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做了一個夢。
他在一個黑暗的空間里行走,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碰不見,整個宇宙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冰冷、恐懼、寂寞,那些感受都非常的真實。
他想要走出去,他走啊走啊,可是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出去。
突然,前面出現了一團綠幽幽的亮光。
他頓時激動了起來,他向那團亮光奔跑了過去。
越來越近。
那段綠色的亮光就像是一只貓的眼睛,綠色的深處隱藏著一只黑色的瞳孔,環環旋轉著,仿佛要吞噬一切。
它無比的巨大,他在它的面前就像是巨人腳下的一只螞蟻。
他在那只眼睛前停下了腳步,仰望著那只眼睛的深處。
突然,一股吸扯的力量從眼睛的深處釋放出來,抓住了他,吸扯著他往漆黑如墨的瞳孔之中飛去。
他拼命的掙扎,可是無濟于事,他被吸扯進了眼睛深處的黑洞之中。
里面什么都沒有,冰冷和恐懼又涌了上來,他回頭去看,他以為能看見那只巨大的眼睛,可是他的身后只有黑暗,什么都沒有。
他又往前走,走啊走啊,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又出現了一團慘綠色的亮光。
會不會又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他的心里這樣想著,然后又向那團亮光奔跑過去。
越來越近。
那團產綠色的亮光也逐漸清晰,看清楚亮光之中的東西,他頓時驚愣當場。
那是一只香爐。
那香爐之上有九幅天圖,每一幅天圖閃閃發光,綠光縈繞,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天圖之上的內容。
香爐之中插著一根白色的香,那香質如羊脂白玉,青煙裊裊。
那就是天香嗎?
怎么插上去的?
他湊近去看,那根天香突然從中裂開,一只金色的猛獸突然從裂開的縫隙之中沖出來,張開血盆大嘴,一口就咬向了他的腿。
他想躲開,可是兩條腿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根本就動彈不了。
那只金色的猛獸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腿,然后將他往肚子里吞。
“不要,不要啊!”他驚呼著,掙扎著,可是沒有一點用。
他被吞掉了。
他什么都看不見了。
迷迷糊糊里,他聽見了一個聲音。
“子安哥,你怎么了…你沒事吧?”
這聲音好熟悉。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床邊的湯晴,她的眼神里滿是關切與擔憂。
“子安哥,你做噩夢啦?”湯晴伸手去摸李子安的額頭,為他擦額頭上的汗珠。
“嗯,做了一個噩夢。”李子安還有點魂不守舍的感覺。
湯晴好奇地道:“什么樣的噩夢,居然能把你這樣的人嚇到?”
“我夢見我被困在了一個又黑又冷的地方,然后一只猛獸咬了我,然后把我吃了。”她這么好奇,李子安也不好不說,只得將夢境簡化的說了一下。
湯晴咯咯笑了:“我昨晚也夢見被猛獸咬了呢。”
“這么巧?”輪到李子安好奇了。
“嗯,那只猛獸現在還在被窩里睡懶覺呢,他是一只大懶豬。”湯晴笑著說。
“好啊,竟然敢取笑我。”李子安伸手去捉湯晴,結果湯晴早就料到了他會伸手住抓她…
,一早就躲開了。
湯晴跑開好幾步才停下來:“大懶豬快起床吃早飯,美琳姐去公司了,我還得上樓去叫小美起床。”
李子安訝然道:“大年初一也去公司?”
“嗯,我讓她休息,她說不要,問鼎集團的員工都在加班,她得去公司。”湯晴說。
李子安苦笑了一下:“還真是夠拼啊。”
她那么優秀還這么努力,天下國能不能建立不知道,但問鼎集團肯定能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公司,這是毋庸置疑的。
湯晴笑著說道:“你也很拼呀,明明那么虛了,還那么努力,美琳姐特意讓我給你煲了一點枸杞大棗羹給你喝,讓你補補身子。”
李子安:“…”
完了完了。
第四幅天圖卜圖真的太邪門了。
看來得想法子給自己煉制一點補身子的膏藥才行,不然這樣下去可不行,大師就不大氣了。
“好了,你快起床,我去叫小美了。”湯晴出去了。
李子安從被窩里爬出來,下床準備穿衣服,結果雙腳剛一落地,雙腿一軟就又倒在了床上,腦子里空蕩蕩的,整個身體都好像被掏空了一樣。
“大惰隨身爐上的卜圖…它不會是在吸收我的能量吧?我現在這個狀態,怎么去德意志?”李子安的心中很是苦惱。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
突然響起的來電鈴聲頓時讓李子安緊張了起來,昨天晚上桃子讓他白天去她的家里陪她,他現在這個狀態怎么去陪她?
