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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〇章 魔教妖人 得而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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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風拂過上午時分的木原縣,朵朵的棉云在天上飄,隔得遠了,能夠看見從天云的破口處投下小縣城的一方陽光,那陽光的邊界隨著云層的游走,自縣城中蔓延過去。更新[本文來自.]

  吃過了早餐之后,寧毅與檀兒朝著河岸這邊散步而來,跟隨的人并不多,這也算是夫妻倆私下里的一陣子相處。

  先前因云竹而來的少許心結,此時看來已經解開,之后夫妻倆也都會返回江寧一趟,祭拜在梁山事件中死去的家人。但事實上,這次相處的時間,在眼下并不會多,一來因為這次寧毅的人情,還得或許會有些麻煩,夫妻倆不會同行南下,二來則是因為南面關于方七佛的情況,這一兩日里,就有了一些變化,讓人難以決定該做出如何的反應。

  不過,只要夫妻彼此心照,這些許的問題,終究算不得太令人困擾的事。

  “…這次的事情,原本以為那兩位總捕大人得再過一段時間才動手,誰知道提前了這么多,怕是幾個大族都已經出動了不少人…局勢這么亂,相公你真打算插手看看嗎?”

  走在河岸邊,輕聲開口的,乃是稍稍有些憂慮的蘇檀兒。她掌家這么幾年,雖是女子,但也是有著足夠的決斷力的。只是終究沒有涉足過更高的層次,當這次事件的背后涉及到少師王黼、京城附近包括蔡、韓、左、齊等幾個大族,她在信任寧毅的同時以擔心的態度為主。是有其道理的。

  寧毅自然也明白這點,事實上,若非這次事情中,自己與陳凡、劉西瓜等人之間確有一份人情在,哪怕是牽扯到其它的家人,以蘇檀兒的性格,恐怕都會選擇遠遠的避開,最好一點都不碰不沾。

  “所以這事我也在考慮。”寧毅點了點頭,“局勢未明之前,我也不太確定該做點什么。雖然說密偵司對這些事情是有一定監督責權。但這次牽扯太深,他們暫時還沒有什么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貿然插手怕是容易犯眾怒…”

  檀兒此時正被寧毅牽著手朝前走,皺了皺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呵。開玩笑的。”

  檀兒抿了抿嘴。隨后白了一眼寧毅。笑出來道:“都什么時候了,相公還說笑呢,那位西瓜姑娘。怕是正在被人追著跑吧…”

  “那我也沒有辦法啊…”

  關于南面方七佛事件的消息,實際上是這天早晨傳過來的。

  自秦嗣源復相之后,密偵司一度停滯的功能逐漸恢復,但之于武朝境內的業務,實際上紛繁駁雜。與其說是控于王權之下的偵查體系,不如說是為了配合北伐,置于右相手下的私兵。

  畢竟此時武朝政壇中還有眾多的實權人物,再加上經濟發達,幾個大家族與官場勾結后勢力盤根錯節。當今圣上周喆善權衡,也是在一切為北伐讓道的前提下,方才啟用李綱這種死硬派,再以名氣手段都厲害的秦嗣源為輔相,又默許了密偵司的存在,若非如此,單是那些往日與遼國做生意,有著利益糾纏的大商戶,都足以讓相令出不了京城,就算童貫等人能夠領兵北伐,后勤方面,也必定是一塌糊涂。

  因為這個原因,密偵司重啟之后,所做的更多的事情,并非是維護地區和平穩定,首先做的還是打擊二相在朝堂、地方的各種政敵。雖然寧毅參與了杭州、梁山的事情,但事實上那卻并非是密偵司的主業。

  什么綠林豪杰、盜賊匪寇,他們引起的亂子,實際上甚至不如一位在京的官員暗中反對北伐、對相令陽奉陰違造成的影響大。后世所謂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雖然看來有趣,但實際上,考慮到統御、訓練的難度,使用的成本,那些桀驁不馴的綠林人物實際上根本不如普通農民好用,秦嗣源對于周侗的無所謂,并非因為他眼光的不獨到,實際上是確有其道理的。

  因此在密偵司中,有關監督綠林一項,占的比例不多,朝廷在原則上并不關心這些人的死活。一開始是紀坤在處理其他事物時隨意看一下,寧毅加入之后,雖然沒用明說,實際上大部分的事物都是移交給寧毅了這個向來被認為是寧毅的怪癖秦嗣源等人對他這種不務正業頗為惋惜,特別是在寧毅參與到其他的一些有關統籌運籌的細務中后,惋惜日甚。

