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大地,山脈起伏,可以依稀見到山脊上倒塌的寺廟。
這是一條山道,走向這座大山的深處。
黑麒麟昂首闊步地走在山道上,將這片大地的風光盡收眼底。一旁還跟著一位相當令人意外的人物,司命時律,這位天央大祭司的朱紅祭服隨風擺動,像一朵綻放在鮮血池的妖花。
司命時律的目光總是放在黑麒麟背后的那柄破碎赤劍上,仔細打量這柄劍上的紋路和篆文。
"這太虛的壓制力讓我連空間都撕不開,還得陪你在這步行。哎呀,本大爺堂堂空之歸源,怎的還在這用腳走路呢?"黑麒麟抱怨道。
"提醒一下,你是前任空之歸源。"司命時律說道。
"那又如何?前任空之歸源那也是空之歸源!"黑麒麟不滿,"我好像也稱的上九州遺老,畢竟是九州墜落前出生的,九州遺老給九州新來的小伙子律法有什么問題。我就看那圣王合我眼緣,你看我們一樣高一樣壯,皮膚也黑的差不多。"
說完,黑麒麟露出自己滿是肌肉的臂膀,古銅色的皮膚宛若鐵水澆筑,充滿力量感,他瞥了一眼司命時律,不屑道:"你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兩個大腿在一起說不定都擰不動我的一條胳膊。"
司命時律冷冷地掃過黑麒麟的臉,沒有回應。
"看見你如此有活力,我就放心了。你是浩宇的弟子,即便沒有宇法對空間的造詣也非常人可以匹敵。這座太虛囚籠只是用來關住燭九陰,我等還要出去,屆時需要你的幫助。"
"出去作甚?"黑麒麟不解道,"我看在這挺好的,你如果想回到物質宇宙殺掉我的兄弟,那我肯定第一個不答應。我是為了我兄弟才幫你的,這頭獨眼龍殘暴得很,殺了你肯定要去殺我兄弟,我把你們一起關在太虛里,可謂是兩全其美。"
"雖然你和我兄弟雖然長得像,但根本不是一個人,他已經長得夠小白臉了,你比他還小白臉。"黑麒麟評價道。
司命時律又不說話了,他無話可說。
他覺得這頭黑麒麟腦子不太正常,看那咧嘴亮大牙的模樣恐怕是肌肉長滿腦子,沒法正常思考了。
但一路沉默,走入山中,司命時律終於忍不住對浩宇神君的下場有了些好奇。
麒麟之祖,至尊玉。九州之戰中至尊玉下場攔住浩宇,讓他能回到物質宇宙中尋找那個歸一的契機,雖然他最終沒有成功甚至為此付出了相當高昂的代價。當他回到天央,知曉玉麒麟離開了這方宇宙,卻沒有得知浩宇的下落。
司命時律與浩宇神君是出現在同一個宇宙中的生靈,彼此為最難纏的對手。他篤定浩宇沒有死,但也無法得知一位同時掌握宇法與空間律法的存在的去向。
"浩宇還活著么?"
"我師傅啊?他死掉了。你是我師傅老對頭,打聽這個不會想去挖墳鞭尸吧?"黑麒麟瞪大眼睛。
"被至尊玉殺死的?"司命時律皺眉。
"當然不是,這位二步至尊雖然強悍,但師傅想走還是沒有問題的。"黑麒麟瞥了司命時律一眼,隨后侃侃而談起來,"沒有第一時間趕到物質宇宙攔住你,其一是因為至尊玉顯化王座與道韻干擾了他的判斷,其二便是…我師傅要在這場至尊戰中完成歸一,成就寂照尊位!"
"原來 如此,他的消失是在成就寂照的過程中失敗了嗎…"
若是浩宇神君成就寂照尊位,他不會藏起來,更不會旁觀九州的陷落。現在浩宇神君的消失便只有一個原因了,在寂照的過程中點亮自身失敗,身死道消。
"不不不!"黑麒麟擺手道,"我師傅當然成功了,不然怎么收我為徒弟?"
司命時律一愣。
"他成功了?"
"自然,其名至尊寰!"
"若是他成就至尊,怎會籍籍無名地消亡,不留下任何痕跡?"
"遭人暗算,有人不想看見一位掌握了宇法的生靈成就尊位。修行之法越強大,成就尊位越艱難,沒人敢料想一位掌握宇法的生靈成就尊位該是何等輝煌,也許他會打破當時的格局,將九州帶出絕路。"
"所以他死了,成就寂照的瞬間大難臨頭,一柄雪白的巨劍刺穿了他的胸膛!我不知道祂是誰,但祂必定是一個懦夫,一個卑劣者!"黑麒麟一向不著調的語氣也變得凝重,帶著無形的刀劍四散開來。這個大漢的目光飽含恨意與怒火,充斥對暗算之人的蔑視。
"浩宇最后怎樣了?"司命時律下意識放輕聲音。
黑麒麟指向腳下的大地。
"歸於太虛,這便是我為何能攜來太虛,囚困九陰!"
"我參與了九州之戰,深知這場戰爭即將結束,九州將迎來失敗的結局。於是我踏上了尋找那個生靈的道路,雖然與他相處的時間不久,但他是我兄弟,我不能放任他在我不知曉的時空游蕩。"
"在一次遁行中,我無意墜入了這座太虛,這座已經死亡的天圓地方。初見它時,這座天圓地方四處遍布大源的使徒,這些食腐者正在蠶食太虛的尸體。我在太虛的中心地帶見到了浩宇,也是至尊寰,他已經快死了。是他在虛空中感知到我,劃開無盡虛空和迷霧讓我墜入太虛。"
"空間律法和宇法不能被困死在太虛里,這些東西必須得送回物質宇宙。他收我為徒,讓我繼承他的一切。直至尊位迎來終結,他將自己的道果融入這座天圓地方,清掃大源使徒,贈與了我這把鑰匙,能啟動太虛神座的鑰匙。"
"他還告訴我,天圓地方自誕生的分化,有朝一日也會合併。輝煌的天圓地方當然不會失格墜落,那若是掀起戰爭打垮一方呢?"黑麒麟盯著司命時律的眼睛。司命時律的眼睛閃爍著金子般的顏色,卻沒有那朵本該具備的蓮花紋路。
"如果你不是我那兄弟的另一種可能性,我絕不會和你說這么多。你心甘情愿替天央賣命,就沒有想過天央的背后有一雙難以想像的幕后黑手在操控一切,掀起九州之戰么?九州之戰名義上是掠奪衰敗的九州,但真的打起來了,你們覺得九州衰敗到你們能輕易攻破?天央與大荒聯手都付出了如此慘烈的代價,那么你們得到了什么?"
"你們的確得到了龍脈和歸源律法。可宇法你們從未見過,各種古老的原始法你們從未參悟。戰爭必定因為利益掀起,你們得到的和你們失去的根本不成平衡,那么戰爭的目的是什么?"
"天央的大祭司,你最好想清楚其中的緣由!"黑麒麟的告誡聲如大鐘敲擊,將司命時律的腦海震得嗡鳴。
哎呀呀,不知道這算是填坑還是挖坑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