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是殺死無慘的希望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烏云開始籠罩住上空，壓抑得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點在地面上，滴濺起了泥濘，空氣中彌漫著苦澀的味道。
朽木一人坐在洞口處，看著烏云密布的天空，用手接著洞沿處落下的水滴，嘴里喃喃道：
“下雨了嗎？是該下一下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還都是些壞事，系統意識被毀，蝴蝶忍又藏著心事不告訴我，是應該下場雨讓我清醒一下了。”
現在的他，連練刀的心情都沒有了，先前拔出的刀，正直直的插在巖壁之上，周圍沒有一絲一毫外力泄露的裂隙，泛以紅光的鋒芒間，雨水順著緩緩流下，明亮的刀面上鏡照著他憂愁的雙眸，顯得如此的無力，彷佛一具軀殼罷了，再沒了以往的精神氣。
“這天氣，小玉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先回去看看吧，若是童磨他們又到了鎮上，可就不好了。而且也還要尋找我的師傅。”
看著這雨越下越大，不像是快停下的樣子，朽木他像是要找個事情做一做，好恢復一下自己頹廢的狀態，自言自語道。
畢竟在朽木眼里，童磨他們要折回再屠殺黑水鎮，是不太可能的事，除非是嫌自己方位暴露得不夠快，想要來點刺激的，不然如此蠢的事情做了，實在是太不該了。
說完，朽木站起身，拔出刀，看著刀上面刻有的“斬滅”“惡鬼”四個大字，再次有力地印在心頭，昂起頭，心中壓抑的情緒似乎也是減卻了不少。
“斬滅…惡鬼…若是只是因為這件事就被打倒了，那我也將不再是我了，忍，既然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尋找答案吧。”
收回刀鞘之后，朽木苦笑著說道，向黑水鎮走去，一路上，感受著雨水的滴打，心情雖沒有變好，但也沒有再糟糕下去。
來到鎮門口，雨已經停止下了，朽木剛準備走進之時，便注意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鎮口的石門前站著，正抽著旱煙。
“朽木，你果然還是過來了，是你父親告訴你的吧？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還會過來的。”
師傅一邊吐出煙霧，一邊看向朽木，眼眸中閃過了幾絲復雜的神色，繼續溫和地說道：
“昨晚上一位鬼帶著他的伴侶過來疏散人群，大老遠就聽到了你那里傳來的動靜，辛苦你了。”
“能者多勞，只是還是讓他們跑掉了，倒是師傅，您現在還是要以身體為重，這幾天里，徒兒還是很擔心您的。”
看著師傅的面容又是蒼老了許多，頭上的白頭也是增添了許多，朽木有些擔憂的勸道，卻是令師傅爽朗的笑了起來，回復道：
“我可還沒老到要時刻小心身體的情況，看來你父親只是向你說了我在哪里，卻沒告訴你，我為什么來這里，走吧，陪師傅走走。”
“是。”
聽到自己的師傅這么說，朽木低下頭，跟隨在他的身后，向一處方向走去。
一路上，皆是無言，師傅默默抽著煙，朽木默默地跟著他，周圍的建筑越來越稀少，越來越低矮，直至最后，只能遠遠地張望，才能望到身后的建筑，令朽木有些疑惑，想出口詢問，卻發現師傅的心情在這一路上，又變得憂愁了許多，便沒有再說話。
兩人來到一處墓地前，因為雨水的沖刷，墓碑的表面，顯得格外干凈，上面的字，也是十分的清楚。
而在這繁多的墓碑前，師傅則是熟悉的邁出腳步，向一處走去，有些意識到了什么的朽木，注意著周圍的一切，心中不免跟著哀悼了起來。
走近一墓碑前，師傅終于是停下了腳步，面對著它，久久沒有說話，眸間不住的閃過悲傷、追憶、悔恨…最終，長嘆一口氣后，停固在了釋然之上，收起了旱煙，說道：
“你知道這上面的名字是誰嗎？”
“徒兒并不知道。”
朽木看向墓碑上的字，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讓師傅吐露出來為好，自己當個聆聽者便是了。
“她是你的師娘，我們兩個從小就玩在一起了，所以感情一直都很好，那時候，我還天真的以為，她將會是陪伴我一生的人。”
師傅一邊說著，一邊蹲下，似乎只為離得“她”更低一些，又像是回憶了許久，繼續嘆息道：
“可惜事事難料，她并沒有成為我的妻子，就在我們準備成親的時候，她死了…是被我親手殺死的。”
最后一句話說完，師傅的身影像是矮小了不少，頭頂上的頭發，彷佛于此一刻，突然變多了不少，朽木縱然是驚訝不已，可還是沒有主動詢問，俯下身扶住師傅，讓他不會因此倒下。
“你這小子啊，其實若是你現在焦急地詢問是為什么，我的心情可能還會好過一些。”
見朽木遲遲沒有回話，師傅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苦澀的說道：
“你先前就疑惑我為什么會知道你是鬼的身份吧，現在也是時候告訴你了，我姓煉獄，叫作冠壽郎，是前前炎柱，前前前炎柱的弟弟。”
‘原來如此，難怪師傅可以教我最后一式，既然是炎柱的話，那么，一切也都說得通了。’
聽師傅這么說，朽木終于算是解了疑，點了點頭。
“只是這個身份，現在想想，并沒有什么用處吧，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么九柱之一，鬼殺隊的至高實力代表呢？
面對強大的鬼，是如此的無力，眼睜睜地看著她變成了鬼，而我只能做到…親手斬滅了她，其余的，便再也做不到了。
從那以后，我便辭去了炎柱一職，只是在后勤做著培訓師的工作，所以，在聽說你成為了鬼之后，我的心情是有多么糟糕嗎？”
回過頭，看向朽木，冠壽郎傷感的眼眸中，擠出了一絲由衷的驕傲，這般說道：
“還好，你成功的擋住了誘惑，并且變得愈發強大，讓我看到了希望，殺死無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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