  當然,畢竟是君子之交,彼此之間又沒有師徒之類的名分。說過幾次之后,秦嗣源也就不再多談,對于綠林,大有“你想玩就拿去玩”的意思。此后絕大部分的有關綠林的消息都會到寧毅這邊來歸檔。

  不過這時畢竟不是后世,消息傳遞有其局限性,寧毅來到木原之后,許多的消息會先到京城再被發來木原。寧毅特意叫人在途中截停,這天早上,便得知了鐵天鷹、宗非曉等人提前發動,率領手下大破方百花殘部的信息。方百花那邊死傷慘重,并未表現出武林高手扎堆的優勢,就證明這邊至少是出動了同等的力量。

  密偵司安排在這方面的人手不夠,傳來的消息也只有個大概,寧毅很難從中了解事態的全貌。只能推測,以王黼、或者某個、某幾個家族為首的勢力,終于出手發動了雷霆一擊。這些人一同出手的時候,密偵司說是有監察的責權,但實際上,還是不怎么惹得起的。

  他早上看過之后,稍稍沉默了一陣,隨后吃飯鍛煉,逗弄孩子神色如常,但蘇檀兒自然明白夫君心中所想,這時候說出來的,也正是他心中可能有的憂慮。兩人在河岸邊走了一陣,寧毅對此。倒也并未避諱。

  “…有些人,我確實是希望他們能活著,但是…風來風去、云聚云散,事情若不能盡遂人愿,也都是命數使然吧,不過沒事的,陳凡他們很厲害…”

  這話可以說得簡單,實際上的意思,卻是相當沉重的。兩人站在河岸上,檀兒雙手捏了捏他的手掌。沒有說話。片刻之后。倒還是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嘆了口氣,寧毅便也捏了捏她的手背。

  兩人在河岸邊坐下,隨后又聊了聊南下江寧的時間。回去到縣城之后。租下的院子附近。院里院外的眾人仍在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工作。不遠處修建倉庫的工地上熱火朝天。負責往這邊報告的管事偶爾進出院門,采購膳食的廚娘自側門抱了貨物進來,小嬋推著寧曦的小木推車在院子里玩。寧毅從帶來的幾名“推銷員”已經被放了出去,調查附近的情況。

  寧毅偶爾會出去看看工地的情況,偶爾回來替妻子算算賬,又或是在檐下、院落中走走,陽光落下來,空氣溫暖宜人。但或許是心中有事難決,春日的午后,竟讓人覺得有些像沉悶的夏天。

  倒是在未時過后不久,有一條新的信息被傳了過來,寧毅看過之后,皺眉想了許久。蘇檀兒抱著一盤圓圓糯糯的糕點走過來時,寧毅正站在檐下看著花盆發呆,花盆里是杏兒栽下的,如今方才長出兩片目的花兒。

  “相公,怎么了?”檀兒抱著盤子疑惑道。

  寧毅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隨后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頗為復雜,他想了片刻方才拿出背后的一張紙來,開口說話:“沒什么…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好像有了。”

  “嗯?”

  檀兒表情微有錯愕,將一只該是沾了糖漬的手指下意識的放在嘴邊舔了舔,隨后將盤子遞給寧毅,接過了他手上的情報,一看之下,眉頭也皺了起來。

  “我倒是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消息。”寧毅捧著那盤子,“密偵司在這方面的人手不足,不過安排在那附近的顯然是個老手,一得到消息,覺得可以做文章,立刻便傳過來了。‘瘋虎’王難陀,這個名字我以前聽說過一次,傳言之中,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呢。”

  “相公打算拿這個來做文章?”

  “我還在考慮該怎么介入…消息畢竟是太少了。”

  寧毅將一只糕點塞進嘴里,低聲說道。下午傳來的消息正是關于南面事態的補充,這次圍攻方百花的事情里,出現了疑似當年“瘋虎”王難陀的人物,而在參與的人里,似乎是出現了不少當年摩尼教的老人。

  “若這上面說的是真的…”檀兒想了想,“這事情甚至有可能牽涉到相公以前說的那個…司空南?”

