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孽食指與中指配合,運轉化字訣,將中指的存在,分化成了九九八十一根新的手指。
這是化字訣的高深用法,頗為神異。
這些分化出來的手指,依然維持在舊日位格。
哪怕寶瓶印宇宙所有時序都沒有被鎮壓,八十一根時序也根本無法抵抗。
每一重天之中,都有一根指頭鎮壓全域。
它們以強橫神識,一點點的掃描整個界域,從茫茫人海之中,將所有天賦異稟,身懷高階命格的人,給挑出來。
大淵生靈,命格自晦,這是命尊所設的大道規則。
強如景遷,也做不到快速大批量給這么多人測定命格品階。
真孽中指之所以能夠輕松完成,全賴藏字訣的獨特高妙。
它不光能隱藏自身,更是可以發掘他人隱秘。
小指頭這一套字訣道法根腳奇異,來歷不凡。
一共十枚,包括鎮、吞、化、藏等等,能極大的豐富他的手段。
眼下,清理寶瓶印宇宙,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
可對于所有生靈而言,被真孽的法力瘋狂掃描。
甚至還得被侵入識海,分辨命格的貴重高低。
不亞于被人扒光了衣服,將靈魂置于烈焰上炙烤,將心底最深的隱私與驕傲狠狠踩碎。
這是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無法抗拒的屈辱與恐懼。
寶瓶印第四十七天之中,有一座規模很是不小的神廟。
其傳承自近一千年來,在寶瓶印宇宙迅速崛起的一宗神教,喚做虛空神教。
這個教派驅鬼神,化須延,掌虛空,法力傳承很是不弱。
且這教派中人,善經營,利財殖,積累出了龐大的財富。
自然,整個虛空神教,也貫穿四十七重天以下,積累出了相當龐大的勢力。
有傳言說,這虛空神教,脫胎于當年的婆娑神教。
是那位婆娑神主歷劫轉生所設立的。
是以,整個教派的發展,沒受到過太多的打壓。
事到如今,限制虛空神教發展的核心原因,是教中圣女的修為太低,遲遲不能突破上三品。
是以,整個教派的天花板沒能打開。
可憑借虛空神教的底蘊,和虛空神主縱橫諸天萬界的無上威能。
沒有人會質疑圣女的偉大前途。
當然,這些都是外人的臆測。
所謂的虛空神教,不過是當年景遷隨手布下的一個閑棋罷了!
之所以能發展的順利,是因為宴神那廝,曾經藏身于其中,躲避娥高上帝的攻殺。
他隨便點撥點撥,就讓整個虛空神教突飛猛進。
這些年里,這些教眾將景遷當年分配給他們的幻界,養育的很是不錯。
也算給須彌次元的成長,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可如今,整個虛空神教,也因為真孽的侵襲,要承受滅頂之災了。
虛空神教總壇,往日里香火鼎盛、誦經之聲不絕于耳的神宮,此刻被一股無形的絕望與恐懼籠罩。
蒼穹之上,一根纏繞著恐怖氣息的真孽手指虛影,如同懸頂之劍,緩緩轉動。
冰冷的神識如同潮水,一遍又一遍地沖刷著神宮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信徒的識海。
“呃啊——!”
一名虔誠的長老抱著頭顱跪倒在地,他苦修數百年的虛空傳承,在那種意志面前形同虛設。
他感覺自己對神主的信仰、對教義的堅守,都被粗暴地翻檢、評估。
那種靈魂被剝離、被審視的屈辱感幾乎讓他崩潰。
圣女跪在宏偉的虛空神像前,嬌軀劇烈顫抖。
她身負教派崛起的希望,擁有被寄予厚望的婆娑之氣命格,此刻這命格卻像黑夜中的明燈,引來了那根手指更多的“關注”。
冰冷的觸感在她靈魂深處蔓延,仿佛要將她的一切秘密、乃至未來的潛力都徹底洞察、標記。
她緊咬著下唇,鮮血順著嘴角滑落,卻無法阻止那深入骨髓的窺探。
“神主…偉大的虛空神主啊!”
“您睜開眼看看吧!您的子民正在遭受褻瀆,您的道場正在被玷污!懇求您降下神威,驅散這邪魔,護佑您的信徒吧!”
圣女的祈禱,引發了連鎖反應,殘存的神官、祭司、虔誠信徒們,無論修為高低,此刻都感同身受。
他們紛紛面向那尊面容模糊卻散發著浩瀚虛空意韻的神像,發出了最悲切、最虔誠的祈禱。
萬千愿力,混合著極致的恐懼、屈辱與最后的希望,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涌向那尊神像。
“虛空無盡,神主永存!”
“請神主降法救世!”
“救救我們!我們愿奉獻一切!”
