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兩人終于爬上了一座雪峰,往下看便是那個在地圖上看見的“神的酒杯”。
四周都是高聳入云的雪峰,唯獨中間一塊是凹下去的平地。在衛星地圖上看這個地方,它像是一只“神的酒杯”,來到了這里,居高臨下的去看它,看面積,看周圍的環境,它更像是一塊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然后活生生的在這片群山之間砸出了一個圓形的坑。
群山間的盆地里覆蓋著厚厚的積雪,看上去很平坦,沒有植物生長,也沒有什么建筑,平整干凈得就連一塊巖石都看不見。
“這個地方看上去好奇怪。”莎爾娜說。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它看上去不是天然形成的,你看它會不會是一個隕石坑?”李子安說。
莎爾娜看著懸崖下面的盆地,琢磨了一下才說道:“這個盆地的直徑起碼5公里,如果真的有這么大一塊隕石砸下來的話,在周圍的山峰都會被蕩平,我覺得應該不是隕石坑。”
“那是什么?”
莎爾娜搖了一下頭:“我也不知道。”
李子安剛看見的時候還十分篤定是隕石坑,可聽莎爾娜這么一說,他也覺得不是隕石坑了。人家畢竟是牛津學霸,三項碩士學位中就有一項是礦物質學,對隕石肯定有研究,不至于連是不是一個隕石坑都看不出來。
可眼前只是一個堆滿積雪的小盆地,如果這個地方就是要找的地方,這里有什么?
李子安打開合金工具箱將羅盤拿了出來,注入真氣激活。
一線綠光從羅盤中沖上天空,可天色昏暗,大雪飄飄,根本就看不見它飛了多高。
指針原本是指在3點方向的,也就是東方,可是它突然又指向了6點方向,也就是南方。羅盤上,東方青龍和南方朱雀的眼睛都亮了。
李子安心中一片奇怪:“這羅盤在華國境內一直都指向西方,我們到了天竺它就指向東方,我們到了這里,它怎么又指向南方了?”
莎爾娜也湊了過來看:“這樣的話,那我之前的計算…”
沒等她把話說完,羅盤上的指針忽然又指向了9點的方向,也就是西方,白虎的眼睛也點亮了,東方青龍和南方朱雀的眼睛里的綠光也沒有熄滅。
李子安和莎爾娜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是一樣詫異的表情。
這羅盤在鬧著玩嗎?
就在這個時候,羅盤上的指針忽然又指向了12點的方向,也就是北方,北方玄武的眼睛也點亮了。
這羅盤等于是順時針走了一圈。
“它…是不是壞了?”莎爾娜驚訝又困惑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李子安和她差不多。
突然,羅盤的指針從12點方向自立了起來,指向了天空。
李子安跟著抬頭去看天,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一片片鵝毛般的雪花從天空深處墜落下來,除了雪和云什么都沒有。
莎爾娜也抬頭看著天空,訝然道:“它指向天空,難道是要我們上天去嗎?”
“從指示方向的角度來說,如果它指向天空,那就在天空上,可是天空上什么都沒有啊,如果真有什么,衛星和飛機的飛行員早就發現了。”
“會不會是外星人的飛碟?”
李子安覺得越說越不靠譜了,也就不說了,他的視線重新回到了羅盤上。
就在這個時候,羅盤突然震動了一下,那根豎起來的指針竟然回收進了羅盤,羅盤的中間只剩下了指針的頂部。
更為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羅盤的指針頂部和羅盤本來是有一點空隙的,可就在他盯著看的這點時間里,那點縫隙正在消失。宛如青銅的材質從針孔周圍擴展過來,轉眼就把空隙填滿了,什么都沒有剩下。
這一幕莎爾娜也看見了,直接就目瞪狗呆了。
李子安忽然想起了什么,跟著將羅盤翻了一個面。
羅盤的背面沒有指針,只有一些讓人看不懂的花紋和圖案,沒有指針。
這一面李子安不知道已經看過和研究過多少次了,莎爾娜也是一樣的,有沒有變化,兩人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李子安又將羅盤翻轉了回來。
一片銅銹色的光芒突然從羅盤的每一個刻度上沖射起來,那是12個符文在發光,還有天之四靈的眼睛所散發出來的光芒。
那些光芒在空中匯成一股,詭異的彎曲,投進了群山之間的盆地里。
那景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光線遭遇了黑洞,先是被抓捕,然后被吞噬了。
李子安的視線追蹤著那扭曲的銅銹色的光線,看見落點,那是盆地的正中心。
那里是一片雪地,什么都沒有。
那一束臂粗的銅銹色光束投進了雪地里,然后消失了,沒有破壞一粒雪花。
莎爾娜直盯盯的看著羅盤,說話的聲音說話的聲音顫得有點厲害:“這羅盤…它、它絕對不是這個星球上的東西,它就像是科幻中的擁有生命的金屬,它發出的光線也不是正常的光線,我懷疑是一種能量。”
她的話音剛落,羅盤上的銅銹色的光芒消失了,那指針卻沒有再冒出來。
李子安將她的話琢磨了一遍卻仍是一頭霧水,他說道:“真相也許就在下面,我們得下去。”
莎爾娜點了一下頭,然后跟著李子安往山坡下走去。
這天越來越陰沉了,給人一種天就要黑了的感覺,可這才是下午四點的時間。
山勢陡峭,山坡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一腳下去都踩不到地面。李子安走了一段路覺得費事,干脆坐在了雪地上:“莎爾娜,我們滑下去吧,這樣快一些。”
莎爾娜挨著李子安坐了下來。
李子安從合金工具箱中取出了一卷醫用紗布,用它纏住了他和莎爾娜的手腕,跟她綁在了一起。
他綁的時候莎爾娜只是看著,沒說話,直到他綁好了,她才開口說了一句:“李,你這算是向我表白嗎?”
