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將巴雷特狙擊步槍放下,取下了通訊器,按下了通話鍵。
“你怎么回事?”通訊器里傳出了康納沙巴的聲音,帶著很強的怒氣,“我的兒子和兒媳還在那個家伙的手中,你們的人卻向他開槍!”
商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的身上穿著國王的風衣,一般的子彈根本就打不穿。”
“我要確保我兒子的安全!”康納沙巴并沒有消氣。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保你兒子的安全。”國王松開了通話鍵,隨手將通訊器扔在了旁邊空著的沙發上。
他將視線移到了地面上。
雪亮的探照燈光圈隨著大師的身影移動,距離圣殿山已經很近了。
商人自言自語了一句:“那個家伙去那個地方干什么?”
巫師說道:“之前開槍的是娼女嗎?”
商人說道:“牧師也在地面上,我不知道是誰開的槍,這重要嗎?”
“牧師喜歡往人的頭上開槍,娼女喜歡往人的臉上開槍,他們兩人在我們之中最好的,如果是他們開的槍,那么那個小子就應該被打中了,一槍頭,一槍臉,可是那個家伙還在跑,這說明了什么問題?”巫師抬起頭看了商人一眼。
微弱的燈光下,那是一張皺巴巴的臉龐,沒有血色,比商人的萊昂納多的臉還要白。
那也是一張仿生面具。
商人聳了一下肩:“我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那個家伙在耶路撒冷找到了什么。羅盤在他的身上,他用綁架盧比奧和碧黛拉轉移我們的視線,他真正的目的是羅盤指引他要找的東西,你覺得會是什么?”
“我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娼女了,你說她真實的臉龐上會不會有皺紋?”巫師說。
商人忽然不想跟巫師說話了。
他覺得巫師的腦子有問題,而且有暗戀娼女的嫌疑。
他的視線又落在了地面上。
探照燈的光圈下,種花家的大師已經到了教堂的廣場,也就在他的視線里,一段距離的沖刺然后拔地而起,幾下跳躍就爬上了圣墓教堂外墻,然后在一處陽臺上停了下來。
他是猴子變的嗎?
亦或者是山羊。
商人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眉宇間頓時多了一抹凝重的神色。
李子安面向天空,高高舉起了右手,然后豎起了中指。
通往圣母教堂的馬路上,一輛輛警用的軍用的車輛飛奔而來。
“都給我停下!”李子安大吼了一聲。
倒是有幾輛車停了下來,但卻不是聽了他的話,而是那幾輛車沒法再往前開了,通往廣場的路都安裝了路障。
車門打開,十幾二十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趁著夜色往這邊沖過來。
在他們后面,更多的警察和特種兵從兩翼包圍過來。
李子安又大吼了一聲:“停下!”
根本就沒人聽他的招呼。
李子安轉身,一腳踹在了陽臺后面的老舊的木門上。
咔嚓一聲響,那不知道有多少年頭的古老的木門瞬間爆碎,木頭碎片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
探照燈的雪亮的光束下,這個情況很多人都看見了。
那些沖在最前面的特種兵停了一下腳步,但也只是兩三秒鐘的時間,然后又往前沖。
李子安轉身過來,抬起一腳踹在了陽臺的護欄上。
轟一聲悶響,石磚砌成的雕花的護欄化作一塊塊碎片飛了出去,有些掉在了屋頂上,壓碎了瓦片,有些飛得更遠砸落在了廣場上。
那些沖在最前面的特種兵齊刷刷的停了下來。
這座古老的建筑對他們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如果能用他們的命換回那被踢壞的護欄,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獻出他們的生命。
這才行動的色列的指揮官拿著擴音器喊話:“不要沖動,不要破壞建筑!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來!”
這就是以德服人。
用最簡單的話,最有效的方式說服想要說服的人。
“所有人都撤走!”李子安將背上的背包解了下來,高高舉了起來,“不然我就引爆了!”
背包里沒有炸彈,只是那只金屬盒子。
舉起來的時候李子安才發現,帆布背包上有好幾個彈孔,但是裝在里面的金屬盒子卻完好無損,對應彈孔的地方就連一點被子彈擊中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些人為了殺他,真的是喪心病狂啊!