奈何,所謂的虛空神主,可不會隨意回應這些有的沒的。
景遷離開了劍衣宇宙之后,便直奔玉蒲團宇宙。
然而,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尚未完全靠近,一股狂暴、混亂、充滿毀滅氣息的能量風暴便已撲面而來。
原本應該寧靜懸浮于虛空中的玉蒲團宇宙,此刻已徹底失去了其固有的形態與光華。
映入景遷眼簾的,是一片巨大的、正在不斷膨脹的星云狀廢墟。
無數世界碎片、法則斷鏈、以及未曾完全湮滅的靈機在其中翻滾、碰撞、炸裂,發出無聲的哀鳴。
幾道縱橫交錯、蘊含著極致純粹與毀滅意味的煌煌劍意,如同永恒的傷疤,深深烙印在宇宙的核心殘骸之上,依舊散發著令尋常時序修士,都為之膽寒的鋒銳氣息。
“還是來遲了…”
景遷虛立虛空,眉頭微蹙。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幾道殘留的劍意,正是源自他所知的、那幾個脾氣火爆、行事酷烈的純陽子。
他們顯然在此地與玉蒲團宇宙的守護者,或者說與這宇宙本身,發生了極其激烈的沖突。
并且以絕對的力量,將這座底蘊不俗的彼岸之舟徹底打爆了。
他不應該對自家這些個長輩抱有任何期待。
其實,這也跟景遷有關系!
他狂到沒邊,仗著自己誅仙劍陣的威能,將諸位純陽子和軒轅子,按到地上猛錘了一頓。
給大家面子錘細碎,心態錘爆炸。
經過這一頓蹂躪,再放出來的純陽子,自然是個頂個的出手狠辣!
這玉蒲團宇宙純屬是替他擋槍了。
景遷神念如無形的蛛網般迅速鋪開,掃過這片熾熱而混亂的廢墟,試圖尋找任何可能殘存的、可以作為生死符載體的宇宙本源核心。
但結果令人失望。
那幾位劍修下手太狠、太絕。
他們的劍,不僅斬滅了生機,更斬斷了因果,崩碎了大道根基。
玉蒲團宇宙的本源核心,早已在那極致純粹的“破滅”劍意下被徹底絞碎、湮滅,連一點殘渣都未曾留下。
這片廢墟,除了混亂的能量和逐漸走向徹底死寂的物質,已經什么都不剩了。
“這幾個老瘋子…”
景遷心中暗罵一句,倒也沒有太多意外。
這些走劫難主道路的純陽劍修,腦子里除了劍與道,幾乎容不下他物,行事全憑喜惡,破壞力堪稱諸天萬界之最。
他們走到哪處,劫難便流到哪處。
只是,苦了景遷的計劃,如今玉蒲團宇宙已毀,便缺了一處關鍵支點,安置生死符。
他站在原地,沉吟片刻,正準備從火焰山勾連的諸多界域之中,隨機抽取一個幸運的界域,承載魔劫力量。
正在這時,一個主動向他發出呼喚的念頭,引起了他的注意。
寶瓶印宇宙他不算陌生,這是他在道淵神梭之外,第一尊接觸到的界域。
他曾經還做過來此界歷練的打算,奈何總有事情干擾,讓他片刻不得閑暇,一直未能成行。
而此時此刻,寶瓶印意外吸引了兩根遍尋不到的手指入侵。
對于景遷來說,卻有了充足的理由,去其中逛上一逛了。
只見他抬手一揮,一個巨大的虛空裂隙,撐開在了玉蒲團宇宙的殘骸廢墟之上。
這些剩余的界域殘渣,對別人來說,是難以處置的垃圾。
可只要到了須彌次元之中,就是有用養料。
成群結隊的鬼物從須彌中鉆出,各自分工,開始采集了起來。
恰如分解食物的蟻群,螞蟻搬家一樣,將這殘骸往須彌次元之中運過去。
而景遷的本體,也不耐煩等待,早已經一個閃身,降臨到了寶瓶印宇宙外側。
晉升之后的盤古大體,實在是太好用了。
這任意虛空穿越的能力,用處簡直太大了。
他來此之后,悄悄陰于暗處,仔細的觀察著整個寶瓶印之中的變故。
隨即,兩根早就被他定為目標的指頭,現出了身形,映入眼簾。
景遷的氣息與道韻完美內斂,即便以真孽手指之能,若不刻意搜尋,也難以察覺。
他如同一個冷靜的獵手,審視著這片已然淪為獵場的宇宙。
“藏字訣…果然神異,竟能繞開命尊的規則,直指本質。”
“化字訣也是好東西,這等消融分化之神異,可比直接用劍精細不少。”
“一根主‘化’,掠奪精粹;一根主‘藏’,遮掩行跡。配合倒是默契。”
景遷眼神冰冷,這兩根手指的力量,單論個體,遠不及全盛時期的小指頭。
但彼此配合,加上其詭異難纏的特性,足以讓大多數存在感到頭疼。
“合該我機緣降臨!”
對于景遷來說,只需與上次一樣,以盤古大體容納和消化兩根指頭,那他將完美繼承化與藏兩大字訣。
這可是相當有價值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