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驅虎吞狼【五千章】
“小陳先生，你這可是驅虎吞狼之計啊。”
賈詡抱著司馬懿，在政務廳里跟著大家一起坐著喝茶，賈詡一手將司馬懿夾在自己腿上，一只手對陳琛豎著大拇指。
“妙啊！”
或許是因為一切慢慢都平穩了下來吧，慕名而來的人才也越來越多，大家都是高層了，壓力也就小了很多，而且將領的事情，也在徐晃和徐榮的培養之下，有著越來越多的年輕將領涌現出來。
雖然并沒有那種實力特別亮眼，能夠跟趙云和張遼他們相比較的悍將，但是也有不少有獨守一城的實力了。
所以關羽他們這些高層將領也不用一直都呆在駐地，偶爾回來太原聚聚會碰碰面，大家一起坐下來聊聊天。
至于為什么賈詡會抱著司馬懿呢？
因為司馬懿作為司馬朗的弟弟，還是可以帶進來的，現在司馬朗相當于劉備集團的辦公室秘書長，就是專門負責給政務廳里干活的大佬們干活的。
啥活都干，比如荀攸想要在那邊泡茶的話，司馬朗就會給荀攸準備好各式各樣的茶具和茶葉，讓荀攸能夠伸手就泡，泡完由他讓人去分送茶水給其他幾位大佬們。
司馬朗自己手下也帶著不少的小秘書們，他們倒是都有對應的大佬。
這種待遇實在是讓劉備集團的高層每個人工作的時候如沐春風。
只不過陳琛在思考著這么用司馬朗的話，是不是有點浪費。
所以他給司馬朗這個秘書長的職責多加了幾項，比如跟著毛階一起處理政務，然后幫助政務廳中的大佬們將處理的事情分門別類，在政務廳一角設立了政務庫，按照每日的政務和類型區分開來，由司馬朗來分管。
司馬朗有檢閱政務的資格。
相當于就是給他一個在這里面被大佬們庇護著練級的過程吧。
從各種政務的處理之中去學習大佬們的思想和判斷方法。
當然，一些機密的計劃肯定就不在州府，而是被放在了將軍府里，由劉備保管。
畢竟整個太原，乃至整個并州，當屬劉備的將軍府最為安全。
一直到現在其實劉備都沒有設立一個小朝廷一樣的存在，雖然領土已經有一州之地，但是他們平時開會也像是山賊搶完東西開分贓大會一般，大家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一邊拿出解決方案。
在這里只允許提出意見和辯論，但是不允許過分吵架。
過分吵架的人將會被懲罰不能吃東西。
這個懲罰看起來不過分，但是如果你設想一下在一個持續數個時辰的會議里，大家都很放松地邊吃好吃的邊聊天，結果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在一旁站著，看著人家喝酸梅湯，吃火鍋，吃串串，吃烤肉，吃甜點，你難道不會感覺到心痛和難過嗎？
是個人都會。
比如陳琛這個時候就在往嘴里塞烤肉，他今天中午肚子有點餓了，起床又晚了，就沒趕上好的吃飯時間，所以今天開會的時候他就一直吃烤肉，現在也吃得差不多了。
剛剛一直都在聊最近并州內部的建設，太原建設晉陽衛星城的計劃也穩步進行著。
毛階對于陳琛所給的建議執行得很不錯，以工代賑和區域經濟建設都已經開始步入正軌。
太行烈士紀念碑也開始了山腳部分的基礎建設、
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樣子。
陳琛覺得沒有一些麻煩事和黑暗的東西，覺得有些不適應，正常來說，不應該這么順利啊？
他偷偷問了毛階，才知道其實不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是有人早就在背后默默地解決掉那些事情了。
果然應了那句話。
有人在為你負重前行。
陳琛他們這些充滿朝氣的年輕人們能夠肆意地發揮著自己的暢想，在未來宏圖上勾劃出自己想要的模樣，而老郭，郭缊，則是默默在暗中幫忙處理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和世家的小范圍博弈，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這些事情，老郭作為一個老油條了，處理起來得心應手，所以他也就頂多跟毛階提一嘴，然后繼續到角落里喝茶去了。
郭缊的身體并不是很好。
其實他之前選擇赴任雁門的時候，已經有預感自己要死在任上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么輕松，因為劉備集團的整體制度很不錯，自己需要做的想要做的都能做好，工作效率也特別高，還能日常坐著躺椅喝著茶享受。
簡直就是滿足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他明白陳琛一手調整出來的這些制度，并不是說真的就是在養這些閑人。
而是選擇利用了他們較為高效率的那么點時間，來完成最核心的事情，那些繁瑣重復的工作則不需要他們操心。
所以別以為毛階之前那么累，是因為要處理重復的事情，而是因為領土不斷拓展，需要做的事情增多，奇怪的情況也增多。
而只要毛階做過處理的政務，都會被記入檔案之中作為該政務的參考模版。
由專人統籌分類出來，標出關鍵點，這樣下面的人根據上級的處理方式，酌情進行同類化處理。
如果受理人覺得處理得不得當的，還可以到官府來要求重新處理。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方案能夠將所有事情都百分百解決得完美的。
陳琛深諳此道。
因為在未來那種計算機的大數據時代，都沒有辦法做到。
所以只要能夠用這些案例達到一種八九成的滿意率，其實就已經足夠成功了，已經成為一種具有重大改革意義的行政制度了。
可惜這個時候也沒人來學這種方式，諸侯們都在比拼軍力呢，這個時候哪有人這般重視政務改革？
“小陳先生？”
陳琛還在那邊吃烤肉，而且思考了很多，沒有回應賈詡的“驅虎吞狼”的夸贊，賈詡就再開口喊了他一聲。
“啊？唔......”