但是,只有他知道背包里裝的是什么,沒人能承擔起他引爆“炸彈”的責任。
很快,那些沖在最前面的特種兵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到了命令,開始往后退。
又有三個人往這邊走來。
一個西裝筆挺的白人男子,約莫五十多歲的年齡,頭頂微禿,夜風吹起少量的金色頭發,頗有點飄逸感。
李子安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培德奧,燈塔共和黨的大佬之一。
他不只給培德奧打過電話,還看過培德奧的照片。
跟在培德奧身邊的不是CIA的特工,也不是燈塔駐扎色列軍事基地的特種兵,而是一個穿著紅色僧袍的牧師,還有一個穿著綠色長裙的女人。
李子安的視線落在了那個穿著綠色長裙的女人的身上,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里冒出了一點似曾見過的熟識感。
他百分之一百確定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穿綠色長裙的女人,可是她給他的感覺卻是一種熟人的感覺,好像認識了很久。
這很奇怪。
他忽然找到了原因。
這種感覺的源頭在索倫沙巴的日記里。
索倫沙巴的日記他已經聽了一大半了,索倫沙巴所寫的每一篇日記里都有一個穿著綠色裙子的女人,她叫陰姬。
這個世上穿綠色裙子的女人很多很多,多到無法計數,按理說他不應該往索倫沙巴的日記里的那個陰姬身上想,可是她身上的裙子的復古的樣式,還有她的氣質都跟索倫沙巴筆下的陰姬相似。
“索倫沙巴筆下的陰姬是一百年前的人物,可看她的身材卻是一個二十多歲女人才有的身材,難道她吃了不老藥了嗎?”李子安的心中很是驚訝,也很困惑。
可是想到姑師大月兒,他又不覺得奇怪了。
他的視線又落在了那個穿著紅色僧袍的牧師身上。
那是一個光頭的中年白人,身材魁偉,手里拿著一只銀色的十字架。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也沒有血色。
李子安也懶得開天眼算無窮盡獲得什么信息了,他身陷重圍,不管是戰斗,還是逃跑,甚至是挨子彈都會消耗真氣和混沌能量,他得省著點用。至于跟在培德奧身邊的女人和牧師,他們的身份其實很容易猜到,那兩人應該都是路途公司的議員。
培德奧在廣場上停下了腳步,舉起手里的擴音器說了一句:“李子安,你逃不掉了,投降吧!”
李子安只是看著他。
“放了我女兒,我可要向你保證,你一定會受到公正的審判。”培德奧說。
李子安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誰,誰是李子安?”
培德奧冷哼了一聲:“都到了這種地步,你還心存僥幸,以為自己能逃走嗎?你是誰,我們彼此都知道,否認有意義嗎?”
“我是哪吒。”李子安的聲音響徹廣場。
“你夠了!”培德奧怒吼道:“我女兒在哪里?放了我女兒!”
“你女兒是誰啊?她應該在某個男人的床上,你找我干什么?”李子安說。
培德奧的肺都快氣炸了。
他揮了一下手。
一隊特種兵突然貓著腰往這邊快速移動。
這些特種兵跟剛才那些特種兵穿著和裝備都不一樣,是燈塔的特種兵。
燈塔在中東地區有大量的駐軍,打著保護世界和平的旗號,干的卻是畜生都不如的事情。以培德奧的身份,他要調用中東的某支精銳的特種兵部隊,那只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培德奧先生你在干什么?不要沖動!”之前那個指揮官跑了過來。
培德奧的聲音冰冷:“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我要抓住他!”
“你別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色列的指揮官很著急的樣子。
培德奧冷哼了一聲:“我女兒還在那個家伙的手上,我都不怕,你在怕什么?還有,這里已經被無線電靜默了,他根本就發不出信號,我的人受過專業訓練,他們都是這方面的專家,他們會抓住那個家伙,解決問題。”
“你的人不能在里面開槍!”色列的指揮官還是很擔心。
培德奧說道:“我和你們一樣,這個地方對我們來說都是神圣的圣地,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不允許那個家伙在這里撒野。”
“你小心點!”色列的指揮官說。
培德奧的視線回到了李子安的身上,他再次將擴音器舉了起來:“李子安,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立刻出來投降!”
“我要說幾次你才能記住,我不是李子安,我是哪吒。”李子安的聲音。
站在培德奧的牧師看了穿綠色長裙的女人一眼,有一個要上前的預備動作。
穿綠色長裙的女人輕輕搖了一下頭,牧師那已經往前傾的身子又回來了。
這個動作沒能逃過大師的慧眼,他又說了一句:“讓你的人進來吧,我跟他們講講道理。”
培德奧往教堂揮了一下手。
來自燈塔的精銳特種兵分成兩隊,從廣場兩側往教堂突進。
李子安轉身進了教堂。
他又要以德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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