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慢慢慢的起身,思維在極力猜測敲門之人是誰?手下意識的伸進沙發墊子下面,摸出一把私藏的五四手槍。這只五四手槍還是他在運輸部隊那年進藏時配置的,在各種運動結束后,利用上級領導的對他信任,撒謊尋找諸多理由把這只手槍據為己有。
手指扣住手槍,靈活的一閃跳到門口,背靠著房門大聲喝問道:“誰?”
隨著他的問話,外面的敲門聲戛然而止。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動靜,他二輪悄悄貼著房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下起了雨,一陣淅淅瀝瀝的雨滴聲夾帶風聲傳進耳膜。
剛才莫非是聽錯了?應該是風拍打房門,錯覺聽成是人為的敲打聲?
想想最近的奇怪現象,想想之前的噩夢。李青山心里越發不安,視線投向擱置在廚房陽臺上的花盆,花盆里的秘密…
再次把倦怠的身子深埋在沙發里,慵懶得再也不想動彈。以最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繼續假寐沉思…他知道自己的路已經走到盡頭,就在昨天接到調查組要調查他的消息,才及早把老婆女兒送走。
至于他也在上級的安排下,繼續休假,名為休假,實為停職留薪。這是暴風雨的前奏,身在官場打滾那么多年,他已經習慣于官場的風云變幻。
如果大難不死能夠熬過這一關,他的地位也會隨之晉升。可要是在這節骨眼上載了跟斗,那將是滅頂之災,也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淡定!一定要淡定!他對自己說…因為舒服的躺臥,身心逐漸放松,意識再次變得混沌起來…
在李青山的意識里,靜謐的氛圍突然喧鬧起來。客廳里來來往往好多人,有男人、女人、還有老人。在他淺顯的記憶里,這些人都是低級的類型。
而這些出自人類低級的類型,用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來說;他們就是一群浪費糧食的刁民,妄自披了一張人皮的廢物。
他們沒有文化,沒有遠大的志向和目標。有的只是固執,認死理,不屈不饒的個性。李青山在d市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走到那,禮單跟到那。黑的可以變成白的,白的可以變成黑的,只要他一句話,一份簽字沒有辦不了的事。
記憶里,那些人就像走馬觀花一般,在圍繞他轉動。
在數年前之前,酷愛歷史文風的他,讀過不少史書,特別是權謀爭斗的片段。如今,他將成為權謀爭斗的犧牲品。
明知道自己再次跌入噩夢的環節里,就是不能醒來。一個個鬼魅似的身影,木然的神態,僵直的對著他,伸出一雙雙白森森的手。
他們要什么?要命?要他們的血汗錢?李青山害怕了,下意識的移動身子,想往沙發的角落處縮。無論他怎么躲避,可怕的意識里,覺得那些白森森的手,青白色的面龐,還有那黑洞洞無珠的眼眶,周而復始的在腦海里旋轉。
他的一個簽字,就可以隨意掠奪一個人生的希望。他的一句話,就可以把死囚犯變成緩期執行。他的一個眼色,就可以讓一個手無寸鐵的無辜人士身體致殘。
他李青山就是d市的土皇帝,一手遮天,欺男霸女,無所不為。
李青山在噩夢的摧殘下,渾身不停顫抖…一聲聲嘶啞尖利的嘶叫,一雙雙冷冰冰形同枯槁的手,一個個殘缺不全,晃晃悠悠的鬼影,重復交疊在他的夢境里。
渾身冷汗沁透衣衫,還沒有來得及從夢境中醒來,房門再次響起‘篤篤’。這次是真真切切聽見房門響聲,驀然從夢境中驚醒來的。
在翻身爬起時,抹一把滿額頭的冷汗。驚慌失措的看向門口,疑是幻覺或者風聲…
‘篤篤’“有人嗎?快遞!門外傳來陌生人的喊聲。那人的聲音雖像人聲,卻沒有人的那股生氣,冷冰冰讓人心里直發毛 郵遞員?李青山一愣,心想可能是老婆發來的電報,也許她們已經到了彼岸及時發來報平安的郵件吧!
在燈光透亮的屋子里,加上剛剛瞌睡起來又是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所以毫無心理準備的李青山,在想到是家人發來的報平安郵件時,蹭蹭的從沙發上爬起來,二話沒說走到門口,伸手一搭把房門打開…
打開的房門外,呼呼吹刮進來一股冷風。冷風刺痛他的面龐,鉆進衣領,沁進肌膚,冷得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這才注意到,門外根本就沒有人,而且已經是深夜時分,映入視線里的是黑乎乎一片,在一瞬間他迷糊的感覺,面對的不是一道門外,而是一個無底的黑洞。
門外地面濕漉漉的好像還在飄著細雨,細雨夾帶冷風沒頭沒腦撲來。形同一雙雙冷冰冰的手,在抓扯他面部的肌肉,一顫一顫的抖動,他惘然一驚,急忙后退…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突兀一閃,一道雪亮的光束,映照著佇立在墨汁般暗黑的空間里一個身影。黑影和暗黑混淆,在短時間內,分辨不出黑色的是人影,還是鬼影,或者根本就什么都沒有。
‘砰然’一聲巨響,是李青山大力拉動房門,很沉重的關閉聲。
渾身情不自禁的顫抖,一步一步的后退,他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那扇剛剛關上的門,會忽然打開…他被這無影無形的詭異感折磨著,忽而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一陣尖銳的警車鳴叫聲。
聆聽著貌似越來越近的警車聲,他突然好絕望。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受到驚嚇,處在敏感時期的老鼠,惶惶不可終日般的胡思亂想,覺得警車就是奔他來的。
他好像看見一隊荷槍實彈的威武警員,虎視眈眈的盯著他,拿出一把锃亮的銬子…
由于心理壓力和各種遐想,李青山還沒有等到執法的民警前來,他就用那一把據為己有的五四手槍,結束了自己道貌岸然的一生。
在靈魂中轉站審判大廳,鐘奎犀利的目光看著這個現實世界里的最大貪污犯,一個自由集團的老總,這個由李青山為首的貪污集團自xxxx年以來,共貪污人民幣xx萬余元,相當于d市龍頭企業現有固定資產的兩倍。
“李青山,你知罪嗎?要對你曾經害死的那些無辜人士懺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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