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陣營的大軍在浮陽迅速地集結起來,這次徐晃本身作為先頭部隊,也就沒有什么先鋒的劃分了。
倒是張遼接過了押后的任務,由他來負責運送糧草。
張遼托底還是穩妥的,其實主要也是防一手麹義他們,雖然說協議是已經定下來了,可是明面上不提防,不能真就不提防吧?
陳琛可是一直都沒把爭霸當江湖的。
雖然他是因為劉備的那種有些江湖俠氣的氣概而跟著劉備到處跑的,但是他的職責之一也是要幫劉備多留幾手,不要因為江湖氣太重了,真就把自家后背毫無保留地展示在別人面前。
雖然說這樣正常來說劉備都是會想對了,可是如果有任何一次出現了意外的話,那后果都不是大家可以想象的。
其實陳琛還是很怕的,他也擔心劉備的好兄弟們出事,要是任何一個出事了,估計劉備能夠當場上頭,帶著所有兵力直接去斗天斗地斗空氣,那到時候帶來的損失就要無法估計了。
畢竟一個處理不好就是翻版夷陵之戰。
不得不說,劉備這也是隱藏的敗家大佬,而且一次敗家就是敗掉一整個家,敗得空空如也。
作為一個隱性守財奴,陳琛自然是不可能讓劉備繼續這么敗家的。
所以,最終結論就是,麹義他們還是要防的,劉備的面子也是要維護的。
所以只能夠做好后防工作,這又戰前又防后的,其實陳琛心很累,但是沒辦法,自家老大喜歡,那就隨他去了。
不過劉備的吉祥物之名也不是亂叫的,吉祥物就是吉祥物,這大軍還沒有正式開拔,就已經收到了一個好消息了。
徐庶和徐晃寄來一封書信,書信上說明了太史慈的情況。
這陳琛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
果然名聲大起來之后,不少名將自己就往自家的屋子里鉆,攔都攔不住,這么一想,自家萬一就能夠湊出個什么一百單八一流武將呢?
讓閻仁分派人去聯系在東萊郡的水軍,讓他們尋找一下太史慈的母親,隨后讓太史慈找件貼身的東西能夠向太史慈母親證明自己的身份,防止到時候鬧出誤會來。
如果不是因為水軍的聯系方式不方便透露,其實太史慈想要自己直接活體過去見老娘,老娘見到活體的自己直接就肯定直接跟著來了。
現在也就只能寄希望于水軍了。
好在徐晃給太史慈科普了一下水軍的任務成功率和程度,太史慈也就放心些了。
這倒是輕輕松松地將這么一員悍將收入麾下,從另一個時空上的時間點上來看,太史慈這個時候的戰斗力應該已經挺強的了,要是按照正常情況走的話,過段時間太史慈就跟孫策打起來了,并且打得難解難分。
這次青州之戰,開始就賺翻了呀。
之所以稱之為青州之戰,是因為陳琛想要將這次的戰場放在青州,讓冀州安寧一段時間,不過跟他有著不同想法的沮授,可是更想要讓這場戰爭被稱作為冀州爭奪戰。
在沮授的布局里,他們勢必要反攻泰山郡,真正地將整個青州拿下之后,對冀州呈現入侵之勢,然后在冀州燃起戰火。
雙方到底誰的想法能夠得逞,現在倒是沒有定數。
只不過袁軍也已經北上至泰山郡東南側,開始調整狀態,準備先拿下章丘和樂安。
而劉備陣營的大軍也糾集起來,除了留下了足夠鎮守三州的軍隊之外,其他的軍隊都調動到浮陽來了,共計十五萬人,只要等到糧草到位就可以出發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而且同時還要照顧好泰山郡的那些前來投奔的新勞動力的糧草,所以量還是不少的,哪怕之前就已經在鄴城有意識地提前準備了,量其實還是不怎么夠,所以還是多拖了幾日的時間。
“我們跟劉玄德他們交手,最好的辦法就是打著一個時間差,將我們的優勢發揮出來。”
沮授對著地圖上的地點指了指。
“所以其實我們更應該先拿下樂安,在拿下樂安之后,立馬派遣隊伍渡江,在渡江之后,我們就可以讓騎兵繞后,不管是襲擊劉玄德的糧道,還是坐一個牽制作用,其實都要比我們直接正面就在泰山郡拿下定遠軍好。”
