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里,一條條肥胖的蛆蟲在蠕動著,被護士一湯勺一湯勺的舀來給病人吃——
‘哇——’賀鵬飛吐了,吐一被褥都是清亮的清口水。聽聞到嘔吐聲的護士,倏然扭頭惡狠狠的看向他。目光死死盯著他,推動著車子一步步走了過來——
賀鵬飛極力想要阻止護士走來,身子一個勁的往后縮,哪怕都抵住墻壁了他還使勁的蹭——惶恐的看著護士慢慢摘下口罩,露出白煞煞的一張臉。
他不知怎的無論怎么努力,就是吼不出聲音來,喉嚨里發出簡短模糊不清的‘啊…哦…咕咕’的聲音,心里緊張極了,不停的重復一句話道;別過來,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那種超緊張的感覺,讓他呼吸也感覺不正常起來。‘呼——呼’呼吸急促的聲音,把頭緊緊靠著墻壁,下意識的別開去,就是不要面對已經走到病床邊的護士。
一霎光亮刺目,掃射到他的眼眸。驀然一蹬腿,暈乎乎的醒來,才發現剛才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病床邊,一位醫生正在用微型醫用手電在看他的瞳孔。
下意識的舉起手來,遮蓋住光線,動動嘴道:“你們想干什么?”
醫生冷冷的瞥看了他一眼,對身邊的護士說道:“可以采血液樣本了,他各種機能基本正常。”護士在一旁,用筆不停的在一個化驗單上勾畫著什么。
“我沒有病,你們把她怎么樣了?”賀鵬飛關心的是蔣蓉。
護士把手上的勾畫單子放在床頭柜邊,對他的好完全采取無視狀態。到門口。推來一輛輪椅,不用說輪椅是剛才他們進來時就準備好了的。只是他剛才是熟睡中,沒有親眼看見他們進來的情景。
側目掃了一眼護士剛才勾畫的單子,什么用紅色的水筆勾畫了好幾處:血細胞、血小板、紅細胞、淋巴細胞、粒細胞等!這是干么事?我好好的,他們想干嘛?還有這里是什么地方?
賀鵬飛開始緊張起來,想抗拒護士要把他從病床上扶起來的舉動,拒絕配合。一個勁的往后蹭,并且下意識的擺手,解釋道:“我是好好的,沒有病,你們這里是什么地方?”
護士沒有言語,因為他的極力掙扎,不小心把戴的口罩給拉扯下來護士干脆把口罩一抹,直接除掉隨意的掛在脖子上。
這下,賀鵬飛近距離的看清楚了護士的樣子。果然是一張白煞煞酷似鬼一般的臉,那眸光越看越嚇人,帶著兇神惡煞的神態。
他緊張的吞一口唾沫,神經質的擺手,搖頭道:“別——別,我沒有病,你去看其他病人,我——我要上衛生間。”
護士乍一聽說他要上衛生間,微微一怔,縮回了拉扯他的手。賀鵬飛可是看明白了護士的手,很白很白那種,跟死人的手沒有區別。
天!這里是什么地方?他顫抖著摸索下床,一顆心一直下沉——腦海浮現出樹林里發生的片段。他死死的抱住那個假鐘奎的腿桿,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從腿桿流淌下來,一下子黏糊住他的手。
假鐘奎提起一只腳,狠狠的踩在他的背上。之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看來自己是沒有逃脫魔爪,蔣蓉啊!天使學妹,你可要快點救我…他好一陣胡思亂想,磨磨蹭蹭的走到衛生間,在護士極不耐煩的催促下,進入衛生間里。
真要命!衛生間四周都是光潔沒有可以攀爬的設施。只有一扇小西瓜那么大一丁點的排氣扇,其他都是白森森滑溜溜的瓷磚。
病房里,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就像一道催命的旋律,一聲聲敲擊在賀鵬飛的心里。因為緊張,尿液一時間也凝固了似的,老也不出來。
憋悶的呆在衛生間足有半小時,衛生間的房門,砰然一下子就被護士撞開。臥槽!這名護士可真他媽的兇悍,看她撞擊衛生間房門的力道來看,應該不比鐘奎差。
“我…我還沒有完…”賀鵬飛提著褲頭,低語道。可是那丫的,好像沒有聽力一般,依舊保持撞開門那樣子的姿勢,直愣愣的盯著他看。他氣得急忙把家伙兒塞進褲子里。苦著臉心里暗罵道:尼瑪,你是女人,老子是男人。你也不害臊?居然敢如此直白的盯著我尿尿!
尿不出,護士又盯得緊,無奈的賀鵬飛只好任其安排。按照她的指示,規規矩矩的坐在輪椅上,被強行推出病房。
輪椅轉動的車轱轆,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毫無痕跡的一路碾壓,經過許多相同的屋子,這些屋子都是緊閉狀態。要想從這些屋子里求救的計劃失敗,賀鵬飛徹底絕望了,焉知這里會不會是殺人的屠宰房?想到屠宰房,就不由得想起在路邊看見的那個牌子。要真的是屠宰房還好,至少是屠宰豬和其他牲畜的地方。可是在這里,醫院不像是醫院,屠宰房不像是屠宰房,一個十分詭異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事?
完了,爸媽我是不是要死了?賀鵬飛一點破罐子破摔的念頭。暗自打定注意,即使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轉動的車輪子,仰頭勇敢的直視護士毫無感彩的眼眸道:“你不說這里是什么地方,我就不去——”
護士沒有理睬他的抗爭舉動,很淡定的樣子,一點點扳開他的指頭。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掏出一根麻繩,霸道的把他捆了一個結實。輪椅車,繼續前進,車上的人,已經丟了魂兒一般,六神無主了。
走完那些無數的小屋子,最后來到一處冷冰冰,銅墻鐵壁似的房屋外面。當他們來到門口時,厚重的大門緩緩啟開,從里面走出來一位高大的男人。
這些人,胸口沒有佩戴什么特別的表示。很沒有人情味的,接過輪椅推手,把困住手腳的賀鵬飛推進了這間與世隔絕般的厚重墻體里。
賀鵬飛在推進厚重墻體里的那一霎間,他第一個想到的是蔣蓉…
蔣蓉在鬼丫精心的調理下,身體逐漸恢復中。她不明白的是,鬼丫的舉止很奇怪,一般都是在黃昏來臨,或者是夜幕濃重時刻,才會從墓穴里鉆出來,帶著她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她對這里的環境和地貌,完全陌生。鬼丫也不要她離開墓穴半步,哪怕是在外面多呆一分鐘,鬼丫都很緊張的樣子,一下子把她拖拽進去。
鬼丫的手很冰,每一次無意識的接觸到,蔣蓉就會有點不舒服的感覺出現。
鬼丫好像在等待什么,每一晚上,她好像都沒有睡覺。每一次蔣蓉醒來時,都看不見她的身影。
這一天,又是一個黃昏來臨時分。鬼丫很高興的樣子,眼里閃爍著復雜的神態,興致勃勃的給蔣蓉講了很多話。
有說到一個很神奇的怪人,怪人的名字叫鐘奎。又是鐘奎?蔣蓉心里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