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大勢所趨
晨光熹微，萬物俱靜，山間一處小屋里，一個年約六七十歲的老人走了出來。
輕輕伸展腰肢，他慢慢踏起步來，十多分鐘熱身完畢，他便環繞著山路跑起步來。
深秋的山中，落葉遍地，但些許熟透的果實點綴其中，更添了一種殷實的感覺。
跑了大約一公里，老人才微微出汗，看起來明顯是經過長期鍛煉的。
又跑了兩公里，來到山間一處涼亭之中，老人拿起身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瞥見了亭子里的一個年輕人。
“家俊，這么早就來了？”老人笑著走到年輕人身邊坐下。
“蔡伯，我們年輕人，當然要早些到，哪里能讓老人家久等！”李家俊笑著遞了瓶運動飲料給老人。
“人老了，念舊，喝不慣這些新東西！”老人搖了搖頭，并沒有接下。
“蔡伯，這件事我不好跟我爸說啊！”李家俊有些為難地開口道。
“怎么為難了？”老人默默將手中的毛巾疊起，夾到了腰間的皮帶里。
“我爸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頑固了，我哪里勸的動他！”李家俊嘆息道。
“可惜啊！”老人也微微一嘆，“你爸做了這么多年的副處長，卻總是升不上去，其實論資歷和能力，你爸當之無愧可以坐一哥的位子，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李家俊急切道：“蔡伯，你就直說吧，我知道你想我爸做警務處處長，至少這一點，我們的目標相同，利益也一樣！”
老人眼光一亮，閃過一道精芒道：“可惜如今上面并不看好你爸爸，警務處管理副處長劉杰輝，反而很得上面喜歡，如果選下一任處長，九成是他！”
“劉杰輝？”李家俊沉吟片刻，冷哼道：“他不過是文官出身，憑什么做警務處處長，論能力，論資歷，他哪點比得上我爸？”
“港島可不是靠能力和資歷的地方！”老人淡笑一聲，緩緩道：“政府本意就要削減警隊開支，劉杰輝賬目做的漂亮極了，上面自然看好他！”
“削減開支？”李家俊激動道：“憑什么削減，我們前線的警務人員拼死累活，沒多少獎勵，倒是那些坐辦公室的拍拍腦袋，就替我們做了決定，真是好笑！”
“那又有什么辦法？”老人雙目出神地看著遠處，“委任的事，還不是上面說了算！”
“那可不一定！”李家俊眸中閃過一道精光，“蔡伯，你做了那么多年警務處處長，肯定有不少人脈，我們想辦法把劉杰輝搞下去，到時候你再加把力，不就是我爸做了嗎？”
“我早就退休了，這人一走，茶就涼了！”
“蔡老處長可不涼！”亭子外忽然走出一道神影，恰是多日未曾出現的韓方。
“你是誰？”李家俊警覺地摸向腰間的槍。
“家俊！”老人止住了李佳俊的動作，只是雙目凝視韓方笑道：“多年未見，韓督察，哦不，現在該叫韓警司了，你還是那般神采飛揚啊！”
“韓警司？”李家俊嘀咕兩句，忽然想到一個人，當即仔細觀察片刻，頓時出聲道：“你是韓方！”
“李sir的兒子真聰明！”韓方夸耀道，“沒想到蔡元祺老處長你也是寶刀未老，看樣子還想重出江湖啊！”
“我不過一個糟老頭子罷了，只不過家俊找我說幾句貼心話，誰料到被韓警司聽去了，真是誤會啊！”蔡元祺感慨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出現在這里，以蔡sir的消息靈通度，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吧！”韓方面帶笑意，眼神里充滿了自信。
“什么明白人，韓警司，我真的不懂啊！”蔡元祺壓根就不信韓方，根本沒打算與他交底。
“看來蔡sir還是不信我啊！”韓方唏噓一聲，忽的笑道：“警隊第三代通訊系統，被幾家外國公司壟斷，要是政府知道這幾家公司的股份全在蔡sir手里，恐怕會很不安份吧？”
此話一處，李家俊似乎有些明白了，蔡元祺更是臉色一變，隱約間透出一股冷意。
只不過轉瞬即逝，很快又被他那副和顏悅色的面容掩蓋下去。
“韓sir看來是有備而來了！”蔡元祺笑道。
“當然！”韓方正色道：“實話跟蔡sir說吧，自從康道行總督查殉職的時候，我就懷疑過警隊的系統安全問題，如今看來，除了蔡sir，還有不少黑手啊！”
“韓sir想怎么樣？”蔡元祺終于隱約地承認了，問了韓方的籌碼。
“還是那句話，我們有共同的利益！”韓方認真道：“我才三十歲，后面有大把前程，可要是管理副處長劉杰輝成了處長，我們行動這邊的人，恐怕是永無翻身之日了，何況，除了李sir，沒人配得上這個位置！”
“這句話說的不錯！”李家俊一臉笑意地盯著韓方，“除了我爸，我實在想不到誰可以帶領警隊走向輝煌！”
韓方和蔡元祺各自暗笑一聲，但面上韓方還是配合道：“確實，警隊需要宛如鷹派的李sir上位，這樣才符合我們這些一線人員的利益！”
李家俊見此，愈發得意，后面簡直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看得蔡元祺直搖頭。
“我反正是這樣想的，先讓警隊出個事，到時候及時拖住我爸，屆時自然讓劉杰輝主政，一旦他失誤，自然就是我們的機會…。”李家俊思維確實縝密，不愧是IQ極高的天才少年，計劃很快就成型而且似乎沒什么破綻。
蔡元祺始終看不透韓方，終于咳嗽一聲，朗聲道：“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地好，改天我再約韓警司出來見面，到時候我們共同商議一下對策！”
“也好，人多力量大！”李家俊贊許道。
“韓警官，你呢？”蔡元祺看著韓方道。
“我沒意見，有更多人參與，自然更高，不過要保密，畢竟這件事容不得泄露半分，否則功虧一簣！”韓方點頭道。
“韓警官，下次見面我會讓人通知你，我和家俊就先走了！”蔡元祺給李家俊使了個眼色，對方便會意道：“對，我還得陪蔡伯去看醫生呢！”
韓方也不多說，只是笑道：“那我就不打擾蔡sir了，回見！”
言畢，轉身離去。
看著韓方離去的背影，蔡元祺臉皮微動，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