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膝打坐,閉目凝神。”
馬長安依言而行。
不用陳玉樓吩咐,昆侖已經從旁邊墻壁上的石匣里拿來一個瓷瓶。
接下來的流程跟當初徐瑞經歷的一樣。
不過瓷瓶中虎血的氣息,比之前的虎妖精血差了一大截。
精血融入馬長安體內后,雙目緊閉的他,神色驟然變得猙獰起來。
全身緊繃,肌肉紋起,仿佛陷入了噩夢一般。
突然,一道濃艷的赤光,從馬長安頭頂百會出飛出。
伴隨著陣陣虎嘯,沖上半空近一丈后,猛地折返向下,在赤光的侵蝕下,馬長安身上的衣服仿佛融化了。
猛虎下山的紋身,出現在他的后背。
看在眼里,陳玉樓臉上露出一絲失望。
“沒有妖血,果然無法覺醒神通法術。”
馬長安的實力在眾武徒中排在前列,他都不能通過精怪之血覺醒神通術法,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一切結束,馬長安臉上的神色才逐漸平復下來。
雙目睜開,大口的呼吸著。
感受著體內的顯著的變化,滿臉亢奮。
“我成功了,我終于成功了。”
陳玉樓沒去打斷他。
雖然馬長安的血紋術催動后,只會加持幾百斤的力量,威力不算強。但好歹也成功了。
冷靜下來后,連忙走過來。
躬身施禮,神色激動。
“多謝少把頭成全,日后在血堂,馬長安必唯命是從。”
這次陳玉樓臉上露出了笑容,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有此心便好。先下去休息吧,順便把血紋術好好熟悉一番。明天上午再來練武場便好。”
看了眼徐瑞,馬長安一咬牙。
“少把頭,我不累。可否在旁邊觀看一二?”
陳玉樓雙眼一瞇,仿佛打盹的虎豹,令人心生懼意。
審視著馬長安,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時候,忽然一笑。
“好啊。你就在旁邊站著吧。”
“多謝少把頭。”
松了口氣,連忙走到最靠近墻角的地方站定。
看著前方略顯挺拔的背影。
“少把頭的實力果然深不可測,我只是站在他面前就緊張的難以自持。”
徐瑞把這一幕看在眼里,卻并未放在心上。
陳玉樓想要徹底掌控血堂,馬長安和白江是必不可少的兩枚棋子,只有他們兩人才能掌控住那些卸嶺二代,跟徐瑞這群下九流出身的血堂弟子抗衡,維持均勢,杜絕一家獨大,威脅陳玉樓對血堂的控制。
“張玉堂,下一個你上。”
陳玉樓早就對所有武徒了如指掌。
“是。”
身穿黑色長袍,腰墜玉帶的張玉堂恭敬的應了一聲后,深深吸了口氣。
馬長安的順利突破給了他底氣。
“看來血紋術也沒有我那死鬼老爹說的恐怖,否則馬長安也不會那么快成功。”
他的實力雖然不如馬長安,但在所有武徒中也是中上游,沒道理失敗。
帶著忐忑,以及還算可以的自信,走到中央石臺上坐了下來。
昆侖也很快把瓷瓶拿過來。
不過這次不是虎血,而是一頭野豬的精血。
在煉血大陣的催化下,這滴精血瞬間幻化成了一頭黑面獠牙,體長近三米,氣息兇悍的野豬幻影。
嗷的嚎叫一聲,閃電般沖入張玉堂體內后,他的神色如馬長安一樣,變得猙獰起來。
約莫一刻鐘后。
奇異的事發生了。
一根根青筋從張玉堂體內繃起,皮肉鼓脹,根根黑色毛發快速長出。
嘴巴也快速拉長。
一張人臉,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張猙獰的野豬臉,昏黃色的涎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赤紅色的眼眸中,充斥著殺戮和對血肉的貪婪。
“他走火入魔了。”
紅姑娘語氣中多了一絲焦急。
一句話引動了張玉堂的注意。
嗷的一嗓子,閃電般朝紅姑娘沖了過來。
速度快的驚人,十幾米的距離居然瞬間跨過。
他快,徐瑞更快。
一掌打出。
勁風呼嘯。
徐瑞身體一晃,但入魔的張玉堂直接被打飛出去。
不過后者的抗擊打能力提升了數倍不止,落地后居然又沖了上來。
徐瑞眼底露出一絲詫異。
他雖然沒用全力,但剛剛那一掌肯定打碎了對方的臂骨。
喚做常人早就疼的不行了,但這家伙仿佛感受不到。
剛要催動伏虎掌,直接斃殺對方,一道銀色閃電后發先至。
伴隨著痛苦的嘶吼,張玉堂失去了前沖的動力,咕咚倒地,瘋狂抽搐了片刻后不動了。
眾人這才看清楚,一柄系著紅繩的柳葉飛刀,破開左眼,深深嵌入頭顱。
徐瑞轉過身,看著近在咫尺的佳人。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手。”
驕傲的昂起下巴。
“這算什么,本姑娘的絕技多著呢。”
徐瑞笑了笑,上前把紅姑娘的柳葉飛刀拔出來。近距離打量著這豬頭張玉堂。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一個好端端的人就變成了半獸人,實力更是成倍的提升。
“走火入魔便是如此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
屈指一彈。
伴隨著金鐵交鳴聲,柳葉飛刀上的污血被甩的一干二凈。
銀白色的刀鋒在火光下綻放冷芒,顯然鋒利之極。
“好刀。”
“這是師父當初用隕鐵給我打造的柳葉飛刀,削鐵如泥,催鋒破甲,犀利無比。”
說著,紅姑娘伸手拿了過來。
從腰間的兜囊里拿出一塊黑色獸皮,在飛刀上輕輕擦了擦后,手掌一翻,尺寸長的飛刀便消失了。
徐瑞神色一動,連他都沒看清,紅姑娘到底把飛刀放在了何處。
剛要問,卻被眼前震撼的一幕打斷了。
地上張玉堂的尸體,仿佛落在烙鐵上的石蠟,居然慢慢融化了。
“是煉血大陣。”
徐瑞瞬間明悟。
隨著尸體的消失,地面上組成大陣的靈紋,浮起淡淡的赤光。
看到這里他瞬間明白,為什么陳玉樓能不斷催動大陣,連續不斷為眾人烙印血紋。
他用的不是自己的法力,而是失敗身死之人的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