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里是史前人類留下來的,那么那座會飛的小鎮自然也是史前人類建造的,那可比航母還厲害。既然史前人類那么牛逼,又怎么會連一只疑似麻雀的小鳥都打不贏,最后還滅絕了?
姑師大月兒嘆了一口氣:“我跟你說的這些,并不是唯一的答案,或許也存在著別的可能性。你也別糾結這些了,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一下子接收到了這么多荒誕離奇的信息,他的確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
“靈盤我得拿上。”李子安說。
“它在你的手里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你拿走吧。”姑師大月兒探手一抓,她的手并沒有觸碰到靈盤,結果羅盤就自動重地磚上的圓孔中懸浮了起來,然后飛向了李子安。
李子安心中震撼。
這不就是他的絕學香之一手嗎?
不過,同樣的手段,姑師大月兒明顯比他厲害的多。他也就能隔空抓一下圓形的東西,調戲一下自家的媳婦而已,根本就沒法將物體托舉起來,而姑師大月兒卻已經做到了讓物體橫移了!
實力碾壓。
靈盤緩緩飛來。
李子安伸手抓住,然后穿進了風衣內兜里。
姑師大月兒往來時的方向走去:“我們離開這里吧。”
李子安跟著她走,這才發現來時的通道已經顯露出來了,通道里的油燈靜靜的燃燒著。
走進通道的時候,他在一盞油燈下面停下了腳步,然后踮腳湊近去看。
那燈真的是燒油的油燈,可是又不是他熟悉的那種油燈,燈油盤里有一個比較復雜的裝置,用的材料也是世界石,那上面雕刻著天之銘文,還有酷似電路的紋路,有綠色的能量光在那些紋路里流動。燈盤里的燈油也不是他熟悉的燈油,他極其粘稠,濃黑的顏色,就像是快要凝固了的墨汁一樣。
姑師大月兒回頭看了李子安一眼,但沒有催他。
李子安這才收回視線向姑師大月兒走去,他問了一句:“這油燈也是史前人類造的嗎?”
姑師大月兒淡淡地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李子安有了點頭疼的感覺:“什么意思?”
姑師大月兒說道:“我接手這里的時候,這里很多東西都毀壞了,也沒有燈,是我根據禁地里的信息復制的。所以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事實上這個禁地里的許多東西,包括我們剛才離開的地方都毀壞了,也是我一點點的修復的。”
李子安心中肅然起敬。
出了通道,兩人又順著Z字形石梯往下走。
“前輩,我先說清楚,或者不是向你提問,只是隨便跟你聊聊。”李子安打破了兩人間的短暫的平靜。
姑師大月兒回頭看了李子安一眼:“當然可以,你想聊什么?”
李子安說道:“你說你為成吉思汗趕跑了草原上的惡狼,救了他一命,你為什么要那么做?”
姑師大月兒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光,她似乎沒有料到李子安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她并沒有回答,她回過了頭去,繼續往下走。
李子安跟著她往下走,又說了一句:“你為什么要用蘋果去砸牛頓?”
姑師大月兒還是沒有回答。
“還有,你為什么要救獅心王亨米?”李子安接著往下說,“你的這些行為等于是改變了歷史的進程,如果你沒有救少年時代的成吉思汗,人類的歷史可能會有不同。還有獅心王亨米,如果他死在那個屠夫的殺豬刀下,歐洲那邊或許也會是另外一種模樣,你為什么這樣做?”
姑師大月兒終于說話了:“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使命,我做那些事都是我的使命。”
“誰會給你那些使命?”李子安的心中一片驚奇。
“我們之前就已經談過了,是天。”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的心里本來還有好些話想要說出來,可是聽她這么一說,那些話都被堵了回去。
話題又回到了那個沒有答案的起點。
天,不是天空的天,那會是什么天?
如果姑師大月兒說的是真的,那就意味著一個情況,那就是人類的歷史進程并不是開放式的,也不是隨機的,是有劇本的!
這個情況,細思極恐!
