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娘的車隔著高臣一品好幾百米遠就停了下來。
李子安知道她是擔心開到大門前可能被熟人看見,所以才停這么遠避嫌。他也沒說什么,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后隔著車窗說了一句:“林林,我回去了,你開車回去的時候慢點。”
杜林林點了一下頭,嘴唇動了動,很想問李子安一句什么時候能再見到他,但這話最終也沒有說出口,只是說了一句:“你快回去吧,美琳姐快下班了。”
“我有時間就過來看你。”李子安主動說了出來。
杜林林的俏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嗯!”
“我走了。”李子安轉身離開。
再聊下去余美琳就真回來了,如果再被她發現他跟杜林林有染,那就死定了。
杜林林也調轉車頭離開了,她是一個知道分寸的女人。
李子安爬上江堤往回走,心里嘀嘀咕咕:“余詩曼罵我渣男,好像沒罵錯啊,我這樣做…哎。”
一聲嘆息惹惆悵。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忽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李子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心里頓時緊張了起來。
他心里剛剛在想對不起余美琳,結果余美琳就打電話來了。
他下意識的抬頭張望了一眼高臣一品的大門口,他是真懷疑剛才跟杜林林說話的時候被余美琳看見了。還好,他沒有看見余美琳,也沒有看見余美琳的車。
“喂,老婆。”李子安劃開了接聽鍵,親熱的打了一個招呼。
“干嘛呢,這么久才接我電話?”余美琳的聲音。
“我在江堤上,人多,沒注意到,什么事,女王陛下您吩咐。”李子安說。
“嘴巴抹蜜了,說話這么好聽,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了?”
李子安:“…”
“好了,不逗你了,是這樣的,療養院那邊來人了,在公司跟我談上市的事,我跟你打電話是想跟你說,我不回家吃晚飯了,晚上估計也會很晚回來。”
“哦,好的。”
“桃子在干什么?”余美琳冷不防的問了一句。
李子安本以為她會掛電話,畢竟在跟人談上市的大事,卻沒料到她還有這么一問,他微微愣了一下之后才說道:“我不知道,要不我回去問問。”
“不用,我就隨便一問,你不許去她家。”
李子安:“…”
“親個,我要掛電話了。”余美琳的聲音。
李子安對著手機啄了一下,不忘叮囑一句:“不要太累了,注意休息。”
“嗯,等我回來。”余美琳掛斷了電話。
李子安苦笑了一下,這種抓奸與反抓奸的日子真的有點累。
可是,他感覺好像越來越適應這種生活了,真的是很無語。
走沒多遠,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又毫無征兆的闖進了他的視線。這次比上一次看得更清楚,金色的長發,一米八幾的身高,這兩個特征都與姑師大月兒的背影吻合。而且那種用言語無法說清楚的心靈感應一般的感覺,這一次也比上一次更為強烈。
李子安拔腿就追了上去。
那白色的身影又混入人群之中,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李子安又往前追了一段,還是沒有發現那道白色的身影。
“哎,真要是你的話,你跟我見個面你會死啊?”李子安心里郁悶,抱怨了一句。
可即便是這樣的話,姑師大月兒聽見了,估計她也不會有什么反應。
她是一個謎一樣的女人,或許已經幾千歲了,這樣一個存在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她?回到家里,李子安直接進了廚房做晚飯。
廚房里沒有情感糾纏,只有鍋碗瓢盆和食材,他在廚房里能找到自我,還有心靈上的平靜。
直到湯晴和李小美下樓…
吃過晚飯,湯晴進廚房洗碗,李子安陪李小美玩了一會兒,然后帶她上了樓。
他把李小美哄睡著下樓的時候,湯晴已經回客房了。
他也回到了房間里,點了根檀香,然后盤腿坐在了地上,研究圣光相術。
大惰隨身爐青煙裊裊,三幅天圖長亮,整個腦海都籠罩著一片氤氳的綠光。他的意識在腦海中,那感覺就像是進了《駭客帝國》中的虛擬世界。
李子安沒有著急著進入相圖,而是去觀察別的天圖。
大惰隨身爐上九幅天圖,現在才只是點亮了三幅,這才三分之一,還有六福天圖沒有點亮。這六福天圖之中可以預見的有醫圖和卜圖,另外四幅天圖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僅從模糊的圖案去揣測,不管是揣測出什么結果都不靠譜。
六福沒有點亮的天圖一一看過,沒有任何一幅天圖有點亮的跡象。
這個情況也正常,第三幅天圖才點亮,哪有那么快又出現點亮第四幅天圖的跡象。就第三幅天圖點了的情況,大惰隨身爐要點亮第四幅天圖肯定需要更漫長的時間,而他多半也需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如果九幅天圖完全點亮,那會發生什么?