“而且雖然說我們現在的狀態很不錯,可是如果在這個時候想要直接突襲泰山郡,將泰山郡在短時間之內拿下來,還是不可能的。”
沮授咬了咬手指,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氣質加持,還是名士效果。
他坐這種看起來有些幼稚的動作,竟然讓人不會感覺到任何的不妥,反而覺得一舉一動都有些睿智。
“因為如今鎮守泰山郡的可是劉玄德帳下據說是最為穩健的徐公明,徐公明的性格,其實這段時間我們也能夠感受得到,他一點都不會貪功冒進,哪怕軍力占據優勢的時候,他也是會保持小心謹慎的,更何況這個時候,我們先對北海動手了,他肯定會更加警覺,而且大概這個時候劉玄德他們應該都已經收到具體的消息,準備出發起來支援了。”
“如果我們想要打下泰山郡的話,或許只能夠再次使用圍住泰山郡,打掉前來支援的援軍的辦法,或者在劉玄德他們的隊伍前來支援之前將泰山郡拿下。”
沮授分析的沒有什么問題,只不過劉備的動作還要比他預測的更加提前,有著陳琛的推測和一直有著對青州袁紹動手的想法,劉備這次可是都已經將大軍聚集在一起了。
“可是我們都知道劉玄德的隊伍,跟孔文舉的隊伍可不一樣,他們的援軍質量也和黑山軍他們不一樣,所以這一仗如果先將泰山郡作為目標的話,那我們肯定會被拖住,而且很難打的。”
沮授的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袁紹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的腦子還是很清醒的,能夠聽得懂沮授的分析,而且還有一些自己的見解,這些見解讓他更加地支持沮授的分析,因為劉備軍隊的實力,袁紹是親眼所見的,感受更深。
“我們沒有必要硬要啃這個硬骨頭,我們所需要的是以泰山郡作為明面目標,然后將我們的戰場逐漸挪到冀州去。”
沮授抬起了自己的手指按在了地圖上的樂安縣。
“樂安跟臨淄的距離并不是很遠,而且渡過了河就是冀州,我們如果能夠快速地拿下樂安的話,或許就能夠直接將整個戰場分割成樂安和泰山郡兩塊,到時候原本橫著的戰場接觸面,就會轉化成縱向的交戰。”
“如果能夠將交戰的接觸面轉化成縱向的,劉玄德軍因為被泰山郡南的群山擋住,他們沒有辦法突襲到我們之后給我們造成騷擾。但是我們卻恰恰相反,樂安縣以北,渡河之后,就是一片平原。”
“在這片平原上,只要有顏將軍或者是文將軍任何一位帶著輕騎縱橫馳騁,那劉備軍的后方就會受到不小的威脅,對于剛剛拿到手的地盤,劉玄德自然也會更加上心,擔心控制不穩,那到時候維穩的兵力越多,我們正面戰場的壓力就越小,盡量縮減我們在正面戰場的壓力,就能夠多上幾分勝算。”
沮授的想法很好,而且也很實在,完全就是根據己方的特點和劉備陣營目前的情況來設計的。
可實行性也很高,袁紹對于沮授的想法也完全認同。
“公與的想法很好,我覺得可以這么來。”
袁紹看了看桌面上的地圖,沮授的安排很符合他的想法,他現在確實想要跟劉備來一場決戰來奪回原本屬于自己的冀州,但是他又很擔心哪怕自己的部隊就算是有過了不小的提升,還是會無法戰勝在實力和人數上都是占優的劉備軍。
哪怕他不愿意承認,可是事實就是擺在面前。
盡管有著自己的能力加持,整個隊伍的實力都有所提升,這種提升是輻射到每個個體的。
可是劉備軍的那些隊伍都已經培養了那么多年了,當年他們的表現袁紹也知道,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劉備的軍隊就是強,那又過了這么段時間,他們會進步到什么程度,袁紹心里也沒有底。
如果這次戰爭失利了,那袁紹也只能說是因為敵人實在太強了,而不是我軍不給力。
