣眼、陣紋乃至陣旗等一眾因素的完整體系，強大的陣法自成空間，內部蘊含著多重規則。
黃尚的朋友中，最擅長陣法的是龍行團隊，比如副隊長琴瑟的太陰奇門陣，李心明和月神的熒惑守心陣，還有契約商會兩支護衛團隊施展的正逆五行大陣等等。
而陣勢，就是聚眾合一的合擊之法了，低端得太多。
倒也沒關系。
不會，那就學。
黃尚的神魂大殿內，困住花楹的陣圖鋪開，雷靈、風靈、火靈、水靈、土靈，五名新加入的小將，與原有的文武群臣，一起參與討論。
群策群力之下，很快有了一個切入的思路。
觀想圖。
陣法黃尚不熟悉，但觀想圖，他可太熟悉了。
從黃裳的文曲星開始，到后來風云世界的四靈神獸觀想圖，他在觀想圖上面的經驗，完全可以觸類旁通，用來參悟陣法。
根據這個思路，再看外面的陣法，黃尚發現，這個世界的陣法，都是對天道的觀想和作畫。
不光是陣法，修真就是這樣。
天道就是一個模特，無數修士里三層外三層，對著它畫畫。
修為越高的，距離天道越近，看得越清楚，畫出來的天道，自然越美；
而陣法天賦出眾的，哪怕離得遠，看得片面，但能夠通過管中窺豹，由片面及全面，依舊能畫出天道的幾分神韻。
這就是陣法師為什么自身實力低微，卻能通過強大的陣法，滅殺強敵的原因。
如此一來，好辦了。
黃尚溝通世界意志。
“哥們，出來，我跟你商量個事，做我的裸模怎么樣？”
“把那層衣服脫掉，也就是那層混沌之氣，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別害羞，多擺幾個姿勢！”
“茄子！茄子！茄子！”
別的修士是畫畫，他是拍攝。
還是那種把鏡頭懟到臉上，每一個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拍攝。
由于世界意志太過強大，單獨一張照片，根本囊括不了它的神韻，唯有被麻木地擺出各種姿勢，不斷拍攝。
黃尚就咔咔咔咔咔咔。
神魂操作起來是極快的，當萬能卡內儲存了10TB的仙劍天道私房照，世界意志委屈巴巴地走了，黃尚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開始修煉陣法。
沒辦法，天賦絕世的人，修煉起雜學來，就是這么樸實無華且枯燥。
“五毒…五毒的照片在哪里？”
“嗯，是這一百張！”
“仙毒轉化呢？”
“一千張？”
“靈氣的吸納…”
“臥槽，一萬三千張？”
片刻后，神魂大殿上擺滿了天道的各種照片，文武百官看著，五靈小將看著，涼氣醬捂著小臉，偏偏手指頭分得老大老大的，偷偷瞄著。
唯獨黃尚陷入沉默。
這么多？
這要學到什么時候？
真的要枯燥了。
“不對，天道是這個世界的完美，我不需要做到完美。”
好在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他拍的是天道私房照，如果完全參悟了，那他就是這個世界的天道級別。
但事實上，哪怕有照片，也不可能達到那個程度。
現階段，也不需要達到那個程度。
解決問題的關鍵，就是眼前的陣法。
而這霹靂堂核心的陣法，主要是兩種作用。
第一個是鎮壓花楹。
第二是抽取她體內的仙氣，轉為毒氣，供應給毒人，不斷強化它們。
黃尚的目的則有兩點。
第一是救出花楹。
第二是鎮壓毒人，使得它們無法為禍德陽，如果能一次性的毀滅，那就最好。
所以現在，其實是要修改陣法，而不是從零開始的布置。
正常來說，修改比起創造更難。
能夠修改這座陣法，必須境界要在布陣者之上，并且要超出許多。
看天道看得更清楚不說，還要有那個技巧，改變別人的畫作，使之變成自己的。
這太難了。
沒關系，他有私房照。
