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李子安太熟悉了,那是莎爾娜的聲音。
董曦才走她就過來了,她有什么事嗎?
或許是她查到了什么重要的資料,或者獲得了什么重要的情報,著急要跟他說,所以這么晚了還來叫門吧?
李子安的心里這樣想著,然后回了一句:“進來吧。”
心里純潔,老實厚道的人想事情總是往正能量的方向去想,大師也不例外,因為他的心里就非常純潔,為人也老實厚道。
房門打開,莎爾娜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
她知道董曦出去了,可還是假意看了看,問了一句:“你媳婦呢?”
李子安說道:“我媳婦接了個電話,去領事館了,今晚估計不會回來。”
你看,多老實。
莎爾娜向李子安走去:“你今晚一個人睡,豈不是很孤獨?”
李子安笑了笑:“我習慣孤獨。”
莎爾娜輕輕呸了一聲:“你說這話也不臉紅,你身邊哪天沒有女人,你就是堪培拉高原上的蒲公英。”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堪培拉高原上的蒲公英…什么意思?”
他以為她要說的是堪培拉高原上的雄鷹,結果變成了蒲公英,他書讀的少,這個就真搞不懂了。
莎爾娜沖李子安吹了一口氣。
李子安沒動,她灑了香水,吹的氣也很香。
莎爾娜這才說出來:“堪培拉高原上的蒲公英,風一吹就會到處播種,來年的春天,綠幽幽的草原上到處都是蒲公英。”
李子安:“…”
不愧是三個碩士學位加身的女學霸,調侃人的話都說的這么清新文雅,還有藝術范兒。
“反正,你答應過我的,你得讓我研究你的另一面。”莎爾娜說。
“我什么時候答應的?”李子安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今天晚上從那條小巷里出來的時候,你親口答應的。”莎爾娜說。
李子安正想否認,手機就響起了來電鈴聲。
他將手機掏了出來,看了一下號碼,是之前接到的雷奧普斯打來的號碼。
他激活了人生管家,接通了電話。
“我已經來了,就在廣場上,你在哪?”雷奧普斯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李子安快步走到窗戶邊,將窗簾拉開了少許,透過窗簾的縫隙,他一眼就看見站在廣場中間的雷奧普斯,身邊還跟著四個光頭青年,一個個除了臉上沒有紋身,脖子上滿是花花綠綠的紋身,那個“卍”字符號特別醒目。
“喂?”雷奧普斯轉眼就失去了耐心。
他也想有耐心,可是身體不允許,就這兩句話的時間,他已經撓了好幾下脖子,指甲劃破了皮膚,可是還是癢得要死。而且這種癢是遞增的,越來越癢,每一秒鐘都在考驗他的承受力。這種痛苦比死還難受,如果拿不到解藥的話,他真的想對著自己的腦袋開一槍。
之前那幾個跟李子安打過一個招呼的人往雷奧普斯和是個光頭青年走去,后面兩個還將手伸向了腰后,那是一個準備拔槍的動作。
李子安本想下去見面的,但看見那幾個人的動靜,跟著就打消了念頭,他說了一句:“雷奧普斯,你現在帶著你的人離開廣場,繞到后面的那條街道上去,然后在那里等我。”
“你個…”
“嗯?”
雷奧普斯跟著就把罵人的話吞了下去,說了一句:“我親愛的朋友,你快點來,我快要死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李子安掛斷了電話,視線卻還在廣場上的那幾個光頭黨人身上。
莎爾娜也走了過來,偏著腦袋與李子安臉貼著臉看著廣場上的幾個光頭黨人。
雷奧普斯怒吼了一聲,高高舉起了手機,但是沒有摔下去,他憤憤的罵了一句什么,但沒有美晴曦杜春子的翻譯,李子安聽不懂。
幾個德意志的特工走了過來,走在最后面的兩個已經抓住了槍把。
雷奧普斯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帶著四個光頭青年離開了廣場,走在最后面的一個光頭青年沖幾個德意志特工豎起一下中指。
那幾個德意志的特工并沒有采取什么行動,目送幾個光頭黨人離開。
李子安放下了窗簾。
莎爾娜這才將頭抬起來,結束了與李子安臉貼著臉的姿勢。
李子安說道:“我得去后面見一見那幾個家伙,你去把老孟和范才偉叫上來,我給他們安排一點活。”
莎爾娜點了一下頭,快步離開了。
李子安將裝錢的背包背在了背上,然后又從工具箱里拿起了那支vp9手槍,將它插在了褲腰上。隨后,他又從合金工具箱里抓了一把特制的彈弓彈丸裝進衣兜里。他這邊搞定的時候,莎爾娜領著孟剛與范才偉走了進來。
李子安開門見山地道:“我讓他們去后面街道,我一個人去見他們,這片區的房子都不高,那條街道也不遠,這小樓的天臺上可以架設狙擊步槍,老孟你拿狙擊步槍上去。小范你站在窗戶邊,盯著廣場的動靜。軍師,你干老本行,給我提供技術支援。”
孟剛和范才偉同時點了一下頭。
