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道場,這時善界百祖坐不住了,他們緩緩站起,神情凝重地望向百家爭鳴的小界。你 「那是…什么東西?」
這個突然的發現甚至讓百祖忽視了百家子的死亡和百家爭鳴的失敗。
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那一道身影上。
從未感受過的氣息,以及猶如天崩般的不祥。
「意外事故,能出手嗎?」有人按捺不住,這位祖的靈在背后沿著盤坐神像熊熊燃燒,這座威嚴神像已然睜開了眼睛,它低頭凝視那方小界,怒目圓睜,仿若一尊居于云端的天神。
另一位祖將他攔下。
「忘了么?為了避免祖對百家爭鳴的干擾,在最開始,善界律法中便有一條針對我們。百家爭鳴中,我們無法對展開最后一戰的小世界做任何事。除非你能請動善界古圣,讓這位修改律法,不然,你就是有天大的本領,在沒有能力改變律法前對那個小世界施展不了任何手段!」你 「那東西…究竟是怎么進入小世界的?它又不是爭鳴者!」
云端道場中央,手持雷蛇的暗紅法相下,經珩天祿瞇起眼,她打量著那道晦暗的影子。
突兀的,云層開裂,在眾祖的目光下,經珩天祿起身,神像與她一并起身,極端至極的靈壓將她圍繞,那些靈扭曲成暗紅色雷光,咆哮著,如蛇游弋。
她對那片小世界張開五指。
「轟——!」成千上萬道暗紅雷蛇嘶鳴,直墜那方小世界。
對那片重元海深處的小世界而言,它沐浴在這千萬道雷蛇之中,就像搖晃在狂躁海嘯中的一葉扁舟,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下一刻這個小世界就會被那千萬雷蛇摧毀。但事實卻是,雷蛇嘶鳴著,被阻擋在外,任由雷海狂瀾掀起,那一葉扁舟在雷海波濤中巋然不動。
「律法!」經珩天祿皺眉低語,她收攏五指,揮袖,讓自己與那些雷蛇隔斷聯系。你 下一刻,一股無比玄奧的紋路在那方小世界上逐漸清晰起來,紋路旋轉著,勢如破竹地將圍繞小世界嘶鳴的雷蛇泯滅。這股力量甚至在泯滅雷聲后溯源,一柄紋路構筑的尖刀撕裂重元海,直插天穹,可最后又因為失去了目標消散在天際。
云端上,諸祖心有余悸。
毫無疑問,那是「圣」的力量,圣者律法顯化,彰顯善界百家爭鳴的規則。
任何生靈不得干擾最后一戰的小世界,哪怕是祖中強悍的經珩天祿施展的手段對于小世界中銘刻的律法而言也不過是頃刻泯滅的殘渣。
「無礙吧?」一邊,面覆獸痕的魁梧男子問道。
「無礙。」經珩天祿收回手掌,「善界古圣的律法的確籠罩那里,律法不容侵犯,這是圣刻在宇宙中的鐵律。除非能出現一位同層次的生命,不然無人能干擾那方小世界分毫。但這更令我感到疑惑了,一位圣的律法籠罩那里,為什么還會出現那種東西?」
「除非…」經珩天祿沉聲,又將話語止住。你 她的目光掃視云端上善界諸祖。
魁梧男子領會了她的意思。
他做出了同樣的舉動,甚至目光要比經珩天祿更兇狠。
「除非,那東西在律法籠罩下,并不算作是干擾百家爭鳴最后一戰之物。它恐怕本就是百家爭鳴百位爭鳴者的一位。」
順著李成器手指的方向看去,眾人都看清了黑暗下的蒼白之物。
看一眼就像干嘔,神識往那個方向探知一下便感到靈被污染。你 幾乎是一瞬間,原本包圍李成器的祖之道子們將鋒芒對準了那中黑暗里走出的未知生物。
「這是…什么東西?
」狄楓的神情無比凝重,他大喘著氣,因為探出的靈識被抓住了,有股臟污的力量要順著靈識攀上他的本身,狄楓在短短的一剎中便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切斷自己靈識。
「我也好奇。」李成器的右手已經放在了石質劍匣上,只需要輕輕一按,便會出現昏劍劍柄。
「善界還很年輕,這里不該出現這種東西。」
狄楓回頭,望向李成器,他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身旁站著一位十類,十類中的天類,是曾經作為一方世界天道的存在,對于很多生靈來說,幾乎算得上百寶書,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因為李成器這段時日里給他感受更像一位同齡人,一路走過來稱兄道弟的,讓他竟然有些忽視了這是位老天爺。
這一下,狄楓面對李成器的神色鄭重了不少。
「李兄,你知道這玩意?」你 「反正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了。」李成器回應,他的手已經握住了昏劍厚重的劍柄。
前方,波濤滾滾,海水被染黑,可那東西依舊是死人一般的蒼白,站在那,仿佛這片天地缺失了一塊。
海面上,逄豐的感受最深刻,對方出現的地方甚至在自己的皇道領域內,幾乎是出現的瞬間,他對皇道領域的把控力大大降低了。他可是淵水濁世的道子,上人傳授他真一法,論對道法的理解和運用,單純依靠自己的皇道極境都遠不如他,更何況,他是居于海面,在近水之地,可輪霸主。
哪怕是他的大師兄狄楓,在海上也在他手里討不到好處。
就是這樣,皇道領域依然在自己手中失控了。
升起的海淵墜落,被染黑,彌漫出的吞食白霧在那東西面前自動避開。
大敵!你 足以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大敵!
逄豐心神一震,立馬舍棄了自己的地盤,飛速向岸邊奔去。同時,另外兩邊,雷光閃爍,雷盛奔來,鷹鉤鼻灰袍男子消失,原地化作幾枚零落的羽毛,他們二人皆去接引逄豐。
他們動作飛快,數十里距離對他們而言不過呼吸剎那,但海中的詭異生物動作更快。
它對正在飛速倒退的逄豐攤開手。
仿佛此時正在奔逃的逄豐就處在它掌心。
天地間回蕩著笑聲,它在笑。
所有人心頭如同被一記重錘敲了個悶響。你 它五指收攏。
「嘭——!」
海面沒有絲毫異樣,除了逄豐化作一團血霧,就在雷盛和鷹鉤鼻男子面前,他們接引的手伸過去,只觸碰到粘稠的血,指縫中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