黃尚一聲令下，文武群臣就開始挑選照片。
不清不楚的…不要！
穿混沌之衣的…不要！
太騷的…不要！
不騷的…不要！
“要的是那種藝術照，恰到好處的味道，你們能明白？就是那種味道…那種味道！”
“自己做自己的甲方？不不不，我沒有那么喪心病狂，多學學涼氣，她挑選的照片最優藝術美感！”
很快，涼氣醬挑選出了九張照片，其他所有血肉意志加起來挑選了一張照片，黃尚將之掛在大殿上，看著上面“搔首弄姿”的天道，開始修煉。
“酒劍仙在干什么？”
表現在外，就是黃尚來到了中央，看著那座陣法，開始繞圈。
耀東三人看得莫名其妙，隱隱生出一個想法，又覺得不可思議：“酒劍仙不會想要改造這座陣法吧？”
“趕上了！”
正在這時，一道清爽的聲音響起，兩道光輝如同流星般，從天而降，直墜霹靂堂中。
她們的勢頭很猛，偏偏落地悄無聲息，展現出了恐怖的控制力。
為首之人是個身材極高的女子，接近一米八的個子，修長勻稱，穿著黑白兩色的勁裝，扎著單馬尾，面容英氣，如果袖口不是有些油膩，嘴里又在咯嘣咯嘣嚼著什么，就更完美了。
而她身后，站著一個渾身穿著騎士盔甲的女子，個頭僅比屠夫矮上些許，一手持劍，一手持盾，有些像是權游美人布蕾妮的放大版本。
這兩位，就是周溪和甲士了。
“呦！”
周溪對著三人揮了揮手，有些含糊不清地道：“現在怎么個情況啊？”
對于突然出現的兩位輪回者，黃尚哪怕沉浸在陣法修煉中，也立刻看了過去，耀東立刻介紹道：“司徒兄弟，這兩位是我們的師…姐，實力高強，聽聞霹靂堂喪心病狂的行為，特來相助。”
黃尚微微頷首：“多謝兩位！”
“好說好說！”
由于塊頭，從師妹變成了師姐的周溪抱了抱拳頭，第一時間落在他腰間的葫蘆上。
只是和姜鵬的目的不成，周溪在意的是里面的酒。
當然，與黃尚的“任性”不同，身為輪回者，是必須知道輕重的，她很快收回目光，轉向捆縛花楹的陣法。
“縛仙咒？”
看著花楹體表的那三圈符咒，周溪眉頭揚起。
原劇情里，霹靂堂堂主羅如烈就用縛仙咒抓過紫萱，關在地牢里，最后還是靠重樓的魔族刻印破開了縛仙咒，才被景天和雪見救了出來。
要知道紫萱可是女媧后人，并且是存活時間最長的女媧后人，還利用水靈珠修煉，實力早就是人界巔峰。
當然，為了與徐長卿長相廝守，她禁錮了部分靈力，以致于實力有所下跌，即便如此，在毫無拖累的情況下，她一個人就能匹敵原劇情的邪劍仙，如果放開靈力，那基本就沒別的主角什么事了。
就這樣的強者，被羅如烈用這個縛仙咒抓住，可見其強大。
耀東道：“這不是真正的縛仙咒，是輪回者仿造的，不過一次性使用了三個，再配合下方的陣法，所造成的威力，比起正牌的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周溪點點頭，在團隊頻道里干脆了當地道：“在不傷及無辜的前提下，我破不開這個陣法，怎么辦？”
“你的圣極輪也不行？”
耀東皺眉：“那就沒辦法了，看酒劍仙的吧！”
“酒劍仙？”
周溪大大方方，從頭到腳打量了黃尚一下，感應了一下五靈輪和仙劍的強度：“十五歲的毛頭小子，連領域都沒有，你們居然也搞不定，是瞻前顧后，一開始沒有動用強招吧？”
耀東三人臉色一紅，姜鵬火了，暴躁懟人：“你上你也不行！”
周溪不以為意，笑道：“我上我就行！”
月淺不想聽這種無謂的爭吵，目光一轉，落在黃尚身上。
就見他突然伸手一招，背后的仙劍出鞘，落入手中，往陣法上劃去。
隨性自然，寥寥十幾筆。
翻天覆地的變化，發生了。
（輪回者甲士由書友“樊鄂”提供。）
（輪回者周溪由書友“天晶渾天寶鑒”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