陳琛愣了一下，卻也不忘趕緊吞下自己嘴里的肉，略微有些噎到了。
他的面前出現了一杯茶，荀攸表情平和地看著眼前的書，一只手拿書，一只手遞茶給陳琛。
荀公達難道真的跟十萬個冷笑話里哪咤他爹李靖一樣擁有了一個絕對被動嗎？
百分百口渴遞茶能力？
這種能力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啊？不至于，不至于。
陳琛接過了茶水，朝著賈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吞進去一下再說。
咕嚕咕嚕地吞了茶水大喘了一口氣。
“什么事驅虎吞狼之計啊？”
司馬懿在賈詡的腿上，眨巴眨巴眼睛，臉是朝著賈詡的，眼睛是瞄著陳琛的，說起話來天真無邪的樣子。
真是一個天真無邪的純種小綠茶呢！
陳琛發現司馬懿這小家伙，真真就是天生綠茶屬性，而且綠茶得清新脫俗，一點都不比那些假綠茶差，這可真是天賦異稟。
明明長得不是特別可愛，卻硬生生靠著一手純潔賣萌之術，獲得諸位大佬的喜愛。
之前還有所提防他的賈詡都會抱著他一起玩了。
陳琛在心里悄悄誹謗著。
一個老王八，一個小烏龜，絕配。
還這么黏在一塊。
咦......惡心！
而且賈詡問了，司馬懿也問了，自己還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說他們裝，而且人家老賈也算是正式入伙了，也開始幫點力所能及的忙了，雖然真正壓箱底的實力沒有掏出來，但是會主動干活總歸是個好現象，所以也得給老賈點面子，也就只能好好解釋，化身良師益友。
賈詡跟司馬懿一老一少都在那里bulingbuling地眨著眼睛看著自己，陳琛感覺自己想要當場嘔吐身亡。
兩只王八，一老一少，就那么裝著小可愛盯著自己，陳琛渾身都不舒服。
強忍著難受，陳琛動手比劃著給司馬懿講解。
“老賈的意思呢，原意是我用的是趕著老虎去吃狼，然后兩只蠻獸斗起來，兩敗俱傷，最終我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那什么是漁翁之利呢？”
司馬懿童言童語，準備開啟疑問三連。
“這個不重要，就是我們最有利就是了。”
陳琛可不會就這么入套，他可不想來個超級解釋套娃的行為，就這么一筆帶過就好。
“好，那誰是狼，誰是虎呢？”
司馬懿再次提出自己的新疑問。
這一點，大家普遍認為，袁紹是虎，張燕是狼。
“這還用問，小屁孩，你腦子可不好使哦。”
突然，一直在一旁猛喝酸梅湯的郭嘉突然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抬手用書敲打了司馬懿的小腦袋一下。
“勝者為虎，敗者為狼。”
突然挨了一下，司馬懿也沒有什么反應，而是在發呆思索，這個反應可不是很像他這個小綠茶平時會做的，若是平時，他應該已經皺著眉頭裝可憐了。
郭嘉看了司馬懿一會，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來陳琛跟自己說的沒錯。
明白了之后，他又翹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給自己灌起了酸梅湯。
說來，酸梅湯的這種酸爽，讓郭嘉覺得老舒服了，他找到了之前吞服五石散的快樂，現在因為陳琛的監督和老媽的強壓之下，已經把五石散給戒掉了，但是吃到這種這么有感覺的東西，郭嘉還是會有點上癮的。
不過他對酸梅湯上癮也沒人管他。
除了容易拉稀以外，對郭嘉的身體也沒有太大的壞處。
司馬懿仿佛回魂了一般，但是他沒有繼續綠茶，因為剛剛大家也沒有多么注意他，這個時候要是延遲一陣再擺造型，就太刻意了，不符合一個頂級綠茶的自我修養。
所以司馬懿盡量消除自己的存在感，繼續在賈詡的腿上坐著。
劉備看他們在聊著，自己已經下肚了一碗火鍋面。
他中午也沒吃飯，因為剛剛從太行書院回來。
他早上去太行書院拜訪探望了一下盧植、皇甫嵩那些老爺子。
他們身體還算是硬朗，而且在這里日子也過得不錯。
看著劉備將并州治理得如此之好，他們也就安安心心地養老，等著有需要他們這些老骨頭的時候，再來大展身手一下。
劉備放下了手中的面碗，收好了筷子，接過了身邊的秘書遞過來的絲帛擦了擦嘴，才開口說到這次入侵冀州的事情。
“這算是我們統一并州以來，最后重要的一場戰爭了，我們得贏，一統北境，才能更加穩定。”
