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山雨城(3)
基于空間層面的戰斗，總是顯得詭異而難以捉摸。
如果從旁觀者視野來看原辰飛的戰斗，那他就象一只奇怪的猴子在上竄下跳，明明什么也沒做，所經之地，卻總是變成瓦礫廢墟，甚至連廢墟都不存在。
但是這種狀態卻并不持久，在悄無聲息中升級的戰斗，終于開始從空間層面擴展道系統層面，呈現出常態化的趨勢。
這不僅僅是因為青空族也不能無限制使用空間手段，同樣因為空間手段本身的單一性。
到目前為止，青空族表現出的空間手段主要就是以防御為主的空間屏障，以進攻為主的偽空間撕裂，實空間扭曲的空間斬擊，此外就是可以無視空間的遠程近戰攻擊。
至于傳送卻沒有使用，大概是知道對付原辰飛這樣的存在，傳到他身邊突襲是找死。
空間手段的單一性，使得這種手段雖強，卻因此缺乏戰術組合，就好比學了瘋狂的李戰軍，威力雖猛，卻苦于打不著對手。
正因此，青空族最終還是要輔以系統手段。
系統手段下的對抗，原辰飛可不怵對手。
所以這一刻竟然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僵局——在空間運用方面，原辰飛基本就是被壓著打，他所能采取的唯一做法就是利用空靈手環的空間干擾和自身的空間感應，不斷的躲避，而在系統能力上，則是他壓著對，六把槍瘋狂的開火，也不管殺不殺得了對手，反正轟就是了。怪誕之刃劍氣縱橫，也不管打不打得到對手，砍就是了。
雙方因此而互有攻防，場面到有些難分難解。
不過原辰飛到底是在以一個人對抗整個山雨城。
下一刻青日已道：“青日護衛隊！”
一支隸屬于青日的私人護衛隊已然出現。
他們人不多，只有二十四個。
下一刻青日虛空一劃，那二十四名護衛隊員同時對著青日劃圈的方向出手。
二十四道刀光突兀的在原辰飛出現，斬出整整齊齊一片刀山。
原辰飛也嚇了一跳，還有這種操作？
怪誕之刃再格，只是來自二十四人的聯手攻擊，他也抗不下，刀劍碰撞的那一瞬間，原辰飛已被轟飛。
一片片空間屏障再度出現在原辰飛的飛行方向。
危急時刻，原辰飛以思觸控制自身，詭異無比的從那些空間屏障中穿梭過去，一片片無形的空間波動在他身周炸開，卻沒有一個能傷到他。
青日那發出震驚的咦聲：“你是怎么做到的？”
原辰飛落地，面目微微扭曲了一下：“我戰機玩得很好。”
說話同時，他已發動傳送之光。
人影在瞬間消失，又是一片刀光斬落殘影。
這次原辰飛竟然是出現在山雨城外。
剛才的戰斗讓他有了一點臨時突破，對空間的領悟和干擾能力增強，結果就是突破了山雨城的空間封鎖。
不過青空族的空間封鎖是多重的，他出了城，卻沒能出山。
尚未站定，青日的拳已再度隔空出現，正轟在他的胸口。
原辰飛悶哼著跌退。
盡管如此，他卻大笑起來，聲音隆隆：“我明白了！雖然你已經能夠做到看破四維，洞悉萬里，甚至可以通過四維之空直接攻擊到我，但是四維之空也有自己的限制…你不能離開那山峰，對吧？”
青日面色一沉。
原辰飛說對了。
就像三維看二維，所有一切盡在視野中一樣，從四維高度看三維，也是所有一切盡在視野，并且一旦擁有進入的力量，就可以通過四維直接攻擊到三維區域內的任何角落。
但是這力量也有其限制。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作為三維生物，一張紙的二維平面固然是盡在視野中，但是如果這張紙有一條街道那么長，你還能看到盡頭嗎？
不能，但如果你站在高樓之上，就可以。
而如果紙長到突破天際，那么要想觀察到全貌，就必須站在地球之外——高維針對低維的掌握，首先是建立在自身可掌控的維度范圍內的。
青日雖然已經擁有四維視野，但是他的四維視野也有限制。
為了最大化自己的四維視野，并將其利用，他就必須讓自己身處在一定的高度。
這個高度不是三維層面的高，而是四維層面的高，只有在這個高度上，才能洞悉所有的三維。
而在山雨城，在青日這里，他的四維至高點就是山峰之巔。
只有在這個點上，他才能洞悉全局。
所以他無論如何不能離開這里，離開這里，他的視野就會存在瑕疵。
只是青日也沒想到，原辰飛竟然如此快就發現他的弱點。
這刻青日怒哼一聲：“就算你知道又如何？”
雙手再劃，二十四名護衛隊成員已再次借助他發動超空間斬擊。
攻擊直接從四維之空落下，出現在原辰飛身邊。
