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了魔都西郊,隨后來到了一個村子里的一幢別墅大門前。那別墅三層高,歐式風格,前庭后院,大氣又華麗。三樓的露天陽臺上有兩個穿著白襯衣的小子,眼觀六路,頗有點電影里的大佬家里的站崗保鏢的范兒。
沐春桃和范銳的車剛剛在門口停下,大門就打開了,一邊一個小伙子推著動朱漆大門。門后又是一條車道,路兩邊每隔幾步遠就站著一個穿白襯衣打領帶的小伙子,個個站的筆直,精神抖擻的樣子。
沐春桃開著車先進門。
湯晴有點緊張地道:“沐小姐,這些人…是請來的演員嗎?”
沐春桃笑著說道:“這些人都是范大哥餐廳里的迎賓,子安哥讓他叫些人來充場面,這些迎賓正合適。”
“這太麻煩了,你們這樣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們了。”湯晴心中委實過意不去。
“你別客氣,你幫子安哥把小美帶那么大,他記著你的情,幫你做點事也是應該的。”沐春桃說。
就這兩句話的時間,車子開到了庭院的盡頭,再往前邊是一個車庫,但沐春桃沒把車子開進去,就在車庫門前把車子停了下來,然后下車。
范銳也將邁巴赫S800停了下來。
李子安說道:“這幢別墅是我在魔都的住處,一年也就在這邊呆一個月左右,伯母就把這里當自己家里好了,以后你要是再來魔都,盡管來這里住,想住多久都行。”
田翠花的一張臉都快笑出花來了:“這怎么好意思啊,如果晴子在這里住,我倒好意思來,如果晴子不在這里住,我怎么好意思來呀。”
這女人其實還是有點小聰明的,之前在車上問李子安跟湯晴是什么關系,李子安沒說,她現在這樣說,等于是在套李子安的話了。
李子安要的就是她開口,他笑了笑:“伯母,湯晴就住這里,你怎么會不好意思來這里住,你就是說這里是你的家也沒問題。”
“哎喲,這…”田翠花移目看著湯晴。
湯晴臉紅了,好羞澀的樣子。
李強沉不住氣了,冷聲說道:“湯晴是我的老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別的事情,就“子安哥”這一路展現的實力,他就是牙齒被打碎了也能合著血水吞下去,可是自己花66萬買來的老婆,當著自己的面跟這小子眉來眼去,他是真忍不了啊。
李子安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進來說吧。”
他轉身往別墅里走去。
李強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跟著李子安往別墅里走。
“強哥。”李軍追是李強的腳步,拉了一下李強的手,壓低了聲音,“這小子陰得很,怕不是有埋伏。”
“怕什么?我來的時候跟我在這邊的哥們打過招呼,我要是回不去的話,他肯定報案。”李強說,故意說得很大聲。
同樣是演戲,可演出了的效果就差了天遠了。
李子安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沒說。
湯晴跟著李子安進了別墅的客廳,李強、李軍和田翠花也進去了,沐春桃和范銳走在最后面。進門之前,范銳還回頭叮囑了一句:“一個個都給我放機靈點。”“是!”一大群迎賓雄赳赳的吼了一聲。
進了客廳,李子安說道:“伯母,兩位老鄉坐吧。”
田翠花坐了一只單人沙發,李強和李軍卻沒坐,警惕的看著李子安,也觀察客廳里的各個角落,那樣子似乎是在觀察有沒有埋伏著人。
李子安也不管李家兩兄弟,他坐在了沙發上,又說了一句:“晴子,去泡幾杯茶來。”
“嗯。”湯晴去了。
她不知道在飲水機和茶葉在什么地方,但李子安讓她泡茶,她只能自己去找了。
范銳跟著去了,他知道。
沐春桃在李子安的身邊坐了下來,靠得很近。
李子安說道:“這位老鄉,你剛才問我什么來著?”
李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晴子是我老婆,我問你,你跟晴子是什么關系?”
李子安笑了笑:“你說晴子是你老婆,有結婚證嗎?”
“我這次來就是帶她回去領結婚證的,倒是你,你跟她是什么關系?”李強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如果是在老家,他恐怕都提刀來砍人了。
李子安淡淡地道:“她是我女人。”
“你說什么?”李強的情緒瞬間就爆炸了,“你再說一次!”
李子安呵呵笑了一聲:“是我說的不清楚,還是你耳朵背啊。”
“你!”李強捏起了拳頭。
沐春桃抬起雙手,拍了兩下。
一大群穿白襯衣的小伙子從門口涌了進來,有的拿著高爾夫球桿,有的拿著棒球棒,有的拿著菜刀,有的拿著西瓜刀,滿滿的韓劇社團風。
“哥,冷靜、冷靜。”李軍趕緊抓住了李強的手臂。
其實不用李軍勸他,李強自己就冷靜了,拳頭也沒了。
被當面戴綠帽子雖然是奇恥大辱,但總好過挨刀的感覺吧?
