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之上,有四位大佬的化身,在窺探著整片戰場的變化。
分別是純陽道祖嫡傳的雷鳴和誅天。
以及輩分比司徒一盅還要高的祭無命和百戰堂。
在大戰開始之初,這四位大佬實際上已經勾兌好了。
雷鳴和誅天的本體,早已經奔赴大淵天河,與祭無命和百戰堂一同攻伐淵獄去了。
只在戰場之上,留了兩道觀察用的化身,并將主導權交給了兩位軒轅子。
四位大佬的化身,盡皆凝聚了強大劍光,正好等下面的小輩兒們分出勝負,好將勝者挨個斬死。
卻不想,小輩兒之中,竟然突兀的冒出來了一頭吃人猛虎。
當景遷斬死了明面上所有純陽子和軒轅子之后,這四位觀眾,自然而然成為了他下一步的目標。
是以,他驅趕著誅仙劍陣,向著四位大佬斬去。
哪怕這四人皆是舊日圓滿,只差一步就能凝聚節氣功果,修為戰力已經是此界巔峰。
可他沒有絲毫的擔憂,只有對手中劍光的絕對自信。
高天之上,風云驟變。
雷鳴、誅天、祭無命、百戰堂四位大,意志貫通虛空,雖只是化身,卻依舊帶著本體那浩瀚無邊的威壓。
當那由四道滅絕劍意組成的誅仙劍陣,調轉方向,裹挾著無盡兇煞之氣,朝他們滾滾而來時。
四位站在此界巔峰的化身,同時出手。
其威勢之浩大,仿佛四顆毀滅星辰一同砸落。
整片戰場的空間都在哀鳴,這是足以瞬間覆滅一方大世界的恐怖力量!
面對這毀天滅地的聯手一擊,景遷眼中卻無半分波瀾。
誅仙劍陣之威能,脫胎于諸多天命,卻別出機杼,迥異于此界神通。
在他的手中,四道原本涇渭分明的滅絕劍意,以一種玄奧莫測的方式交織、融合,坍縮成一道極細、極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與聲的混沌劍絲。
整座劍陣的威力,都凝聚于這劍絲之中。
這道劍絲,便是“毀滅”本身的具現化。
它無聲無息地向前蔓延,速度快得超越了思維的閃念。
劍絲精準地對上了,四位巔峰化身聯出的、足以覆滅大世界的恐怖攻擊。
無聲無息的泯滅就此發生。
混沌劍絲掠過,仿佛熱刀切過凝固的牛油,又似橡皮擦去了紙上的墨跡。
四位大佬化身,在這一劍之下,齊齊僵滯。
他們的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或驚愕,或好奇,或感嘆,或期待。
然后,如同被風吹散的沙雕,化為最細微的塵埃,被誅仙劍陣無情抹去,不過彈指一瞬。
高天之上,那原本令人窒息的四股巔峰氣息蕩然無存。
毀滅性的能量風暴消失了,扭曲的空間平復了。
只剩下那道更加鋒銳的混沌劍絲殘留。
景遷的化身從時光長河之中一躍而出,抬手將那一縷劍絲收回,縈繞在自己指尖。
感受著其中的恐怖殺戮意味,他一時間心懷大暢。
這才是真正強大的底牌,是他護道的憑依,是縱橫世間的兵器。
哪怕四位最強的道子,都受不住這劍陣之威。
化身被斬,可沒有復生的機會,四位大佬連句話沒留就消失了。
不過,四位大佬的劍光很是不弱,景遷很是相中,正好可以凝聚出來,再攢幾道新的誅仙劍陣。
而到了這時,因為他的胡搞亂搞,正進行的如火如荼的兩大劍派斗法,卻不得不戛然而止。
所有參賽的選手,全部淪為了他的手下敗將。
哪怕這些手下敗將,彼此之間的斗法再精彩,也不過是敗者組的安慰。
他已經成為了當之無愧的道淵神梭最強劍仙!