  綠林情報往往以捕風捉影居多,方臘之患到現在如果說還能牽扯到摩尼教十多年前的內訌,讓人有些難以相信,因此寧毅也就搖了搖頭。

  “這個消息上也有點模棱兩可,不可盡信,但如果真的牽扯到摩尼教,也不是不可能。十多年前摩尼教本身就是民間大教,方臘趕走司空南以后,還進行了內部的清洗,一些有權有勢的人抓住機會,給予這些人庇護,不是什么難想到的事情。以這個借口,密偵司真要參與進去,理由是有了,不過具體要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現在我也拿捏不住。”

  檀兒拿著那張紙,遲疑了片刻:“到了那邊…也就能看得清楚些了吧…”

  “…那就早些動身吧。”她說完這句,目光清澈起來,隨后倒也嘆了口氣,吸了吸鼻子,望著他笑道,“好吃嗎?”

  “這個?”寧毅拿著手上軟軟的糕點,“不錯啊。”

  “我剛剛做的,給你包在路上吃吧。”她走過來拿寧毅手上的盤子,然后將腦袋往寧毅肩膀上碰了一下,“這些小事,有眉目了就回家,我在江寧等你。”寧毅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

  理由是一回事,遇上這種事情,真要涉足時,也不是簡簡單單可以決定的,檀兒離開之后,寧毅仍在屋檐下站了好一陣子,方才嘆一口氣。叫來祝彪。

  “通知大家備好武器,準備啟程,咱們有項目了…你一直想著的武林高手也有了。”

  “啊?誰啊?”祝彪兩眼一亮,寧毅笑著將那份消息給他看。

  “‘瘋虎’王難陀,十多年前就是大高手,這次可能還牽扯到更多的厲害角色,總之…先去準備吧。”

  “是。”祝彪接了命令,喜滋滋地過去召集人了,寧毅隨后又將隊伍中密偵司的另一名管事人叫來。

  “通知沖平縣一帶,包括傳過來這條消息的聯絡人在內。所有可以用的人手。事關重大。我們要過去走一趟了。”

  那人領了命令出去了,寧毅在房間里整理了出門的包裹,火槍、弩弓、石灰粉等物,待出去時。卻見小嬋抱著寧曦正站在門外的走廊上看著他。小寧曦倒是沒心沒肺地張開手讓他抱。小嬋卻是眨著眼睛,想說話又有些不好開口的樣子,寧毅過去抱了孩子。又抱了抱小嬋:“沒事的,這次會很快,我們江寧見吧。”

  “相公別受傷了…”小嬋輕聲說了一句。

  寧毅想了想,笑著點頭。

  下午時分,南方數百里外的山野丘陵間,雨正在下,如油的春雨浸濕了整片天地,瀟瀟沙沙的似乎讓人無處可去。不久之前,大大小小的、屬于武林人之間的戰斗還在這片山野中打響,此時已漸漸沉默下來。大雨沖散了鮮血,浸透了尸身,也開始模糊地面上可供追索的痕跡,令得原本經過這山野間的,處于劣勢的一方,得到稍稍的喘息。

  位于這綿綿丘陵山野間的一處尼庵中,滴雨的檐下偶爾會傳出因傷痛而呻吟的聲音。一道背負蓑衣的身影穿過庭院,打開蓑衣時,露出了西瓜那張稍有些蒼白憔悴的臉,她將目光望向房間由于負傷臉色更加憔悴的方百花,搖了搖頭。

  “附近暫時還好,沒人追來…”

  方百花點了點頭,西瓜才轉身走向別處。眼下在這里聚集的人已經不多了,半數以上都已經負傷,西瓜走到一旁方書常等人聚集的地方,他們的傷勢或輕或重,其中最為嚴重的莫過于杜殺。戰斗之中他的手臂中了劇毒,為了保命,整條左臂被方書常當場砍了下來,此時這僅剩右手的漢子躺在地上,鮮血還在從左臂斷口的繃帶中滲出來,沒有人知道他能不能撐過這一關。

  距離這處尼庵數十里外的山嶺間,另有一道身影穿行在草木之中。陳凡背著“鴛鴦刀”紀倩兒一路前行,兩人頂著一件蒿草匆匆織成的大衣擋雨。由于紀倩兒傷勢不輕,陳凡幾乎是將她綁在了背上,因此也惹來了不少抗議。

  “…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能走。”

  “…你現在下來,是想要拖累我吧。還沒甩掉那幫雜碎,你省點力氣。”

  “放下老娘你就知道是誰拖累誰!”