“那你是怎么接受那些使命的?”李子安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那你是怎么卜卦,又是怎么從卦詞之中獲得信息的?”姑師大月兒反問了一句。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
她雖然沒有告訴他,她是怎么接受那些使命的信息的,可是他自己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答案嗎?
他卜卦就是一個窺探天機的行為,他動用推天預言術預言未來,甚至粗暴的干預和改變某個目標的命運軌跡,這些更是逆天的行為。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他,他卻不知道天是什么。
同樣的道理,姑師大月兒能從天那里接收使命的信息,讓她去向牛頓砸蘋果,讓他去救撿牛糞的鐵木真,而她也不知道天是什么。
之前她說他她不知道天是什么的時候,李子安覺得她是在說謊,或者刻意隱瞞什么,現在看來她說的都是真的。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一大堆竹簡旁邊,那是易經的周易、連山、歸藏三卷。
李子安掏出了手機:“我不用拿走這些竹簡,我就拍下來就行了。”
周易并沒有失傳,不過他也準備拍攝下來,因為有可能這里的版本跟現在保留下來的版本不一樣。
“當然可以,不過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條件嗎?”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當然記得,只是假裝忘記了而已,現在姑師大月兒直接提說了出來,他也不好假裝糊涂了:“說吧,什么條件。”
姑師大月兒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帶來的那個女生,我從漢克身上取回的火種需要一個宿主,她就是那個宿主。”
“啊?”李子安頓時驚呆。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就是她的條件。
當初余美琳的事他都還沒有跟她算賬,因為那畢竟是余美琳自己的選擇。可她現在居然還想把康馨變成宿主,這點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他把康馨帶到這里來,他就有責任把康馨毫發無損的帶回去,而不是帶一個擁有雙重人格的宿主回去。
“不行!”
“她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這是天意。”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氣沖沖地道:“別跟我提什么天意,你連天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聽它的?”
“可是你已經將康馨帶來了。”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頓時愣住了。
他為什么帶康馨來這里?
來時的路上他琢磨好幾次了,他琢磨出來的原因不外是為了讓康馨翻譯石碑上的契丹文,他甚至認為自己是饞人家的身子才把她帶到這里來的,就是為了跟她打雪仗。天意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因為之前的推天預言術里他看到了他背著她來到了禁地,但這個原因反而是最淡的,他也沒將它當回事。
卻沒想到,他不當回事的原因居然真的就是天意。
可是,這樣的天意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為什么非要康馨?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她才讀大二。”李子安直盯盯的看著姑師大月兒,他的眼神里有點兇。
姑師大月兒淡淡地道:“當年,鐵木真也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孩子,可是上天選中了他。你說康馨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是的,這點我也知道,可是上天選中她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也不知道,天意難測。”姑師大月兒說。
天意難測,這話李子安深有感觸。
哪怕是最強大的推天預言術,他也沒法獲得全部的信息,他得到的只是一些模糊的信息,然后根據現實的環境和情況作出判斷。
“我還是不能答應!她是無辜的,我將她帶到這里來,我就有責任把她完好的帶回去,我帶她來不是讓她成為宿主的!”
姑師大月兒說道:“你應該知道天意不可違這句話,我之所以說這是你拿回易經的條件,只是不想讓你背上心理負擔,你背的鍋已經太多了,這個鍋我來替你背。這一次,我來做惡人,你來做英雄。”
“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李子安一口回絕,他不稀罕做什么英雄。
“你阻止不了,就算你帶她回去,她也會成為宿主。”
“你敢!”
姑師大月兒也不生氣,淡淡地道:“我說過,我們是差不多的存在,但我們的使命不同,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使命。執行天意就是我的使命,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康馨都會成為宿主。”
李子安真的好像揍她。
可是…
他打不贏。
這才是讓他最郁悶的事情。
冷靜。
李子安深吸了一口氣:“那個火種是戰士級的火種,如果要一個宿主,那也應該是一個戰士才合適,康馨一個連狗都害怕的女大學生,你覺得她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