陪人也分好幾種,比如陪聊天,陪看電視,陪做作業什么的。
幾天不見,他過去陪沐春桃,肯定不是看春晚重播或者聊天吧,十有八九要和他一起做作業。以前滿分100分的作業,他通常都是500、600分交卷,可是現在就只能做7、8分,這樣的成績怎么拿得出手?
可電話還是得接。
李子安掙扎從床上爬了起來,腿顫顫的走到沙發前把褲子拿了起來,從褲兜里掏出了手機。
不是沐春桃打來的電話,而是一個陌生號碼。
桃子怎么可能這么早打電話過來叫他過去陪她?
腿軟了,智商好像也瘸了。
不過,智商很快就上線了。
李子安想到了一個人,西羅。
他劃開了接聽鍵,也不說話,等著對方開口。
“大師?”
果然是西羅的聲音。
李子安說道:“嗯,是我。”
“我受不了了…大師,我快死了,求求你救救我,我、我什么都答應你!”西羅的聲音里充滿了乞求的意味。
李子安的北都之行本來只要兩三天的,結果漢克追去了,還兩次暗殺他,結果就有了西伯利亞的行動,這又耽誤了幾天。然后回到北都之后,跟張明談判,應對燈塔幾家科技公司的談判代表,這又耽誤了兩三天時間。
這段時間對李子安來說很快活,可對西羅來說就是折磨了,每一秒鐘他都在承受化身膏的折磨,每一分鐘都好像是一天那么漫長,真的是度日如年。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東西嗎?”李子安問了一句。
“我知道,我都準備好了,大師…我們見一面吧,我求求你了。”西羅快哭了。
李子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可以,你現…
在在哪?”
“我在霞飛路28號,我懷疑我已經引起注意了,我不能待在公司,也不敢待在家里,我在這里租了一套房子。”
“在那里等著我,兩個小時后我來找你。”李子安掛斷了電話。
西羅會將路途公司的秘密泄露給他嗎?
還是,在霞飛路28號給他挖了一個坑,等他跳進去?
李子安的腦海忽然毫無征兆的一震,一段影像也就在那一剎那間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
西羅坐在沙發上,身上僅有一條三角形的褲子,渾身潰爛,他不停的往身上涂著某種膏藥,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他發瘋似的撓著身上的紅斑和疙瘩,可即便是撓破了潰瘍的地方,膿水流淌也無濟于事。
“啊!”西羅一把將桌上的一大堆藥瓶和膏藥掃落在了地上,然后用頭去撞茶幾。
那茶幾是大理石桌面的,他的額頭被磕破了,猩紅的鮮血順著額頭往下淌,然后了他的眼,他的臉,看上去很是猙獰。
房門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李子安以為是他自己,可是不是,是丁仕常。
“哥,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西羅顯得很緊張,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后退。
丁仕常說道:“兄弟,不要怪我,你的任務我接手了。”
他探手在身后一撈,再伸手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支裝了消聲裝置的手槍。
槍響。
李子安腦海中的影像也終斷了。
他的雙腿又軟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精神也很差,那感覺就像是累了三天三夜卻沒有睡覺一樣,只要一閉眼就能睡著。
他使勁搖晃了一下頭,勉強清醒了一些,他跟著就回撥了剛才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大師,我正準備要毀掉這張卡,你還有什么吩咐?”西羅小心翼翼地道。
李子安說道:“幸好你沒有及時毀掉這張卡,現在立刻離開那里,我們換一個地方見面。”
“為什么要換地方,我現在這個樣子怎么出去?”
李子安冷聲說道:“如果你想活命的話,立刻離開那里,你的堂兄丁仕常很快就會找到那里,他會殺了你!”
“我草!”西羅爆了一句粗口。
“明珠塔見。”李子安說。
電話里沒聲音了。
不知道是丁仕常突然出現了,還是西羅緊張害怕及時毀掉了電話卡。
李子安陷入了沉思。
這次的未卜先知并不是憑空出現的,它有征兆。
起因是他猜測西羅有沒有準備好他想要的東西,同時又擔心西羅設下陷阱,所以當時在思考的時候精神力相當集中。
現在看來,當精神力集中到一定程度,就會激活未卜先知的能力。
這絕學的確牛逼,能預見到丁仕常去殺西羅,但是后遺癥也是剛剛的,他現在只要躺下的話就能睡著。
要不要給董曦打個電話?
李子安撥了一個號。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霞飛路28號,丁仕常要殺西羅,如果西羅逃了就不用管,如果剛好遇上,制服丁仕常。”李子安說。
“是,老板。”孟剛的聲音。
這種事情還是啟動黑鍋公司的團隊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