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同學自己就回來了,兩人的脖子上都掛著好幾串棗子,手里還有,喜氣洋洋,滿載而歸。
他們去摘棗子去了,摘回來請女生們吃,這就是剛才他們不見了的原因。
可是,在任何流量加老戲骨的大制作影視劇中,群眾演員的存在感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幾個女生吃了他們的棗子,也并沒有對他們更好一些,好像他們就是在這個時間點,送這些棗子過來的群眾甲、群眾乙、群眾丙。
李子安不好意思去吃那兩個男生的棗子。
午后,隊伍再次出發,去往最后一站米蘭古城。這一次的路程有點遠,臨近黃昏的時候才到米蘭古城。
說是古城,其實也就是一些風化得只剩下了土堆的景觀而已。
劉軍將車子開到了古城遺址旁邊的一個地方,在那里已經有好幾頂帳篷了,有民工在搬運物資,搭建帳篷,還有廚子在液化氣灶上炒菜。
安排就是這樣的,學院的考古隊游覽景點,體驗大漠風情的時候,這邊就開始準備考古營地,臨時工等等,甚至連廚子都請來了。
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沒準幾個學子將要去挖掘的古墓,那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往墓穴之中扔一些破瓦片,棒子骨、腦瓜瓢什么的,然后等著學子們來發現驚喜。
我找到了這個!
旁邊,管事的收到了打款的短信,一看xxxx,xx元,喜上眉梢,對那幾個拋土的學子吼了一嗓子:“哇!這肯定是今年最重大的考古發現,我要馬上給領導打電話,你們就等著上頭條,上熱搜吧!”
興許,他還會來一句。
奧利給!
然而…
我奧利你妹啊!
李子安很是后悔當初裝逼捐一百萬,捐十萬多好,那樣的話恐怕就看不見這些臨時工和廚子誰誰的了。
不過有廚子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兩天了,學子們總算是吃上一口熱飯了。
吃過飯之后,李子安來到了豐田皮卡車的旁邊。
劉軍正抱著一只塑料桶往油箱里灌油。
李子安靠著車廂,說了一句:“老劉,多加點油,晚上我要用車。”
“你要去哪里?”劉軍看了李子安一眼。
“當年康教授和黃波遭遇了沙塵暴,糊里糊涂的躲到了一個地方,他們在那個地方發現了一具骸骨。我想去那個地方看看,但是沒車去不了。”李子安并沒有隱瞞。
“你會開車嗎?”
李子安說道:“我不會開,但是康馨會開車,我、康馨和康教授今天晚上去那個地方看看。”
“我開車帶你們去不更好嗎?”劉軍說。
“那三個女碩士,還有那兩個男生誰保護?”李子安說道:“還有,我這邊一行動,沒準大魚就出現來咬鉤了,你要是跟著,大魚就跑了。”
劉軍說道:“好吧,我留在營地,你們路上小心一點。”
他答應得如此爽快,那是因為他知道董曦和董衛國還在暗處。
夜幕降下,一輪明月掛在了天空上。
李子安盤腿坐在康馨的戶外帳篷里,做出發前的準備,機關戒指的尖刺抹上止行膏,機關鋼筆的筆尖也抹上止行膏,還有煙絲之中藏了檀香的大重九煙以及打火機要揣在外套里。合金工具箱中的工具和膏藥什么的要固定好,不然一打開防彈屏障,裝在里面的東西就會掉一地。
“小李。”帳篷外傳來了康海川的聲音,“你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李子安回了一句,提起合金工具箱鉆出了帳篷。
康海川抄著手,一雙腿也動來動去。
新地晝夜溫差很大,白天還是二三十度的溫度,晚上就只有十來度了,風一吹還有點透骨的涼意。
這樣的溫差變化對于李子安來說沒什么影響,大惰隨身爐隨身,他要是感覺到冷了,那才奇怪了。
“康教授,你很冷嗎,我背包里還有衣服,要不要我拿給你?”李子安說。
康海川說道:“不用,上車就不冷了,我們走吧,康馨在車子上等我們。”
李子安跟著康海川來到了營地旁邊的豐田皮卡車前。
康海川蹲在地上系鞋帶。
李子安湊到副駕駛車窗前看見康馨正坐在駕駛室里練習排檔,檔桿被她玩得咔咔直響。
李子安打開車門進了副駕駛室,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不是說你已經拿到駕照了嗎,怎么還在練習排檔?”
康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拿到駕照之后就沒開過車,這輛車這么大,我適應一下。”
李子安的心里總覺得有點不踏實的感覺:“我聽說駕照有兩種,一種是自動擋的,一種是手動擋的,你現在練習排擋…你不會是自動擋的駕照吧?”
