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榮者,乃是取自佛法經典里的參悟入滅之意…”
“所謂一歲一枯榮,含有生命變化,天數運轉之神韻…”
“而羽化二字,乃是出自“木蠹生蟲,羽化為蝶”這句話,是指蛹化為成蟲的過程。”
辛父看的雜書頗多,這就開始起了掉書袋。
“在《齊東野語·姚乾父雜文》這本書里,又有“卵生羽化,方孳育而未息”的說法…”
辛父搖頭晃腦至此,忽地頓住。
他狐目里精光一亮,似乎很激動,又似不可置信。
“難道說…難道說…”
辛十四娘忙問道:“爹,你想到了什么?”
辛父激動的不斷跺這腳:“難道說…這門奇功可以提升血脈?!”
胡媚美目一瞥,不禁詫異。
還真的讓爹猜出來了!
瞧見自己女兒這副模樣,辛父便知道自己猜的所差無幾。
“怎么可能呢?”
辛十四娘檀口微張。
“真的有這種秘法的話,玄國就這么擺出來讓你們學?!”
胡媚蓮步輕搖,姿態款款。
“都說啦,是只有為大玄做出貢獻的妖部成員才能夠得到…”
“你姐姐我可是參加了這次大玄的平南戰役,從頭到尾跟了下來,期間,有好幾次都很危險呢…!”
若非那個木頭椽子,自己恐怕不單是掛彩呢!
哼,老娘跟著他出生入死,他保護老娘,這不應該的嘛!
想起那個木頭椽子抱著自己的感覺,胡媚含羞且做作的扭來扭去,完全沒注意到老父親的擔憂目光。
辛父心里一咯噔:“這丫頭,眼波含春,是陷進去了呀!”
他倒是見過幾眼那位妖部部長——陶醉,人如其名,雖是妖怪,但風采出挑,令人見之忘俗。
不過——
“什么,這次你跟著上了戰場?!”
辛父心有戚戚。
“胡鬧,戰場是何等危險的地方!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說你要是有個什么萬一,我…我…”
結結巴巴了半天,辛父那個后怕啊!
他還以為胡媚只是在建業城里做事呢!
感受到老父親的真情流露,胡媚收斂了幾分顯擺之意。
“好啦!”
“爹,我這不是沒事嘛!”
她拉著辛父的胳膊,親昵的搖來搖去。
“沒事兒?!有事就晚啦!!!”
辛父摟著袖子,頭轉向一旁。
胡媚美目一轉,生出主意,朝著一眾姐妹們使了使眼色。
要不都說是狐貍精呢,眾姐妹心領神會,朝著辛父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嘻嘻鬧鬧、鶯鶯燕燕的勸導著、逗趣著…
“爹,難道你們就不想學這枯榮羽化術嗎?”
胡媚的聲音響起,讓一眾姐妹們和辛父都望向了她。
“媚兒,你的意思是…這門奇功可以教給我們??”
“你不會被懲罰吧?!”
辛父眼里滿是希冀和忐忑。
他們在聽到這門奇功的時候,便心動了,可是這是胡媚憑借戰功從玄國那換取的,要是私自傳授給他們,或許會給胡媚帶來麻煩。
是以,辛家眾人哪怕是對修行最上心的辛十四娘,都不曾開口想胡媚討教。
胡媚心中一暖。
到底是家人親人,比那個木頭椽子好多了。
“爹,不用擔心,在大玄啊,沒這種規矩。”
然后,開始介紹起枯榮羽化術來。
“這門秘法,聽別人說是妖師根據自己的種族天賦創出來的。”
“種族天賦?!”
鳳凰一族…對了,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這么一想,還真的有這個可能性啊!
胡媚解說道:“這門秘法可以淬煉妖力,在一枯一榮之間感受生命本源的悸動,提升根骨,改易血脈,有種種神妙之效…”
“可惜,我得到的時間不長,現在也不過只是把自己妖力淬煉了兩次,使得力量更加凝縮而已,還沒修煉到純化血脈的境界。”
“淬煉兩次?”辛十四娘抓住其中關鍵。
“不錯。”胡媚解釋道,“修煉這門枯榮羽化術,前期是不斷精純淬煉自身力量,理論上可以反復粗煉;”
“從而觸及到根骨血脈,若是跟腳非凡,乃是神禽仙獸之屬,或許還能夠喚醒遠祖的血脈記憶…”
“當然,最后那點,是妖部里一些同道的猜測。”
辛十四娘這時望向辛父:“爹,我們祖上出過什么大狐妖嗎?”
辛父扣指輕輕彈了彈其光潔的腦門。
“想什么呢!”
“咱們家就是很普通的山間野狐罷了。”
“好了,你們現在坐好,我把運功口訣告訴你們。”
胡媚端正起來。
“渺渺太虛,天地分清濁而生萬靈。氣者命之主,形者體之用……”
“…蓋無始之始,強名乾元,即本來妙覺;無終之終,強名道岸,即無余涅槃…”
“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
“混沌竅,總持門,希夷府,懸胎鼎,多寶塔,造化爐,無盡結,偃月爐…”
大玄一統南方,在緩慢的消化實力。
要把南方六州之地建設成揚州那樣,至少要五年以上,這還是洪康調動了所有能夠調用的力量來說。
因此,各種大基建、大工程等項目書,紛紛遞交到了尚書臺,諸葛臥龍和中樞各部忙的不可開交…
索性,閻道人研制的傳聲玉符又進一步加強了功能,使得各地聯絡起來快捷便利,仿佛各大州之間被拉短了距離,各種政務處理起來也愈發高效…
這就使得,本就很受重視的科學技術部,得到了更多資金和各種資源的支持,閻道人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大大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而打出威風的大玄太平軍,更是受到許多有志青年的向往,所謂男兒何不帶吳鉤也!
而因此,北方七州之地亦是跟著暗流洶涌。
原本某些野心家只是偷偷摸摸的豢養私軍,并不敢打出旗號。
可是看到南方傳來的消息后,大應朝竟然組織不起有效的平叛軍,這下子,人心思動…
這就導致,沒過多久,大應朝堂上一些有識之士發現,這天下在快速的脫離大應的名下,漸漸的,大應朝的圣旨命令都僅在上京城內有效了。
事情不能夠這么下去!
有識之士決定,聯合起來,出使南方。
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大家伙兒也就不再像平時那樣扯皮了。
迅速的,一支以傅天仇為首的大應官方隊伍,加上隨行護衛們,還有馬車上一箱箱的不知什么的玩意兒,從上京城一路南下,直奔建業城。
“傅尚書,此行有把握嗎?”
左千戶鄭重詢問,他是此行的護衛首領。
“誰敢說有萬全把握!”
“不過,我們到了后,可以先去拜訪一個人。”
“誰?”
“老夫的連襟——聶明成。”
上京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朝廷誰請纓?
《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