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子年?’
段延慶如遭雷劈一般楞在原地:‘我是在壬子年二月身受重傷逃到天龍寺外,十月懷胎,這…’
“哈哈!哈哈哈哈!”
一向面無表情的段延慶臉頰開始劇烈抽動,以腹語術發出壓抑不住的狂笑。
“好,好得很!”
段延慶本就是心思通明之人,在劉云的有意點撥下,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眼神復雜的看著一頭霧水的段譽。
“段譽,段正明沒有子嗣,也就是說,你遲早會繼承他的皇位?”
段譽苦著臉嘆了口氣:“雖然我對勞什子皇位毫無興趣,不過…是的,這是我身為段氏子弟逃不開的責任。”
“哈哈哈哈哈!”
段延慶大笑著轉過身,雙肩顫抖著說道:“好!既然大理的未來注定會交到你這個菩薩心腸的人手中,我愿意放棄仇恨。”
“二位,山水有相逢,就此告辭!”
壓抑不住內心的激蕩情緒,段延慶故意放大聲音向林內呼喊。
“二娘!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下孩子,我們走!”
葉二娘難以相信這勸人向善的話居然是出自段延慶之口。
“可是老大…”
劉云正好在此時遠遠的送去一句話:“葉二娘,如果你想知道自己親生兒子的下落,最好老老實實聽段先生的勸告。”
聞聽此言,剛剛從林中沖出來的葉二娘猛的將頭轉向劉云,眼中透露出激動難抑的神色。
“你…”
劉云微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五月初七,岳陽君山會舉辦一場武林大會,少林寺玄慈方丈必然也會到場,你想知道的真相將在那時見分曉。”
“段先生,鎮南王一家也在本次大會邀請范圍內,屆時還望段先生也能賞臉參加。”
段延慶杵著拐杖的身體一頓,隨后頭也不回的加速離開。
“多謝告知,段某感念恩情,五月初七一定準時到場。”
葉二娘看劉云的表情不像在拿她尋開心,咬了咬牙將嬰兒拋向那名緊追不舍的騎士。
趁那群奇裝異服的騎士們手忙腳亂的接住嬰兒,兩人抓住機會逃離現場。
劉云拍了拍段譽的肩膀,將他從一頭霧水的茫然狀態中拉了回來。
“此間事了,未免夜長夢多,我們也離開吧。”
段譽雖然在江湖上摸爬滾打近一年,但他至今依然不認為自己是江湖中人,還是抱著那副游戲人間的心態四處“游學”。
雖然和段正淳沒有血源關系,但從小耳濡目染,段譽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他那天性風流的父王影響。
自出江湖以來,段譽先后與鐘靈、木婉清、王語嫣三名女子有過糾纏,其中對王語嫣投入的精力最多。
但滑稽的是,這三位性格各異的美女最終都被證明是段正淳的親女兒,是段譽的“親”妹妹。
段譽對王語嫣的迷戀源于在無量山瑯環福地中一見鐘情的“神仙姐姐”雕像。
雖然王語嫣和那尊雕像看起來有8成相似,但終究不是同一個人,冷靜下來后段譽很快就想通了。
繼續趕往興慶城的途中,段譽在劉云的誘導下主動談到此事。
“徒具其型,卻無其神魂,終究不是真正的神仙姐姐啊。”
劉云嘴角抽搐了一下:‘呵沖過之后進入賢者時間就開始后悔了?渣男。’
不過,段譽本來就是這么個見一個愛一個的調調,也可以說是家學淵源了。
劉云又不是他爹,沒有義務糾正他的性格缺陷。
“段世子…”
段譽擺了擺手道:“劉大哥,不必如此客氣,直接叫我段譽就行了。”
劉云本來就不太想理會古代這些繁文縟節,既然段譽自己都這么說了,他很干脆的從善如流。
“那我就托大叫你段兄弟吧。”
“段兄弟,你想知道瑯嬛福地中的那尊雕像是誰嗎?”
談到這個話題,段譽頓時來了興趣,非常激動的在代步的矮馬上坐正。
“你知道?!”
劉云笑著點頭:“我當然知道,畢竟瑯嬛福地就是我的師傅無崖子親手建立的。”
段譽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那…神仙姐姐究竟何許人也?”
“這個嘛…解釋起來比較麻煩。”
劉云整理了一下語言:“嚴格來說,你口中那位神仙姐姐并不存在。”
“那尊雕像是恩師無崖子將兩個人的特征拼湊在一起創作而成,是只存在于他心目中的理想伴侶。”
“不存在?”
段譽的表情變得僵硬呆滯,好一會兒才頹然的吐出一口氣。
“也對,那樣氣質飄然出塵的女子,或許本就不該被凡塵俗世所侵染。”
“咳”
劉云輕咳一聲提醒道:“雖然你口中那位神仙姐姐是虛構的,但我知道那尊雕像的參照原型之一在哪,接下來我正好要去與她見面。”
段譽:“什么?!”
劉云臉上露出狼外婆一般的笑容:“怎么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段譽回答的非常干脆:“要!當然要!還請劉大哥成全!”
‘呵還是老樣子,用神仙姐姐一引誘就上鉤。’
瑯環福地中的那尊雕像,至少有一半以上是參照當時與無崖子一同生活的李秋水,至少無崖子動手雕刻的初衷是為李秋水留下永恒的紀念。
只是刻著刻著,蘿莉控無崖子不知不覺將對李秋水小妹的思念融入雕像中,雕像的氣質與李秋水差距越來越大。
當時李秋水還沒有想到這一環,只是本能的感覺這尊雕像和自己不像。
看著無崖子整天廢寢忘食的撲在雕像上,卻對本人置之不理,李秋水的心情越來越煩躁,以此為導火索才誘發了后續的一連串事件。
與童姥分別前,劉云特意詢問過她。
李秋水的妹妹并非逍遙派門人,沒有修煉過擁有駐顏養生功效的逍遙派內功,早在20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既然作為雕像藍本之一的李小妹早已離開人世,能與“神仙姐姐”扯上關系的就只有另一位模特,李秋水了。
再次返回興慶城,劉云沒有像上次一樣鬼鬼祟祟,而是正當光明的向一品堂守衛通報自己的姓名來歷。
直到西夏第四任皇帝李乾順重奪大權之前,西夏的政局都可以用亂成一團來形容。
皇族與后族外戚的斗爭從李元昊開始綿延整整三代。
如今掌握西夏大權的是先帝李諒祚的正宮梁太后,她的兒子,當今皇帝李秉常就是一個可憐的吉祥物,幾乎沒有任何話語權。
西夏這種陰盛陽衰的怪習慣影響了整個后宮,否則李秋水身為過氣皇太妃怎么可能被允許執掌一品堂。
更別說她還需要經常與外男見面,這在宋朝的宮廷中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師侄,你終于來了。”
為了避免刺激到如今掌握西夏大權的梁太后,李秋水沒有在皇城內的寢宮中接見劉云,而是將見面地點定在一品堂。
讓李秋水有些意外的是,劉云并非單獨與她見面,身旁還跟了一個躁動不安的毛頭小子。
“這位是…”
劉云嘴角微微勾起:“李師叔,我來介紹一下。”
“這位就是青蘿師姐的愛人,大理鎮南王段正淳的獨生子,段譽。”
“嘶”
春季的溫度不冷不熱,但此時段譽卻突然感覺全身冰涼。
李秋水不含任何溫度的雙眼冷漠的瞪著他,眼神之中的殺意讓段譽心中大呼上當。
‘遇人不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