康馨看著李子安,兩只手握小拳拳舉過頭頂,一臉可愛的笑容:“對呀,大叔你猜對啦!”
李子安:“…”
康海川也上了車,言簡意賅:“走。”
康馨啟動車子,也不知道掛了幾擋,一松離合,車子抖了一下就死火了。
李子安已經有了點下車的想法了。
突突突,突突突…
豐田皮卡車再次啟動,這一次康馨掛對了一擋,松開離合之后沒熄火,然后她轟著油門往前走,走了一段之后開始掛二擋、三擋。每次掛擋車子都會出點狀況,要么劇烈抖動,要么方向盤往一邊偏,車子也像是喝醉了酒的糙漢子東偏西斜。
還好這里是大漠,沒有溝溝坎坎,也沒有房屋和護道樹,偏就偏了,不至于撞上什么東西。路也夠寬,只要不往沙丘上撞,隨便開。
一兩公里路程后,康馨熟悉了手動擋的操作,豐田皮卡車總算能比較正常的行駛在大漠之中了。
康海川拿著一只指南針,結合窗外的地形,一路充當指路人。
這一開就是兩個小時。
“好像就是這里,停停停!”也不知道康海川看見了什么標志性的東西,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康馨一個急剎將車子停了下來。
李子安湊到車窗邊看了一眼,那是一片連綿起伏的沙丘,其中一座沙丘下矗立著一排胡楊樹,但都已經枯死了,黃沙也埋到了靠近樹冠的位置。
“還好還能看見,來的時候我一直在擔心黃沙把那些樹埋了,那就更難找了。也幸好我們現在來了,沒準再過幾個月,一場風沙之后那些樹就消失了。”康海川慶幸地道,他下了車。
李子安和康馨也下了車,來到了康海川的身邊,到了這里,就只有靠康海川的眼睛和腦子導航了。
“跟我來。”康海川往那排胡楊樹走去,瘦不拉幾的腿硬是走出了老司機的自信步伐。
李子安和康馨跟了上去。
李子安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的環境。
他相信董曦和董衛國,或者還有別的神秘部門的同志,會保護他和康海川、康馨,但是自家的小命還是自己把握的好。
三人很快就走到了那一排胡楊樹前,那些樹的樹皮已經風化了,沙地里灑落了一層木頭渣子。
李子安伸手戳了一下身邊的一根樹枝,他幾乎沒有用力,那樹枝卻咔嚓一聲斷裂了,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幾段。
“這些樹在這里恐怕已經上百年了,一百年前這里估計還沒有這些沙丘,可是現在卻只剩下沙子了,環境越來越糟糕了。”康海川感嘆了一句,然后又往前走。
三人穿過那排胡楊樹,進入了一條夾在兩座沙丘中間的壕溝。
壕溝里的光線更暗,康海川將帶來的一只手電筒打開,一道雪亮的光束照亮了前面的路,除了沙子還是沙子。
康海川帶著李子安和康馨在壕溝之中行走,康海川走走停停,有時候會停下來看一下手中的指南針,有時候會張望一下,比對記憶中的地形。
這一走就是一個小時。
停在沙地中的豐田皮卡車早已經看不見了,前面還有多遠也不知道。
“爸,還要走多久啊?”康馨有點吃不消了,拖在了隊伍最后面,無精打采的樣子。
在沙地中行走可不比在城市里的水泥地上行走,深一腳淺一腳很費力氣。康馨一個女孩子,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康海川停下了腳步,四下張望了一下:“我也不太確定,估計快到了。”
康馨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
然后,她眼巴巴的看了李子安一眼。
上次在山林里逃命的時候,她走不動了,李子安就背她下山,那種感覺好極了。
現在她走不動都坐在地上了,她就想看看李子安過不過來背她。
李子安倒轉過來,向康馨走來。
康馨喜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大叔…”
“你和你爸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方便一下,很快就回來。”李子安說。
康馨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李子安往后走十幾米,繞道剛才走過的一個沙丘后面,拉開了拉鏈。
一道筆直的水流沖射而出,飛出七八米的距離之后沖擊在了沙丘上,沙丘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坑,泥沙往下流。
這一壺熱水憋了很久了,流量驚人。
忽然,一塊白色的東西從泥沙之中顯露了出來。
李子安仔細瞧了瞧,看清楚之后頓時愣住了,水放完了,卻保持著放水的姿勢,忘了還劍入鞘。
那是骨頭。
雖然只是被水澆出來了一點點,可是他確定那是一塊骨頭。
“小李?”身后傳來了康海川的聲音。
李子安慌忙還劍入鞘,拉上了拉鏈。
一道雪亮的光束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