無從知道。
李子安的意識回到了第三幅天圖上。
意念有所至,天圖有所應。
漩渦之中的吸扯力將李子安的意識拽進了漩渦之中,黑暗和冰冷涌來,那感覺就像是被宇宙中的黑洞捕捉,無法逃脫。
幾秒鐘后李子安睜開了眼睛,視線里的墻壁瞬息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隔壁房間的景象。
前面幾次動用圣光相術起碼需要十秒鐘的準備時間,現在只需要幾秒鐘,他是越來越熟練了。
可這根本就不是重點,重點是呈現在眼前的景象。
小湯老師正往浴室走去,她的身上散發著皎潔的圣光。
那圣光照亮了雄偉的大雪山,照亮了神秘的森林和峽谷,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圣而圣潔。
床上放著她的衣服和口罩,兩只口罩,一只連體的,一只異形的。
李子安頓時尷尬得要死,他壓根兒就沒想過偷窺什么的,只是進入圣光相術的狀態一睜眼就看見了小湯老師的圣光景象,這真的是個意外,不是故意的。
小湯老師顯然也不是故意的,她去洗澡,為什么要戴口罩?
卻就在李子安準備移開視線去看別的地方的時候,湯晴忽然停下了腳步,移目看著墻壁,那眼神很是奇怪。
李子安心中驚訝:“難道被她發現啦?這不可能啊,隔著墻壁,我能看見她,她肯定看不見我…可是,她看著墻壁干什么?”
四目相對,卻又隔著墻壁。
湯晴忽然張嘴說了一句話:“你個豬頭。”
她的聲音很小,可是這屋子里點了檀香,大惰隨身爐一直都在焚香狀態下,她的聲音也就很清晰的傳進了李子安的耳朵里。
李子安一臉懵逼。
他就想不明白了,小湯老師為什么罵他,晚上吃飯還給他夾菜呢,溫柔又乖巧,可這會兒卻罵他豬頭,這是什么情況?
輕聲罵了一句,湯晴往浴室走去。
李子安看著她的背影。
一月障目。
月有缺,月亮的背面還有隕石坑。
李子安的視線模糊了,圣光相術的狀態結束了,他的視線也恢復了正常,墻壁就是墻壁,根本就看不穿。
可耳朵里卻還能聽見小湯老師發出的聲音,他的腦海之中也不受控制的會浮現出好多泡泡。
他使勁搖晃了一下腦袋,可還是會聽見那些聲音,他的潛意識已經鎖定了小湯老師,只捕捉她發出的聲音。
他有些無語,他干脆將檀香掐滅了,然后站起來練拳,折枝拳和神之一手。
圣光相術消耗真氣和精神力位于三種絕學之首,用一次就需要好幾個小時才能緩和過來,沒法一直修煉。神之一手雖然也消耗真氣,但不消耗精神力,倒是可以反復修煉。
漸漸的聽不見小湯老師發出的聲音了,李子安也進入了修煉狀態,煉出了一身大汗。隨后,他去洗了個澡上了床。
他以為很快就會回來,可是直到他睡著了余美琳都沒有回來。直到凌晨兩點,他聽到開門的聲音醒來,才看見管家婆躡手躡腳的往床邊走來。
管家婆也不開燈,拿著手機當電筒。
李子安又閉上了眼睛裝睡。
余美琳走到了床邊,湊到李子安的脖頸間嗅了嗅,沒嗅出什么,又移到了被窩邊嗅了嗅。
李子安心中無語,暗暗地道:“我就這么讓你不放心嗎?真是的…”
余美琳最終也沒有嗅出別的女人的味道,忽然湊到李子安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假裝被嚇了一跳,還叫了一聲:“啊!誰?”
“老公,我回來了。”余美琳笑著說。
李子安從被窩里坐了起來,拍了拍胸口:“嚇我一跳,你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余美琳的心里暖暖的:“我在公司吃了外賣,我不餓,你快躺下,不要著涼了。”
李子安躺了下去。
余美琳脫了衣服也上了床,鉆進了被窩。
李子安摟著她,給她暖身子。
“上市的事都談好了,他們給我找了一個很好的殼,華投公司完全控股的一家電器公司,估值2個億,但華投公司方面不要錢,要我用在澳洲那邊的鐵礦的百分之二股份置換。雖然感覺有點虧,但我答應了。”余美琳說。
“事情解決了就好,那座鐵礦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也是賺到的,虧點就虧點,往后問鼎集團上市,或許還會與華投公司打交道,賣個人情也是好的。”李子安說。
“那家家電公司在廣地,我明天得飛過去看看,然后跟華投公司的人在那邊簽合約,可能要三四天才能回來,家里就交給你了。”余美琳說。
李子安心里有些舍不得:“要三四天啊,我有點不放心,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余美琳笑著說道:“你舍不得我嗎?”
“當然,我怎么舍得你。”
余美琳在李子安的臉頰上啄了一下:“我也舍不得你,可我不放心小美一個人在家里,你還是留在家里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李子安想想也是,也不說攆路的話了。家里雖然有湯晴,可她畢竟不是父母,小美那么小,怎么能沒有父母陪在身邊。
“你看,我一說小美你就不攆路了,你心里果然是小美最重要。”余美琳有點吃醋了。
李子安笑了笑:“哪有當媽媽的吃女兒醋的,你不害羞嗎?”
“我明天上午的飛機,我就要走了,你不交作業嗎?”余美琳說。
“交。”李子安的回應很干脆。
交作業這種事情,大師從來都是沒有壓力的。
隔壁,湯晴從被窩里坐了起來,一臉郁悶的表情。
這都什么時間了,那兩口子居然…真是的!
她倒了下去,伸手拉起被子蒙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