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長城皮卡車最終來到了一個山谷里。
好幾十公里的路,一路過來都沒有一架無人.機追蹤轟炸,也沒有戰機和武裝直升機追來獵殺,一路過來都平靜得出奇,甚至讓人感覺脫離了現實。
這個情況其實也不意外,坎大哈空軍基地已經被攻陷了,基地里的飛機要么被炸毀了,要么就沒有機會飛起來,而即便是從另外兩個基地飛來的戰機或者無人.機,那也肯定是飛去坎大哈空軍基地支援,而不是來找這輛皮卡車。
山谷里本來有一個村莊,可是已經被摧毀了,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山谷里的樹木倒是長得挺好,綠油油的一大片。一些田地里長滿了野草,還有罌粟,一朵朵罌粟花開得鮮艷,可是采花的漢子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范才偉將車子開到了一個圍墻垮塌的院子里,然后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桑樹下停下了車。
三個人從一間屋子里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莎爾娜,孟剛和西羅跟在她的后面。
李子安從車廂里跳了下來。
“李!”莎爾娜小跑著過來,一頭扎進了李子安的懷里,一雙藕臂也圈住了他的脖子。
大師的感覺還是那么地凸然。
范才偉從駕駛室里出來,與走過來的孟剛一起拉起早就準備好的篷布,嘩啦一下將車子蓋了起來。
篷布是迷彩的,與泥土和樹冠的顏色混在一起,從空中很難辨認出來。
蓋好篷布,三個男人就站在皮卡車旁邊看著摟在一起的狗男女。
“你有沒有受傷?”莎爾娜無視三個男人的眼神,她的眼睛里只有李子安。
李子安忽然伸手在她的俏月上拍了一下。
啪一聲脆響。
柔軟的漣漪蕩漾。
三個男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孟剛和范才偉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唯有西羅直盯盯地看著。
莎爾娜的臉頰微微一紅,郁悶地道:“你打我干什么?”
李子安說道:“我讓你們按照計劃撤退,為什么不聽我的,還有這安全屋是怎么回事?”
莎爾娜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我以為是因為什么事打我,原來是這事,這是我的主意,我的確沒按計劃撤退,可我還不是擔心你嗎,你一個人潛入坎大哈空軍基地,塔班組織的人又不能信任,所以我才讓小范開車來接你。這個地方是我一早就選中了的藏身處,這里距離白沙瓦也就一百多公里,我們兩個小時就能越過邊界線,所以你不用擔心什么,我們在這里很安全。”
“下次再這樣,我可脫了褲子打啊。”李子安給出了嚴重威脅。
范才偉和孟剛本來已經悄悄回目了,聽到這話,估計軍師的面子上下不去,看見了會讓軍師記仇,跟著又移開了視線。
這次命硬仔西羅也頂不住了,干脆轉身過去,掏煙來抽。
莎爾娜湊到李子安的耳邊,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吐著熱氣說道:“你倒是脫了來打呀,你不在乎他們看見,那我也不在乎。”
李子安:“…”
他只是想威脅一下她,卻沒想到反過來被她威脅了。
是啊,我是你的女人,你都不在乎被別的男人看見,我又何必在乎?
“嗯咳!”孟剛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這狗糧他是吃夠了,再吃下去就該食物中毒了。
莎爾娜這才松開李子安,然后45度斜下瞅了一眼。
這一仗打下來,大師的身上就只剩下一條皮帶了,如果不是天紗的菌絲覆蓋了皮膚,那就成原始人了。可即便是有天紗的菌絲覆蓋,可也等于沒有。
真的好丑哦。
莎爾娜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壞笑,李子安打了她一下,她已經報復回來了,通過刺激的方式。
有些狗你去招惹它,它是會炸毛的。
李子安好生尷尬,趁著三個男人還沒有發現,跟著又翻身跳上了皮卡車的車廂,一邊掀車廂的篷布,一邊說了一句:“那誰,有沒有衣服給我找一件,我這邊把牧師的尸體處理一下。”
“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你跟我去房間里,讓他們三個處理尸體吧。”莎爾娜說。
李子安還是在車廂里磨蹭了差不多兩分鐘,等到尷尬的狀態不是那么明顯了才從車廂里跳下來。
三個男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李子安。
李子安沒好氣地道:“看什么看,去把尸體搬下來啊。”
三個男人這才開動,一齊往車廂走去。
李子安跟著莎爾娜進了那個房間。
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地回頭過來看。
李子安的后腦勺上仿佛長了眼睛,伸手將破爛不堪的房門關上了。
范才偉壓低了聲音:“你們說老板和軍師會不會?”