袁紹都覺得自己現在麾下的這些將士們的狀態都要比當年大漢主力軍的實力更強了,至于西園八校尉所統帥的軍隊,更是沒有辦法跟自己現在手中的將士們相比。
“如果大家沒有什么意見的話,那我們就按照公與的計劃來,先去攻占樂安吧。現在的樂安應該防備實力并不強,我們能夠輕易地攻下。”
袁紹拍了拍桌子,讓大家從沮授的計劃中回一回神。
“本初,我有話說。”
突然,在一旁的許攸突然舉起了自己的手,他的手中還有著酒杯,不得不說,許攸是真的狂傲,在這大廳之中,大家其實雖然酒就擺在面前,但是沒有人真正地拿起來喝的,畢竟這個時候可是商議軍機的時候,喝酒就算只是一點點,都有延誤軍機的嫌疑。
可是許攸就在大廳之中,一邊聽著沮授的計策,一邊自己給自己倒酒,往嘴里灌。
整個大廳里除了沮授的分析聲,也就是他的飲酒聲了。
許攸這樣其實很不尊重沮授,可是沮授知道許攸是有真才實學的,所以也不會在意,至少許攸喝酒過歸喝酒,還是有在聽自己的安排的。
其他人則是地位也沒有許攸地位高,論造反這種事,許攸其實是在座的諸位的前輩,而且許攸也是老名士了。
袁公都沒有說什么,自然也就沒有人說什么了。
袁紹不說,只不過是面子過不去,他要是開口說了,許攸還是照樣吊兒郎當的,那豈不是顯得自己沒有權威?
要是自己開口說了,許攸聽話了,那會不會又會多出一種說法,自己不尊重人才?沒有容人之量?
所以袁紹也只是眼神中有些不悅和慍怒,表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什么不妥。
“哦,那子遠不妨說一說你的想法。”
看在許攸這似乎是要出點計策的份子上,袁紹也就原諒了他的無理,他還是比較期待許攸給自己提供一些好的意見的。
許攸喝酒歸喝酒,腦子其實還是比較清醒的。
在袁紹軍中,雖然地位看起來不低,但是實際袁紹根本就沒有授予他什么權力,也沒有給他什么表現自己的機會,跟沮授看起來似乎地位相當,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在袁紹的心中有媲美沮授的地位。
所以他這次倒是要借助這次機會,大放異彩一下,讓袁紹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
“公與的想法不錯,可是格局啊,太小了!”
許攸站起來,一手提著酒壺,笑著指著沮授。
沮授的氣度實在是可以,哪怕被這么無理地指著,他還是保持微笑,和聲和氣地問許攸的意見。
“子遠盡管指教,我一人的想法肯定不周全的。”
姿態是真的放得挺低的,在座的人有些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不過好在許攸這個時候也沒有再無理,開始說自己的想法。
“公與啊公與,我們不能總是想著只有我們自己跟劉玄德打仗。劉玄德如今是天下第一諸侯,他得到的可不僅僅只是優勢,更是劣勢。”
“想要削弱他的人,絕對不少,中原那些雜七雜八的人就算了,你忘了我們有一個天然的盟友,如果能夠跟他們商量好兩面夾攻,那劉玄德豈不是會顧此失彼?”
許攸大笑了幾聲,往嘴里又灌了一口酒。
其實他不僅僅想要自己出名,其實也是因為他有些討厭陳琛。
至于為什么討厭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或許只能歸結于陳琛太年輕又太成功,還被稱為長生公子,在名士圈子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
可是他許攸奮斗了這么多年,演了那么多場戲,到頭來,在一個小小的袁本初這里,都沒能夠得到重視。
他許攸,就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