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芳閣。
“兩位公子請。”
門口一位龜公看了看趙離和方博學的穿著樣子,恭恭敬敬的彎腰伸手,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尋芳閣與街上其他的青樓是大不相同的,從這門口的龜公就看出來。
其他店里對客人一向都是來者不拒,唯有這尋芳閣,是只接受長衫華服的公子哥的,那種一看就是非讀書人的農、工、商之列,哪怕手里拿著大錠的金銀也是不讓進的。
根據趙離的看法,這個尋芳閣就頗有點那種現代社會“豪華會所”的感覺,而且是要達到了某種條件才能進入的那種。
與其他青樓更為不同的是,在尋芳閣若是想玩上真正的“紅牌”姑娘,那是要是以“文采”來選客的——
對,雖然尋芳閣中也有些普通姑娘有錢就能上,但是對于其中最上佳的姑娘們來說,不是客人選姑娘,而是由姑娘來選客人。
選客的方式也很簡單,進了尋芳閣的客人,就吟詩或是作文一首,若是有紅牌級的姑娘看上,自會請這位有文采的客人上樓去細細纏綿一番···
還別說,尋芳閣的這種套路還深受德陽縣,甚至在整個青州府都打出了些許名氣,無數的書生才子都以被尋芳樓的紅牌姑娘接見而感到驕傲并進行攀比——
當然,其中又分了三六九等的,那種寫了詩文就白嫖的,是最有面子的,也可以說是最有文采的才子了。
那種雖然可以接客,但還是要付一些銀錢的,那就說明文采還有待提升,至于那種根本不被接見的,則是會被人嘲笑的···
而且說來也奇怪,其他青樓的紅牌、花魁姑娘,多多少少總是會被人所不喜的——畢竟青菜蘿卜各有所愛,但是尋芳閣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無論是被哪個紅牌姑娘接見,所有的客人都是相當的滿意,個個樂不思蜀,好評度直逼百分之百,也算是青樓中的一個奇跡了。
進了尋芳閣的大廳中坐下,就自有龜公迎過來,一邊送上茶水,一邊詢問是要點個普通姑娘玩玩呢,還是要試著挑戰一下紅牌姑娘。
邊上的方家公子方博學,急不可耐的就念出了趙離剽竊的詩詞,讓龜公送上去給紅牌姑娘們品鑒——要說原先的趙安淳,也確實算個小才子,雖然做出的詩并沒達到過“白嫖”的等級,但總是能得到接客機會的,只是付出的銀錢有多有少。
至于現在的趙離,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卻是沒有繼承原主的才華——叫趙離來做個詩是不可能做出來的,這輩子都做不出來了,只能剽竊一些穿越前的詩詞冒充一下文化人了。
趙離卻是沒有急著拿出自己的詩詞,雖然他其實也挺想見識一下這個時代的青樓風情,甚至還有點小期待,但是自從踏入了這尋芳閣中,卻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趙離卻是說不上來,他甚至能感覺到這不是來自身體的反饋,而是來自靈魂上的一種危險感應···如果一定要說,大概就是出生入死的次數多了,靈魂強度高了以后的一種第六感感應吧。
趙離向著尋芳閣的二樓看去,廊道上全是鶯鶯燕燕的姑娘,其中有幾位被眾花簇擁,明顯姿色、氣質更加高人一等的絕色姑娘,就是樓中的“紅牌”了。
當趙離看向其中一位約摸十七、八歲,長得極為明媚可人的紅牌姑娘時——這位正是身體的原主啪啪至猝死前一晚,一親芳澤的對象,名字似乎叫做“可兒”。
那名可兒姑娘也正從樓上笑瞇瞇的望著趙離,媚眼如絲,眼角含笑,秋波暗送。
仿佛腦袋中傳來了“轟”的一聲,關于身體原主與這位可兒姑娘春宵一度的記憶不受控制的從腦海里蹦了出來,在趙離的眼前來回閃爍著。
那一幕一幕令人血脈僨張的畫面和聲音仿佛近在咫尺,瞬間,趙離的呼吸聲都大了起來,同時,趙離也開始大口大口的咽起口水···
“哈哈,趙秀才,我的詩通過了,我要上樓去了!你怎么還不念詩啊?”
方博學粗曠的聲音在趙離耳邊響起,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瞬間,趙離打了個哆嗦,眼前的那些虛妄回憶和片段瞬間消失。
趙離猛地低下了頭,不敢再望樓上看去,口中隨口敷衍著方博學:“恭喜方公子了,我得再想想詩···”
“哈哈,好,你待會通過了,盡管把帳記在我頭上。”
方博學也是一副急色的模樣,再拍了拍趙離的肩膀,就向著樓上走去。
目送著方博學的身影踏上樓梯,趙離就將目光移回了地面,心頭狂跳。
身為一個出生入死如同家常便飯,常年刀口上舔血的戰士,趙離什么樣的場景沒見過,怎么可能因為看了一眼一個青樓女子,就魂不守舍,甚至陷入了呆滯的狀態?
就算這個青樓女子再美貌,再有什么“戀愛的味道”那也絕對不可能的!
而且趙離不僅如此,趙離看向這位“可兒”紅牌時,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強烈的望、和占有欲,甚至還出現了在第二個世界面對突變誘發特,第三個世界面對肥宅快樂水和基因強化液時的那種強烈食欲···
除了以上的情緒以外,當趙離與“可兒”對視時,心頭也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威脅感···這種危險感是如此的強烈,趙離絕對不可能判斷錯誤。
“這位公子,您是···”
邊上的龜公看趙離一直頭看著地,一副出神的樣子,不由在邊上又叫了一聲。
“我今天想不出詩詞來,且等我明日想好再來吧。”
趙離微微抬起頭,裝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沮喪的搖了搖頭,對這位在邊上等待著的龜公匆匆說罷,直接轉身就向著尋芳閣外走去,腳步絲毫不敢有所停留。
尋芳閣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