孟剛問了一句:“會什么?”
范才偉壓低了聲音:“那個呀。”
“哪個呀?”孟剛又問。
范才偉嘆了一口氣,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我跟你說不清楚,搬尸體吧。”
西羅打開了車廂,抓住牧師的一只腳將他往外拖。
也沒人伸手來接一下,牧師的尸體就那么從車廂里滑出來,砸在地上。
他的眼睛本來是閉上的,這一砸,兩只眼睛又睜開了,白色的大眼珠子很是瘆人。
“你特么的還瞪我?”孟剛一腳踹在了牧師的眼睛上。
一代圣僧,想來也不會在乎這臭皮囊。
房間里。
莎爾娜從她的背包里取出了一條蕾絲花邊的三角形的褲子,遞向李子安。
李子安無語地看著她,沒伸手接。
“哎喲,不好意思,拿錯了。”莎爾娜把那條蕾絲花邊放回背包,又從里面拉出了一只由兩個半球形構成的小衣服遞向了李子安。
李子安忽然湊上去,一捉一拉。
一團圣光在簡陋的小屋子里曝露出來。
啪啪啪!
接連好幾聲脆響。
“你…你真打呀?”莎爾娜的心里滿是羞惱,那眼神兒想吃人。
李子安故作氣惱地道:“都什么時候了還皮,我不打你打誰?”
莎爾娜卻笑了:“我這不是想讓你放松一下嗎,轉移你的注意力,這在心理學上是一種治療戰爭應激綜合癥的有效手段,你現在是不是沒那么緊張了,也沒有去想之前經歷的事情了?”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他以為軍師是在跟他皮,他甚至還覺得軍師有點不分場合和時間,卻沒想到人家這是在治療他。治療的方式雖然有點另類,但他卻不得不承認這種方式是有效的,就這么一點時間里,他的腦袋里還真沒了那些血腥的畫面,積壓在心里的壓力也都釋放了出來,感覺輕松多了。
莎爾娜將戶外褲拉了上去,沖李子安擠了一下眼睛,這才去拿了另一種背包。
那是李子安交給她的背包,里面裝著天書和靈盤。
可李子安心里想著的卻是另一件事,那就是莎爾娜的身上是穿著自適應戰衣的,那么剛才她其實是為了配合他,甚至可以說是方便他拍打,特意讓那個部位的自適應戰衣打開了。
他的心中莫名感動。
這真的是醫者父母心啊。
莎爾娜打開背包,將一套普什圖人的服裝拿了出來,齊膝的黑色袍子,白色的褲子和頭巾,甚至還有一條紅色的三角形的小褲子。
李子安有些無語:“怎么是這個顏色?”
莎爾娜笑著說道:“紅色辟邪,你帶著殺氣回來,這小褲子也能祛除殺氣。”
李子安:“…”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他這個大師在一起,她都學會辟邪祛煞的知識了。
“來,我幫你穿上。”軍師拿著那條小褲子湊了過來。
李子安問了一句:“這也是治療的手段嗎?”
莎爾娜點了一下頭。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那就來吧。”
足足十分鐘兩人才從那個小房間里走出來。
三個男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軍師和李子安的臉上,他們發現軍師的臉紅紅的,但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李子安轉移三個男人的注意力,開門見山地道:“牧師的尸體需要剔除血肉,只拿骸骨走,你們誰干過這事?”
用元氣去燒的話,很有可能會燒死火種,用天杠劍去剃肉的話,這事又太邪門,他也從來沒干過,心里也排斥。
孟剛和范才偉都搖了搖頭。
西羅彈飛了手中的煙頭,淡淡地說了一句:“老大,把你的劍借我用一下,我來吧。”
李子安將天杠劍取出來遞給了西羅,問了一句:“你干過?”
西羅說道:“我在意塔利混黑手黨的時候干過,我幫我舅舅處理過還幾具尸體,剁碎、分解都沒有問題。”
不愧是混過黑手黨的人才。
李子安伸手拍了一下西羅的肩膀,以示感激。
西羅拿著天杠劍去就處理牧師的尸體去了。
“你們收拾準備一下,尸體處理好之后我們離開這里去白沙瓦。”李子安說。
范才偉和孟剛應了一聲,范才偉去拿了一只塑料油桶給車子加油,孟剛則在屋檐下裝彈夾。
李子安看了他一眼,他一直懷疑老孟這種行為是強迫癥,亦或者是戰爭應激綜合癥的體現,可是老孟卻沒有軍師這樣的好醫生治療,真是可憐。
半個小時后,長城皮卡車再次出發,往著白沙瓦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