“媽,你說這事咋整?”李強不敢對李子安發火,但拿捏田翠花是沒有問題的。
“我…”田翠花也不知道咋整了,來之前她哪里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這時湯晴端著三杯泡好的茶過來了,她往李子安的面前放了一杯,又往沐春桃和田翠花的面前各放了一杯茶,唯獨沒有李強和李軍的茶。
放好茶,她就站在沙發旁邊,雖然刻意保持著平靜,但看上去還是有些緊張。
李子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將她往沙發上拉,一邊說道:“坐我身邊。”
“哦。”湯晴木然的應了一聲,坐在了李子安的身邊,就在她坐下的時候,李子安的手松開她的手,又從她的肩頭繞過來,摟著了她的香肩。
這也是劇本里沒有的,她的肩頭微微僵了一下,臉頰上也泛起了一團紅暈。
李子安倒沒注意到這些,他的視線一直都在李強的身上。
你說湯晴是你的老婆,我現在就當著你的面摟你老婆的肩,你敢怎么樣?
李強的肺都快氣爆炸了。
“哥,冷靜、冷靜。”李軍一直在旁邊提醒他。
李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怒氣鎮壓下去之后才陰惻惻的跟湯晴說了一句話:“晴子,你這算什么意思?”
湯晴說道:“我還問你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答應嫁給你了?”
李強怒道:“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做主,你媽收了我66萬彩禮,你就得跟我回去結婚!”
湯晴看著田翠花:“媽,你為什么連問都不問我一聲,你就做主讓我嫁給他?你明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我也一點都不喜歡他,你這樣做和賣女兒有什么區別?”
田翠花眼神閃爍,心中有愧,可一轉眼就強橫了:“你是我養大的,我把你養這么大容易嗎,你讀大學的時候,我和你爸起早貪黑的找活干,就為了給你湊學費,你現在翅膀硬了,能賺錢了,你就不管我和你爸了嗎?”
說完,她還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但她根本就沒有眼淚。
湯晴這邊卻快哭了,淚花閃閃:“你說話要講良心,我沒管你們嗎?我賺的錢一大半都給你們寄回來了,弟弟出事,那錢還是我借的。這些年,我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買過,我怎么沒管你們了?”
田翠花的嘴皮子翻得飛快:“你那點錢怎么夠,你弟弟讀高中要花多少錢,他馬上就要考大學了,那又要花一大筆錢,他是男娃,過幾年他還要娶媳婦,那又要花多少錢?你能幫助家里,你就必須幫!強子怎么了,強子人家給66萬彩禮!”
湯晴還要說什么,李子安卻壓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又閉上了嘴巴。
李子安將手抬了起來,另一只手卻又抬起來,放在了沐春桃的香肩上。
沐春桃的反應比湯晴自然多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知道,李子安摟湯晴,那是假的,摟她卻是真的。
田翠花傻眼了,不是說晴子是他的女人嗎,怎么又當著她這個老丈母的面摟著別的女人?
李強也是一頭霧水,看不懂了。
李子安淡淡地道:“說了半天,不就是66萬彩禮錢嘛,范管家。”
“來了。”范銳提著一只大塑料袋快步走了過來,然后把塑料袋往茶幾上一放,退到了沙發后面。
塑料袋是透明的,一眼就可以看見一摞摞紙帶扎好的錢幣。
“這…這是什么意思?”田翠花笑了,站起來伸手去拿塑料袋。
李子安抬起一只腳,放在了塑料袋上,另一只手又抬起來,摟住了湯晴,左擁右抱好不快活的樣子。
田翠花尷尬的笑了一下:“不是給我的啊,那是給誰的?”
李子安說道:“我女人很多,你女兒是我養在外面的女人,你是老幾來著?”
他故意偏過臉去看著湯晴問。
湯晴的臉紅了一下,很羞澀的樣子:“老五。”
沐春桃說了一句:“我是老二。”
這臺詞是她自己加的,算是搶戲了。
李子安松開了兩個女人的香肩,站了起來,冷冷地道:“李強是吧,這里是66萬,你拿走,一分不少你的,晴子是我的女人,你若再敢糾纏她,我拿你去喂鯊魚。”
李強的嘴唇動了動,可眼角的余光瞄見站在門口里邊的一大群社團青年,想說句硬氣話找回一點面子的想法又石頭也似的沉了下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對方這么多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