  “…我又不是十二歲的小孩子了,還能被你騙?別吵了。”

  雖然背著一個人,但陳凡氣息悠長,步履矯捷,穿山過嶺速度極快。事實上,學武者通常都會學醫,至少在內外傷勢上,誰也不見得能瞞過誰。

  “…哼!我不想跟你爭,不過…現在險地未出,你能救得了我倒好,若救不了我還把你搭上,我做鬼可也死得不情愿…”

  “…放你的心,我陳凡就快天下無敵了,你…當心…”

  “當心!”

  兩人的話語幾乎同一時間出口,陳凡陡然側身,紀倩兒刷的一刀揮出,砸開一顆飛蝗石。下一刻,陳凡的身體沖破雨幕,如猛虎般的瘋狂奔出,沖向前方的樹叢。

  樹叢之中,一人長槍還未擎起,陳凡就已經沖了過來,砰的一下單臂揮砸,雨幕之中便是轟的一下巨響,水花飛濺,那人長槍折斷,連人帶槍被直接砸進了后方的草叢與泥濘中,鮮血爆綻開一瞬,旁邊一人持刀砍來,被陳凡單手一格,奔突、飛躍、翻滾,紀倩兒的雙刀刷刷刷的在空中拉出了道道血線,待到陳凡背著紀倩兒從地上滾起,紀倩兒手中的一把單刀掠著地上的草叢旋轉著飛斬而出,緊跟而去的還有陳凡擲出的一顆石頭。一刀一石幾乎是同時擊中躲在幾丈外的一名敵人。

  待到陳凡站穩,短短片刻間,埋伏在這里的四人,便已悉數死了。

  “…咳…”紀倩兒在陳凡背后深吸了幾口氣,“你的反應有點慢。”

  “雖然倩兒姐你教過我用刀,但現在大家境界不一樣了,我覺得要遷就你還是有點困難。”

  紀倩兒艱難地舉起左手,隨后啪的一下,打在了陳凡的頭上。陳凡偏著頭笑了笑,待感覺背后那人呼吸轉勻。才舉步朝前走去。從尸體上拔出了紀倩兒扔出的刀。

  “不想拖累我,就拿著刀。”

  “還用你說!刀不離身。”

  她這句話說完,身體陡然震了一下,陳凡感覺到有熱熱的、黏黏的液體吐在了自己的后頸上。那是一口鮮血。但他托起紀倩兒的雙腿。恍如未覺。

  “走了。”

  “你最好快點。別慢吞吞的像個娘們。”

  微微瞇了瞇眼睛,陳凡依舊步履平穩地朝前方走去,對于一直陷在敵人追索中心的惡劣事實。也似乎渾然不知。

  “再過去一程,與西瓜他們會合了,就行了。到時候我就可以放掉你這個累贅,回來干掉那個叫王難陀的家伙,他的力氣很大,打起來還是挺稱手的,我已經好多年沒有打得這么順手過了…你給我精神一點,倩兒姐,我讓你騎在我背上,是希望你高一點可以看到人,你要是睡著了,腦門因為太顯眼被人一箭射中,我可是會笑死的…”

  “…咳,小凡,你知不知道…你這人越來越聒噪了…”

  雨在下,同樣浸在雨里的營地當中,方七佛微微抬起頭來,去看那片天上掉下來的雨絲。

  與此同時,南面,距離此地仍有百余里的官道上,有一絲原本由他布下的回天希望,此時正從官道上奔馳而來。那是由商賈、富家公子組成的九騎,正在雨幕中飛快地奔馳,以這個身份而論,他們原本不該趕得這么急,但考慮到一些事情,他們也只能如此了。

  如果能有記憶力特別好的,又曾經在方臘軍中某些地方呆過人在這附近。也許有一定的機會他們能夠認出來,眼前的九騎,基本上屬于當初方臘軍中身份相當特殊的一支部隊,這支隊伍名義上是處于方百花麾下,名字叫做黑翎衛。

