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熄安的劍劃過云中君的那具過去身,但劍鋒無法傷害到其分毫。
那散發著金光渾身燃燒著道韻力量的大鳥從他身上直直掠過,飛向云海深處。云海翻騰之間,凝練出璀璨至極的王座,王座如一對羽翼收攏,帶著天空般的澄凈剔透,周圍遍布騰飛的祥云紋路,在其降臨的那一刻,李熄安甚至聽見了遠古的祈禱聲。
蠛面色相當沉重,三位一體的云中君,除了三步至尊祂不確定是否有東西能殺死對方。三獸的凋亡也從來不是出自同層次生靈的手中,而是直面了死亡的終極。祂最為清楚此刻云中君的可怕。
但燭九陰不在乎,他盤旋著朝三十三天游去,鱗片周圍亮起星辰般的微光,那是九州原始法的運轉顯化,他對準云海深處下了一道命令,霎時間云層破開,那三位一體的典儀出現在眾人面前,遠古時代的巫祝圍繞著祭壇起舞,高聲詠誦著云中靈皇的贊歌。
在燭九陰撕開云海之時,那些巫祝祭司竟然紛紛從云海跌落,下餃子般墜入苦海,成為一縷青煙。
無比高大的神靈就坐在王座上,云海從祂腳底蔓延,威嚴隨著祂的目光撒遍宇宙。燭九陰的行為顯然引起了祂的不快,祂轉動腦袋看過來,三只大鳥盤旋著化作王座上銘刻的圖騰印記。
云中靈皇起身,祂一手握住雷電,一手攪動狂風,祂一揮袖袍,懸起浮云構成的飄帶與帝冠。
祂對著燭九陰扔出了一道雷電。
燭九陰發動宇法,一個擺尾遁入虛空,但雷電劃過的地方,空間的概念被碾碎,對于云中君來說,燭九陰對宇法掌握還太過稚嫩。
「轟隆!」燭九陰被炸出虛空,但他仍在前進,若是單個宇法不夠,那么他在宇法的階段上疊加了宙法,時空合一,他輕易驅散雷電,令其消弭。
再出現時,燭九陰龐大的陰影籠罩云中靈皇的王座,他如同入侵了神圣神話的猙獰妖魔,垂下頭,黃金面罩上的紋路恰好形成一個嗤笑的人臉。
燭九陰的獨目蓮花剎那綻放,宇法宙法同時發動!他伸出利爪,張開利齒,面前出現了一個白色光點,一切的一切都被其扭曲,化作一個無形的壁障,云中君的道韻無法滲透進來,只能在周圍為這道無形壁障添上淡青的色彩。
他將白色光點推了出去。
天地變色,太虛中的至尊皆在冥冥中感應到原初。
但云中君不屑一顧,以宙法與宇法結合形成的滅絕概念根本無法命中祂,祂的風能追到甚至趕超時間,這種殺招在祂眼中無異于蝸牛在爬。
祂揮手,招來狂風暴雨,雨點砸的太虛苦海盡是一圈圈漣漪,雨滴落在燭九陰身上,毫無阻礙地砸穿鱗片血肉與骨骼,連推動原初之點的手臂都被雨水砸斷。
暴雨狂瀾下,李熄安握住原初之點,他直直穿過暴雨,如烈焰的金色羽帶舞動,暴雨落在他的皮膚上順著肌肉滑下,如水洗真金。
殘月般的日冕升騰。
李熄安手握原初白點出現在云中君上方,對著祂一指。
狂暴能量沖散道韻,云中君的身影被吞沒,在熾烈的白光下,李熄安殺向云中君,他們一路殺到苦海,又從苦海深處沖上云霄,李熄安撥動歲月尊位,以蠻橫的力量延緩云中君的速度,蠛的重錘出現在云中君頭頂,對準祂狠狠砸下。但同時,來自云中君的反擊令蠛的臂甲一寸一寸開裂。
蠛被吹飛到了一個大千世界中,云中君的身影則在苦海里消失不見。
祂并非逃離,而是在暗中積蓄力量,等到祂再次出現的那一刻,必然將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燭九陰莫名感到悚然,他猛地擺動身軀,但云中君展翅投下的陰影已 經籠罩了他,云中君如一支從天而降的箭矢將燭九陰釘下,一只青銅利爪按住他的腦袋,另一只爪子則輕而易舉地刺穿他的鱗片,按碎他的脊骨,云翼的王座顯化,云中君引發道韻,狂風逆著將燭九陰的鱗片全部剝開。
在下降的過程中,云中君卻突然發現被抓在爪中,處于狂風中心的燭九陰化作了一片混沌,混沌氣隨著狂風一路遁走遠去,在天際重新匯聚成那頭赤色巨龍,他張開利齒,五行神環浮現。
李熄安雙手合攏,捏五行法印,腳下步步生蓮。升起的五行神環與天際另一頭的燭九陰交相輝映,以兩方合圍之勢絞殺云中君。
五行神光咆哮著,無與倫比的光芒點亮昏暗天地!
云中君凜然不懼,祂背負的王座震動,恐怖的道韻彌漫開來,雷云如海浪般朝著五行神光襲去,可突然間,雷云止息,風雷的道韻亂成一團,云中君的利爪被某種東西給抓住了,祂低頭,只見身下的苦海不知何時成了一片血色,血海翻涌,沖出一只大手抓住祂,將祂往血海深處拽去。
蠛從天外猛地一躍,按住云中君的腦袋,兩頭巨獸在粘稠血海廝殺大戰,青銅利爪扣在蠛的外殼上,撕拉一聲連著手臂一同撕下,祂們在血海里翻滾,海面時不時破開,有時是蠛揮出的重拳,有時是云中君猙獰鳥首的仰天長嘯,兩者在此刻仿佛重回太古時代,無需所謂尊位權柄,以原始地搏殺來決出勝負!
云中君終究勝于蠛,蠛的外殼幾乎全部粉碎,云中君不屑地將其扔入苦海深處,血海沖天,云中君在血海里展開雙翼,祂正要騰飛,可時空凝滯,光亮點亮了祂滿是血污的臉。
五行神光轟然墜下,瞬間蒸發血海!
這不是單純的五行之力,陰陽混沌,因果宇宙,一切法皆在!云中君短時間升起的道韻無法阻擋這種力量,連帶著祂的王座被吞沒其中!
而有一道人影順著神光而來,他手中提著畸形修長的殘片。
第三柄歲月殘片從云中君的頭頂釘入,神血如萬千光羽般潑灑,太虛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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