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童博一副愣住的模樣,洪康一笑。
淡然道:“我在“水月洞天”也待了十余年了,該學的也差不多了,你總不會以為我會一直留在這兒吧?!”
童博畢竟心智過人,心情收拾的很快,只是依然有些心不在焉。
洪康在“水月洞天”那么多年,童博從七歲時就認識了洪康,一直到如今成年,期間,他也跟著洪康學了不少東西,無論是武功還是做人道理。
可以說,對于洪康,童博心中是當做一位長輩來對待的。
雖然,自己都成人了,這位長輩依舊年青!
“洪先生什么時候走?”
“就這兩天吧!”
童博低聲道:“…爹視洪先生為摯友,一定舍不得洪先生離開!”
洪康遙望,語氣悠遠:“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更何況,有靈鏡在,你們若是有事找我,也能夠隨時聯系上我。”
這六年來,隨著六次的祭祖,靈鏡也收集轉化了不少的香火信力,于是,洪康把童鎮、童博、童戰、童心父子四人,以及六大長老還有隱修,都拉進了那處靈鏡空間,可以說,算是個小“聊天群”了。
不是洪康不想把童氏族人全都拉進來,主要他暫時對于如何最大化的利用這處靈鏡空間,還沒有很好的想法。
幾人一開始的驚訝、好奇就不說了。
童博想起靈鏡空間的神奇,這才把離別的愁緒收起了幾分。
洪康叮囑童博道:“只是,作為老大,你以后的擔子,得挑起來了。”
“童戰性格急躁,風風火火,除非以后碰到一些深刻難忘的事情,否則性子很難沉穩下來;至于童心……”
說到童心,童博的笑容頓時消失,眸中有過一絲難過和發愁。
洪康沒想到,童心依然和原軌跡里一樣,心智如孩童。
之前還小,童心的問題還沒人注意到,但是現在的童心已經十一歲了,可是他的說話做事還像個心智未開的小孩子一般,眾人立刻知道了不對勁。
經過隱修診斷,猜測可能是出生那會兒由于封印的緣故,導致其先天本源不足,從而影響到了心智。
此話一出,六大長老頓時噤聲,一動不動,狀若泥塑。
童鎮皺眉問道:“那么,能治好嗎?”
隱修支吾道:“這個……”
當時面對童鎮童博兩父子的瞪視,隱修眼珠子不住亂晃。
低聲嘟囔道:“這又不是傷病,這是魂靈上先天的問題……”
雖然低聲,可是在場的都是由修為在身的,哪一個聽不到?!
童鎮再次沉聲問道:“那么,童心以后就一直這樣嗎?難道就沒有辦法了?”
隱修說道:“這不一定,或許哪天他就突然“長大”了,魂靈上的問題,說不準的。”
看到童鎮依舊擔心,隱修大手一揮。
“哎呀!你就放寬心吧!”
“就算童心一直這樣,但他有那一身功夫,誰都拿他沒辦法的。”
童鎮說道:“就是這樣,我才擔心。童心的天賦太高,可又是小孩子心性,出手沒輕沒重的,我怕他以后一不小心就會傷到別人。”
說到童心的武功,童博目光一凜,童戰可完全不是對手。
每一拳每一掌,都能夠帶動浩蕩的天地威勢噴涌而來,更可怕的是,這就跟童心的本能一樣,信手拈來。
就算是自己,不仗著功力,單憑拳腳功夫,如今要拿下童心都得幾十招開外。
要知道,童心現在可才十一歲啊!!
以他的赤子心性和超人天賦,之后的十年,正是他武功突飛猛進的時候。
另一邊。
兩個半大的少年正在追逐嬉戲,只是兩人的身法飛快,比靈猿還輕快,比飛鳥還迅捷。
但是,仔細看去,會發現兩少年中,反而是那個偏小的一直跑在前面。
忽然,那稍小一點的身子一折,在樹干輕輕一點,就躍上了半空,等其落地時,手掌心里正捂著一只翠鳥。
“童心,怎么啦?”
“二哥,有只翠鳥受傷了,他說很痛呢!”
童戰身姿如燕般落下,一眼就看到了童心手里的翠鳥。
他是知道自己這弟弟覺醒了童氏一族的天賦異能的,觀風向、聽獸語,對他來說就是本能。
童戰蹲下道:“那我們治好他好不好?!”
童心咧嘴大笑道:“好啊,好啊!”
然后,童戰就近找了點草藥給翠鳥涂抹上。
期間,童心和翠鳥一直在聊天,只是,在童戰耳里,翠鳥就只是嘰嘰喳喳的。
童心說道:“二哥,翠鳥跟我說,他是因為跟其他鳥兒爭奪食物,打架打輸了才這樣的。”
“二哥,他們為什么要為了食物打架啊?他們不夠吃嗎?”
“那我以后要是沒得吃了,是不是也可以搶別人的啊?!”
童戰聞言,頓時一驚。
自己這弟弟的武功有多高他可是知道的。
要是讓他產生這樣的想法,那就麻煩了。
童戰在瞪了那只翠鳥一眼后,腦袋急轉。
“這當然不行啦……童心,你聽二哥說,以后,只有別人罵你是笨蛋的時候,你才可以動手,知道嗎?”
童心認真的點點頭,道:“知道啦!”
“我不能隨便打架,除非有人說我笨!”
當童鎮得知洪康要離開的時候,并不如何奇怪。
他一直都知道,洪康不可能在“水月洞天”待一輩子的。
“洪兄,此次出去后,有什么打算嗎?”
洪康看著童鎮那一頭灰白的頭發,心下嘆息。
童鎮之妻童欣已經在年前去世了,童欣自己倒是走得很安詳,用她的話說,她這十年的命,本就是向天借來的。
她可以多陪伴自己的孩子十年,已經是幸運的了。
可是,在童欣離世當晚,童鎮痛徹心扉,一夜白頭。
洪康見了,心有觸動,嘆道:“情深不壽啊!”
當時,童氏三兄弟個個哭的稀里嘩啦的。
“我打算建立一座學宮,廣收學生。”
“洪兄是欲行教化天下之事?!”童鎮笑著說道,“洪兄打算教什么?”
“文學、武學都教吧!再加上勞動教育。”
童鎮不解:“勞動教育??”
洪康點頭道:“是的。我覺得,教育需要和生產勞動相結合,要不然,培養出來的人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童鎮贊道:“洪兄的想法總是那么別出機杼!”
洪康說道:“好了,你我之間也不必說什么離別的話了,反正隨時都可以進入鏡天。”
鏡天就是洪康對那處靈鏡空間的稱呼。
“不過,童欣也走了一年多了,你多少也振作一點,畢竟,你還有這么多族人要負責呢!”
“而且,再怎么說,尹仲也還活著呢!”
童鎮沉默了會兒,生硬的轉移話題。
“洪兄,你們兩人什么時候走?我讓天行長老送你們出去。”
“不用了,我認得路。”洪康說道,“而且,那些結界,我現在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