當景遷俯身而視,十位大劍客全部利用時序刷新,重新復生,正抬頭仰望著他。
領頭的龍權突然開口說道:
“小子,你這道劍光很有些意思,威能超出了我等想象。”
“你莫要吝嗇,抓緊再斬出幾劍,讓我們好好品味品味。”
“只這一劍,哪夠享用?”
龍權所言,代表十位大劍修的心聲。
如果能親身體會誅仙劍陣的斬擊,那來這一趟便是不虛此行。
反正有時序刷新在手,景遷也不會趕盡殺絕,會留出來足夠的空間,讓諸位劍修死而復生。
對于在場的諸位大佬來說,這是難得的修行機會。
景遷同為劍修,對于大家的訴求很是感同身受,他自然也不會拒絕。
相反,有著十位修為極強的正一品大佬,全力以赴陪他練劍,他還能有啥不滿意。
當即,手中誅仙劍陣凝聚的劍絲一轉,再次向著腳下的十位大修斬去。
自龍權而起,至武長生而止。
這些個玩劍的祖宗,滿懷期待的排隊赴死。
一場以一對十的大戰,別開生面的展開了!
景遷是真的拼盡全力了!
這大陣套小陣威能固然強到沒邊,但是,對于道力的消耗也是一等一的。
他的洪荒之力雖說有鴻鈞爐作為補充,卻也難以承受十位大佬不停的索取。
他也只能拼命榨干自己,滿足大佬們的所需。
大淵天河之內,四位湊到了一起的劍修,莫名之間,都有了奇特的感應。
那祭無命隨即開口問道:
“兩位道友,你們純陽天這位小爺是何來歷?”
“他的年歲應當不算大吧,怎能凝聚出如此威能的劍光?”
“怕是我軒轅道祖,在這等修為之時,也不過如此啊。”
雷鳴也是驚異莫名,他和誅天二人,幾乎殺穿了萬維龍巢,戰斗經驗極其豐富。
可被自家晚輩一劍給斬了,也真是極為稀奇的體驗。
只聽他開口說道:
“我純陽天是真轉運了,竟然能有如此弟子出現。”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或許我純陽天也要出一尊彼岸大能了!”
“到時,你軒轅劍派可就不能專美于前了。”
祭無命哈哈一笑,接話道:
“先過了超脫這一關再說吧!”
“我倒是希望他能加把勁,把天塹給打穿,好讓你我也能搭個便車。”
說話間,四人已經悄然降臨到了大淵天河之中,距離現世位置最近的一尊淵獄之前。
四位劍客不再聊閑,而是各自化作了一道細微的劍光,斬向了這尊淵獄。
幸虧道淵祖師給力,引走了這尊淵獄之中,最強大的幾頭道孽。
這才讓四位大劍修,贏得了自己的機緣。
對于他四人而言,這是極為重要的修行契機,其他一切事情,都不能與征伐這尊淵獄相比較。
一場大戰,劇烈爆發開來。
景遷已經數不清楚到底斬出了多少道誅仙劍陣。
這大陣套小陣的,各種劍光自由組合,可是相當的復雜。
而且,他也根本記不得,到底殺了面前這些劍瘋子多少回了。
他只覺自身仿佛化作了一口被瘋狂捶打的劍胚,每一次竭力催動誅仙劍陣,每一次榨干洪荒之力又被鴻鈞爐強行補滿,都帶來一種近乎撕裂又極致淬煉的痛苦與暢快。
到了后期,劍陣所化的混沌劍絲,從一開始的凝實鋒銳,到后來的如臂指使,竟生出一絲靈動飄逸之感。
仿佛它也在這場無休止的“殺戮盛宴”中,達到了某種極限,卻又在不斷消耗與重組中,變得更加內斂、更加深沉。
不光每一尊道子都大有收獲,就連景遷自己,也是收獲頗豐。
眼下,他對于誅仙劍陣的理解,再次邁進了一大步。
不過,由于死了太多次,這些個不怕死的軒轅子和純陽子,所積累的時序力量,終有盡頭。
大家總不至于將時序刷新的次數,全部浪費在切磋之中。
隨即,諸位大修在接近極限之后,次第退場,漸漸離開了斗戰的最中心。
大家都是心滿意足,收獲滿滿!