李子安忍不住笑出了鶴聲。
“你笑什么,你將我和你綁在一起,這在漢語世界里就叫生死與共。”莎爾娜說。
李子安懶得跟她瞎扯,忽然伸手將莎爾娜摟了過來,放在了他的身上。
“你干什么?”莎爾娜好奇地道。
李子安雙手灌猛地一撐,抱著莎爾娜往山坡下滑去。
這山山勢陡峭,那坡度就跟小朋友喜歡玩的滑滑板差不多,這一滑,慣性加重量加速度,兩人就像是坐著過山車往下沖一般。
莎爾娜很緊張,將李子安抱得緊緊的。
李子安說道:“不用怕,就算是摔下去了,也有我給你墊背。”
莎爾娜瞪了李子安一眼,但很快就放松了下來:“李,這山這么陡峭,我們下去倒是很容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怎么上來?”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
他只想著下去探險,哪有想過怎么上來,莎爾娜這么一說,他才想起這個問題。
是啊,這山這么陡峭,這雪又這么厚,到時候怎么爬上來?
不過,他天性樂觀,轉眼就把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后,他笑著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一定會有辦法。”
“如果沒有辦法呢?”
“我就算背也把你背上來。”
莎爾娜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忽然湊了下來,吧嗒一下啄在了李子安的嘴唇上。
李子安頓時有點犯懵了。
“你可別誤會,這只是課題研究。”莎爾娜說。
又是課題研究。
李子安有些郁悶,但他拿這個軍師沒轍。
突然,前面出現了一塊巖石,從雪地表面冒出來兩尺多高,那形狀就像是一根石筍,非常的尖銳鋒利。就這速度沖上去,沒準兒能把人從中間剖開!
“危險!”李子安吼了一聲。
莎爾娜回頭一看,頓時一聲尖叫,嘩啦一下從李子安的身上坐了起來,一雙大長腿扎進了雪地里。
她的腿夠長,產生的阻力也大,兩人下滑的速度驟然放緩。
李子安本來還考慮將莎爾娜從身上掀下去,然后他自己翻滾避開那塊巖石,沒想到莎爾娜的這一個應急反應起到了一個剎車的作用。
不過還是要撞上了。
“快轉彎!”莎爾娜嚷道,情急之下她將雙腿伸到了近乎拉伸的程度,卻還是沒能徹底剎住車。
李子安靈機一動,雙手抱住她的腰,往旁邊的方向擰了一下,同時他自己的腰也向同一個方向擺動。
他這邊一擰,莎爾娜的上身頓時往右邊扭去,連帶她伸到雪地里的腿也往右邊扭去。
這又成了一個船舵的作用,舵手操控船舵,探險的小船就能在雪海里乘風破浪。
兩人擦著巖石滑了過去,有驚無險。
李子安松了一口氣:“莎爾娜,你把腿抬起來,這樣速度更快一些。”
莎爾娜非但沒有把腿抬起來,還扭了扭腰。
李子安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心中有難處,可是說不出口。
莎爾娜就坐在他的身上,位置很特殊。
1和0就隔著那么一點點紡織物,如果除去那點紡織物,那就不只是10了,還是烤串。
莎爾娜又扭了扭底盤。
李子安的有點要炸的感覺的:“我說,你不會在這個時候搞課題研究吧?”
“不,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不要臉。”莎爾娜說。
李子安:“…”
前面又出現了一塊巖石。
李子安慌忙又抱住了莎爾娜的腰,這一次他往左邊扭。
莎爾娜相當配合,不但將雙腿繃得筆直,還不斷的微調底盤,就像是老司機踩剎車的點剎手法,一點、一點、再點…
李子安的眉頭越皺越高。
這樣劃船真的會出人命啊。
第二塊巖石又躲過去了。
然而,一堆巖石出現在雪地前面。
李子安的臉都黑了。
那些石頭…
它們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