“并州的發展還是存在瓶頸的，如果我們能夠拿下北境，那復興炎漢，指日可待。”
劉備先往大的方面說了兩句。
再開始談詳細的內容。
“這次由子經臥底在黑山軍中，趁著這次袁紹帶兵出征的時候，讓黑山軍進攻鄴城，所以這個時候黑山軍后防空虛。”
“我們一直以來都和黑山軍相安無事，這一次就能打一次措手不及。”
“拿下整個太行山脈，就能夠控制住我們入主冀州的主動權，到時候，整軍待發，隨我東進冀州。”
劉備環顧了一下四周。
大家都還是挺認真地在聽，都點了點頭。
“現在公明已經帶著青山營和定遠軍開始進入冀州了，應該很快就會收復太行山脈，大家回去之后做好準備，確定山路通暢，我們隨時出發。”
“云長，這次就由你鎮守并州吧。”
劉備覺得既然徐晃出征了，那讓關羽坐鎮并州，比較穩定一點。
這一點陳琛聽到就覺得有點不太妙。
倒不是聯想到關二哥守荊州的事情，而是想到了關羽斬顏良文丑的事情。
要知道斬顏良殺文丑，是關二哥人生主要戰績之一，要是關二哥留守并州的話，那豈不是就丟了這個機會了？
要是關二哥沒有之前那么出名的話。
誒，似乎也沒有什么太大影響。
那就隨他去吧。
就是不知道顏良文丑會折在自家人這邊誰的手上，不過陳琛覺得應該大概率是張飛拿的人頭。
“是。”
關羽不悲不喜，他很認真地接受了命令。
他不并不貪功，因為武將這邊確實已經是他待遇最好，地位最高了，也沒有什么好爭寵爭功的。
就像小陳先生說的那樣，多留點機會給年輕人，他們需要歷練和機遇，對于我們來說是錦上添花，對于他們來說是久旱甘霖。
而且這次攻打冀州的先鋒是公明大哥，關羽對于徐晃還是極為敬重的，那個老成穩重的漢子身上有著讓他佩服的氣質，還有恩情在。
所以他更希望公明大哥能夠在這次冀州之戰之中，獲得足夠的戰功，奠定自己的猛將地位，可不要囤于之前的練兵之將的名聲。
要讓大家知道。
徐公明，不僅能練兵，還更能打！
陳琛當然沒有出來反對，他肯定不會因為一些跟如今的現實沒有太大關聯的事情，從而反對劉備的安排。
更何況人家劉備這次的安排根本就沒有什么問題好嗎。
關羽的揚武軍作為如今并州兵力最強，基礎最雄厚的強軍，留守并州足夠保險。
而其他隊伍都帶上的話，能夠戰斗的將領更多，兵種也更加多樣化，各有特色，能夠發揮的作用更多。
進攻和防守的職能就都好好盡到的。
有著關羽統率的揚武軍，和太原新軍留守太原，想必劉備肯定能夠安安心心地在外征戰了。
那就這樣吧。
顏良文丑喲，要是你們不折在關二哥手里，又不會死守著袁紹的話，那還是想把你們收進集團里的。
如今再次開啟戰事的時候，對于并州的發展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在陳琛的引導之下，并州的軍事行動其實跟民生已經開始分離了。
不管軍事行動調動的規模多么大，是要去打冀州，還是要去討伐中原。
并州百姓正常都會看到的只有部隊的路過，而他們正常的生活都不會受到影響。
這種制度的優勢在于類似于多線程進行，能夠讓整個并州最大程度地保持穩定。
但是所需要的是足夠的脫產士兵，之后也意味著足夠的生產力和后勤壓力。
好在有陳琛的天賦在，再加上沒有被人打擾，并且實施成功的軍屯制度，讓并州能夠支持這樣的制度繼續發展下去。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崗生產力的話，并州的單一生產力的效率和水平都要比其他州郡的高上不少，只不過養著這么多脫產和半脫產的軍隊，平均下來也差不多。
劉備再交代了一些進軍的方向和細節，各軍大將也都記住了自己需要做的。
“今天就這樣吧，待會結束了去將軍府吃火鍋去。”
劉備擺了擺手，今天這會議內容到這就差不多了。
剛剛他還想問陳琛有沒有什么想法和意見的時候，發現陳琛都睡著了，看來確實開得有點久了。
外面天色都有些暗了。
大家招呼著往外走，往將軍府趕去，不知道今天晚上的火鍋能夠吃到什么好東西。
荀攸去拉陳琛，卻發現陳琛睡得有些死，沒叫醒。
他又不是很想打擾睡得這么香的陳琛。
“我來吧。”
劉備看到荀攸沒有把陳琛成功叫醒，給荀攸說了一句，自己到了陳琛身邊。
他趴伏了下來，手輕輕擋住陳琛耳朵的一邊，輕聲在陳琛的耳畔說道。
“先生，吃火鍋啦。”
“嗯？牛肉下了沒？”
陳琛舔了舔嘴唇，蒙蒙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