若非這強大無比的誅仙劍陣,這些大佬,都已經有好些年,沒有體會過被碾壓和被虐殺的經歷了。
最終,還是龍權奮斗到了最后一刻,在又一次死亡和復生之后,他終于心滿意足的退出了戰斗。
直到此時,這場純陽天和軒轅劍派的大比武,才最終結束。
而最后的戰果也很難評價。
在場的所有人,都成了景遷磨礪劍道的工具。
他太過出挑了,以至于把其他所有人都反襯成了普通npc。
而實際上,在場的每一尊大劍修,都是各自修行生涯的絕對主角。
能走到這一步的,沒有一位真正省油的燈。
就當差點累透氣的景遷,準備與諸位前輩告別。找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之時。
卻見面前這些個同門,三三兩兩的自由組合,湊到了一起。
他們簡短的商議了幾句之后,便開口說話了。
只見那龍權作為代表說道:
“赤霄,戰到此處,我等已經到了極限,短時間不好再繼續浪費時序力量,得沉淀沉淀才好。”
“經你這劍光錘打,我等修為戰力皆有突破。”
“更兼大家從天南海北,湊到此處,也是極為難得。”
“我等已經商議好了,正好組幾個團,去拜訪某幾處難啃的骨頭。”
“若能將那些硬骨頭攻下來,我等也好多撈些資源在手,好繼續加強修行。”
“你戰力太強,我等就不帶你了,你自己找地方玩吧。”
“不然你劍陣一展,敵人都讓你殺了,我等根本撈不到出手的機會。”
“咱們就此告辭吧,希望下次再見,你的劍能更強些。”
“這次實在是沒過癮,下次再找你切磋。”
龍權說罷,便又拉著自己的好基友麻天藥,化作一道遁光,爽快的遁走了。
兩人合作打滅了龍宮宇宙,收獲及其夸張。
也由此建立起來了很深的默契,正好可以在與新彼岸之舟的大戰之中,繼續發揚。
反正,只要不是遇到赤霄這般開了掛的奇葩,他倆也并不擔心會遇到無法解決的敵人。
緊隨兩人之后,是元陽、純陽、河箸和莫問心四人。
他們在元陽的建議之下,準備先跑一趟玉蒲團宇宙,將那處聲色犬馬之地,給徹底的掃了。
在那之后,河箸手里,也還有另外一尊彼岸之舟的信標,可以供四人玩耍。
純陽天和軒轅劍派一家湊出一道界域信標,正好誰也不達誰的交情。
剩下的任崇、白君、武長生和竹云四人,也是同樣的配置。
大家都沒有吝嗇,而是各自拿出了一尊寶貴的界域信標,準備全力出手,將其清算。
隨后,這四道蘊藏著磅礴生機與寂滅氣息的劍光沖天而起,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
轉眼間,方才還熱鬧非凡的戰場,便只剩下景遷一人。
他望著諸位同門遠去的劍光,感受著體內依舊澎湃卻又亟待平復的力量,不由失笑。
“也好,正好清靜清靜。”
他搖搖頭,閃身遁入了虛界之中,盤膝坐下,準備好好消化此番驚天動地的收獲。
等他再次出關之時,必然會更加強大。
別看眼下諸位前輩,全軍出動去虛空之中征戰了。
等他出關之后,保準會搞出來比其他人更大的動靜來。
他可是在強按著,自己內心噴涌而出的強大戰意。
甚至,他內心之中,早已經選好了自己的目標。
他只剩一場上天階的定級賽沒打了!
趁著自己修為還低,他必定得好好利用這個窗口期,整出個大活,好一舉開啟排位。
這可是事關修行的大事!
而包括景遷在內,自古生代的雷鳴四人,到中生代的龍權等六人,還有新生代的任崇四人。
這些個大劍修,在取得了修為的收獲之后,沒一個有好心眼的。
全部拼了命的,要對其他界域下死手!
而且機緣巧合之下,這些殺胚還湊到了一起,拉起了隊伍。
破壞力在成幾何倍數上漲!
似這等道淵匪幫,窮搜整個大淵,也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