  當初由數百人組成的方百花麾下最精銳的軍法隊,如今還能聚集起來的也就這么些人了。由于收到了消息,原本還在南面秘密活動的幾人迅速北上,希望能夠及時趕上方百花等人,給她們帶去些許的希望,此時幾人在雨中狂奔,誰也不知道到底能趕上,還是已經錯失良機。而就在轉過前方一個泥濘的彎道時,幾名穿著蓑衣的旅人,在視野中陡然迎了上來。

  九人之中,為首的富家公子陡然拉起了馬韁,而也就在那一瞬間,最前方的旅人蓑衣舒張開來。

  刀光斬出,如同雪片般的滲入大雨之中。

  刷刷幾下,奔馬身軀上飚射而出的鮮血噴在空中,就猶如大片大片的猩紅血云,富家公子在空中出刀,與那人乒乒交手兩下,然后被陡然撞飛出去。也是因為奔馬速度太快,那人出刀之后并未一直揮斬,而是一記看來輕描淡寫實際上剛猛無著的貼山靠,將半截馬尸與那富家公子一同撞了出去。蓑衣在這一下撞擊中,根根木葉直立如劍,然后嘩的收回。

  奔馬的尸體飛散各處,鮮血在雨里浸開,富家公子被撞飛在三丈外的泥濘之中,艱難地爬起來,道路兩邊劍拔弩張,隨后,大雨之中,只聽那身披蓑衣之人不見喜怒地開口了:“安惜福。”

  富家公子身上沾了泥水,站直之后,身體晃了幾下,好半晌,方才點了點頭:“王寅…王尚書…為什么啊?”

  那邊沉默片刻,有些嘆息:“我也不想的…但你該知道,事已至此,沒有僥幸之理了…”

  方臘麾下,尚書王寅文武雙全,他雖然出手不多,但在許多內行眼中,他甚至比石寶、司行方、厲天閏、鄧元覺等人更加可怕。方臘死后,他已經消失在眾人眼前多時,但此時再度出現,擋在這路上,無論其中內情如何,或許也真的意味著,再無僥幸之理了。安惜福點了點頭,片刻,又點了點頭,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雨之中,他的臉色蒼白,那笑聲格外悲愴,然后陡然拔劍,沖向王寅!

  木原。

  過去找祝彪時,那邊二十多人都在檢查手上的兵器、弩弓,這年月里以機輪上弦的弩弓屬于后世槍支一般的禁物,普通的軍隊也是拿不到的,算是眾人手上最富殺傷力的武器。寧毅大概說了一下這次南下的目的地。

  “…有關具體的情況,我們還得到達沖平一帶才可能知道,但這一次可能會關系到摩尼教余孽,是一場硬仗,你們鍛煉這么長時間,雖然武藝都有提升,但誰也不要掉以輕心。包括祝彪,我知道你早想找高手過招,會有機會的…”

  聽他說祝彪,眾人都笑了起來,寧毅伸手在空中按了按。

  “我不是開玩笑。另外,魔教妖人,心狠手辣,陰險狡猾,人人得而誅之,一旦確定這次真是他們參與,那我也要提醒你們,對付這些奸邪小人,不用跟他們講什么江湖道義,我們是官,他們是賊,給我記清楚了!”

  “是”眾人大義凜然,齊聲說道。

  “好的,記住了就行。”寧毅語氣轉向溫和,也晃了晃手上的弩弓,隨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對了,還有,這次過去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就不叫寧毅了。”

  他想了想:“不管誰問起來…我就叫成舟海吧。”

  相對于南面幾百里外的大雨,此時的木原,陽光仍在從云隙間落向大地。不久之后,天空下有幾輛馬車離開了小縣城,載著這區區的二十幾人,這才施施然的朝南方駛過來…

  ps:最近是在朋友家里玩。這兩天終于搞定一整集的方向,昨天信誓旦旦地跟人說了今天會更新,今天碼了六千字,碼到下午的時候,朋友家里的網絡忽然就斷掉了,最詭異的是,朋友家里有兩條網絡,一條電信一條聯通,居然全都斷掉了,電信的問題好像是網線沒有信號過來,聯通的是因為水晶頭那有根線斷了。這讓我想起我上次斷更,終于能碼出來的時候忽然停電的事情…晚上的時候朋友買了兩個水晶頭回來,我們自己拿著剝線鉗什么的研究,到剛才,終于把聯通的網絡搞定,再打開電腦,發現電信的也好了…

  老天確實是在玩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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