但是這一次原辰飛動都沒動，所有的攻擊都落在了他身周附近。
被干擾了？
未能精準定位？
不，不止！
就在攻擊出現的同時，原辰飛手一揚，一群相位甲蟲飛出，竟然直接穿過四維之空，出現在了青日身邊，附體其上，瘋狂的將毒素注入他身體。
青日大叫一聲，身周爆發出強烈閃光，瞬間將所有甲蟲湮滅，只是來自甲蟲的毒也侵襲了他的全身，青日生命力陡降。好在他也是滿級的武僧，生命力強悍，這一下到不致死，卻是臉色一黑，暫時竟無力發動新的攻擊。
原辰飛大笑：“知道了，就能反向利用！”
他是還沒有掌握四維視野，無法超空間攻擊，但是相位甲蟲可是天生的四維生物，直接就從青日的四維通道中反攻過去。
光頭少女已再次出現，尖嘯著發動空間波紋。
原辰飛再次發動催眠術。
你有空間，我有心智，那些攻擊雖然兇猛，卻大部受其影響，難以奏效，真正能對他造成威脅的，還是遠在青山之巔的青日。
只是青日被相位甲蟲襲擊，受傷不輕，一時竟難以出手。
眼看著原辰飛邊戰邊退，竟是要離開懸空山，青日目露寒光：“想跑？”
他向前跨出一步，身體已在瞬間消失不見，再出現時竟是在原辰飛附近了。
空間傳送！
而且還是定向傳送！
這空境強者果然非同一般。
只是就在他來到的瞬間，原辰飛已第三次發動傳送之光，再度消失。
“不好！”青日已知道上當。
原辰飛處心積慮就是為了引自己離開，四維視野受到影響，這一刻他發動傳送之光離開，自己竟暫時無法捕捉到他的影蹤。
“幫我！”青日已大叫起來。
光頭少女沖過來，一掌擊在青日身后，青日雙目已泛起奇異光華，看向無盡虛空。
借助光頭少女，青日得以再次洞悉視野，他俯瞰全城，卻發現自己竟然怎么都找不到原辰飛。
青日知道不好。
四維能夠洞察三維是沒錯，但就象一個人看畫，不可能在一瞬間看到畫中的所有內容。
四維視野能夠抵達的是高度，而不是信息搜集度。
三維空間內有無數存在，無數信息，這些存在同時映入視野，青日也必須一一分辨和尋找，而這就給了原辰飛機會。
就好像你不小心掉了個小東西，要重新在地板上找到它，就得費些功夫。
而如果你掉落的東西還擁有幻形的能力…
這一下的視野丟失，就仿佛永恒，當青日再想找到時，卻已經失去了機會。
四處張望，青日竟然不知道哪個才是原辰飛。
“這下麻煩了，他肯定是變化成吾族樣貌，我找不出他來。”青日憤怒道。
光頭少女也是心情一緊，青空族擁有強大的洞察之能是沒假，但是在識破幻形方面可不怎么樣。
之前能夠看破原辰飛的幻形，是因為原辰飛一直就沒離開過青日的視野，青日是親眼看著他變化的。現在一旦丟了人，再想找到基本是不可能。
光頭少女已道：“他會去哪兒？”
青日搖搖頭，他也不無法揣測原辰飛會去哪里。
山雨城沒有兵家重地，但這反過來也就使得青日失去了推斷原辰飛行動的線索。
不過好在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青日已道：“所有士兵和平民都被嚴令不得外出，原辰飛肯定還在外面，把所有在外面的青空族士兵都召集起來。”
所有在外面的青空族士兵都是土境級別，只要試一試他們的空間能力就能發現。
“我去召集他們！”光頭少女快速回城。
“我回山巔。”青日則再次回到高山之巔。
因為有空間天賦的緣故，青空族在信息傳達上有獨特的便利，只是片刻，所有在外的青空族士兵就接到指令，來到光頭少女身邊。
光頭少女直接道：“全體都有，釋放空間屏障！”
所有士兵同時整齊劃一的釋放屏障。
沒有錯，全都是自己人。
光頭少女看了看，道：“少野呢？怎么沒看見他？”
士兵們互相看看，一名士兵道：“剛才還看到少野隊長的。”
少女面色微變，直接空間傳訊給青日：“主司，少野不見了。”
“知道了，我來找他。”
有了確切的目標，青日找人就方便多了。
他很快就看到，山雨城的一間房屋里，少野的尸體正躺在那里。
他被開膛了。
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人，一個面目陌生的青空族，手中拿的赫然是一枚青核，正在空間波動中不斷消散。
青日心中一震：“少野已經死了，他在南區。”
“加強空間封鎖，禁錮整個南區，所有人跟我來！”光頭少女已朝著南區方向跑去。
當她剛跑出沒幾步，突然間感覺嗡的一下，眼前視野陡然變換，少女發現，自己竟然已不在山雨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