莎爾娜說道:“廣場上有德意志的特工,周邊也有,你要去見雷奧普斯肯定會被發現,這或許會引來麻煩。”
她的擔心和董曦是一樣的。
女人都偏保守,而男人通常很激進。
李子安說道:“我信不過那些政客,你也看見了,就派幾個人來,還大搖大擺的在廣場上溜達,做戲給我們看的成分更大一些。我們得為兩手準備,如果那些政客靠不住,我們還有人可以用。就算被知道了那又怎么樣,我就是要讓雷奧普斯知道我是誰,我把買武器的錢還給他,然后再給他許諾一筆豐厚的傭金,雷奧普斯和他的人本來就是亡命之徒,只要錢給夠了,他們什么都敢干。”
莎爾娜不說什么了。
“我從樓頂過去,你們各就各位吧。”李子安交代了最后一句,背著背包出了門。
這個地方李子安早就用鷹眼偵查過,熟悉地形,不然也不會讓雷奧普斯帶著那幾個光頭青年去后面的街道。
說是街道,其實僅比一般的巷子大一點而已,有幾家商店,但是歐洲的商店可不是華國的商店。華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勤勞的民族,一天工作十七八個小時不是事,全年無休也是常態,可這里是歐洲,這個時間沒有商店開門,周末和周日也不會開門。
賺錢?
高福利的社會,休息享樂的時間遠比賺錢更重要。
李子安縱身一躍,就從小樓的天臺上跳到了隔壁樓房的天臺上,然后爬上屋頂,貓著腰從一座座房屋的屋頂往后面的街道潛行。
在他身后,孟剛已經爬上了屋頂的最高處,在上面組裝好了那支G22狙擊步槍。
二戰時期德制裝備是最好的裝備,現在說這句話也不過為。德意志人的嚴謹和務實也體現在了他們的槍上,這支槍在一公里的距離的命中率也能達到百分之九十幾,十分的牛逼。
雷奧普斯和是個光頭青年來到了那條街道上,昏黃的路燈下,街道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混蛋!”雷奧普斯憤怒的罵了一句,“那坨狗屎又騙了我!”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人影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前。
幾個光頭青年紛紛拔槍,槍口一致對準了從天而降的青年。
李子安來了。
雷奧普斯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可他不認識眼前這個東方青年,但這東方青年的體型身材卻又讓他感到熟悉,似曾在哪里見過。
“你特媽是誰?說話,不然干掉你!”一個光頭怒斥道,窮兇極惡的樣子。
李子安淡淡地道:“我就是那個買槍的人,我不是黑人,我是華國人,我叫李子安。”
他說的是英語,美晴曦杜春子沒有反應,不過手機雖然在他的衣兜里,但人生管家卻是開著的,隨時介入德語交談。
“李子安…”雷奧普斯念著李子安的名字,這個名字也給他帶來了一點熟悉的感覺,可是他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或者看見過這個名字。
另一個光頭青年忽然想起了什么,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這家伙是華國黑鍋公司的總裁,今天他和他的公司剛剛被燈塔制裁!”
又一個光頭青年也想起了什么,激動地道:“我也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個揚言要用核彈炸掉燈塔的人,燈塔那邊的媒體都說他是恐怖分子!”
這些話都被美晴曦杜春子翻譯過來,然后又通過藍牙配對的微型接收器翻譯給了李子安聽。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些話李子安的心里居然有點小小的驕傲的感覺,他沒想到他的名聲這么響亮,幾個素昧平生的德國青年居然也知道他,一個個還這么激動。
千萬不要是臭味相投,不然那就尷尬了。
“我不管你是誰,給我解藥!”雷奧普斯癢得厲害,他可沒心情“追星”。
李子安說道:“不著急,我會給你解藥的,我這個人從來不白拿人東西,我拿了你的武器彈藥,我就會付錢,這是五十萬歐,你們先收下。”
說完,他晃了一下肩膀,背在他背上的背包脫落,摔在了地上。半拉的拉鏈崩開,一沓沓嶄新的歐元從背包之中滾落了出來。
這個世上就沒有不喜歡錢的人。
看見一背包錢,雷奧普斯甚至是忘記了癢:“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子安笑了笑:“既然你們知道我是誰,相信你們也會相信我是一個不缺錢的人,不如我們談一筆交易吧。”
雷奧普斯莫名心驚肉跳。
這個惡魔一樣的家伙又要談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