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飛機上下來,羅興才真正弄明白柳鵬程說的「都安排好了」是啥意思。
飛機場有人接機,這個是正常的。畢竟柳局和人家關系好啊。
接他們的車直接開到了省廳開設的賓館,兩個標間都開好了。幾人放下行李,拿了房卡就跟著車回到了刑偵總隊。
到了刑偵總隊,發現人家連審訊室都給他倆安排好了。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連人都給她們安排好了,垂頭喪氣坐在審訊椅上的,不是劉五是誰啊!
羅興是真不知道柳鵬程在這邊的面子這么大,連人都給抓來了。
其實這還真不算是面子大,他要是到了洛河市,柳鵬程的面子更大。
既然人家把人都抓到位了,那就別客氣了。
羅興幾人坐在審訊桌后面,看了看劉五:「劉五,我們是平洲公安局的!」
劉五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我,我,我沒犯法啊,你們抓什么啊!」
這個時候,劉五身邊的一個平洲本地的刑警大趙,用鄉音說道:「沒犯法,沒犯法我們跑這么遠來找你?你長的好看?你能不知道我們找你什么事兒?」
劉五結巴著硬鋼:「我,我我是真不知道你們找我什么事情啊。我是來看朋友的!」
羅興問道:「看朋友啊,你說說你那個朋友是誰,我們核實一下!」
劉五說道:「就是一個朋友,沒有什么好核實的。」
羅興笑著問:「是你的朋友還是別人的朋友啊?昨天接到的傳呼,你回電話都說的什么啊?」
本來劉五就做賊心虛,他又沒有真進去過。這半真半假的詐唬哪是他能應付的了的。
當時劉五頭上的冷汗啊,就像是剛洗了頭還沒擦一樣,可就一熘熘地往下淌了。
大趙說道:「劉五啊,你自己心里有數啊,不是小事啊,要是小事,我們能大老遠的坐飛機跑長安來找你嗎?你自己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吧,這是秦川省公安廳啊,小事能把你弄這里來?你現在還裝傻,對抗,拒不坦白交代,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劉五實際上還是有幻想和僥幸心理,他說道:「警官,我,我真沒什么事情啊,我真不知道你們找我是什么事情啊!真不知道啊!」
羅興說道:「你啊,年紀不大,忘性不小!心眼也不少,我們都找到這里來了你還有僥幸心理,這樣,你不知道想不起來這不怕,我提醒提醒你,你在慶湖旅社都干啥事了!誰讓你干的!」
劉五聽到「慶湖旅社」這四個字的時候就是一哆嗦。他強自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下來,可是那有啥用啊,他的表現早就入了對面的三位警官的眼了。
羅興現在已經是有點貓戲老鼠的心態了。他看出來了,這個劉五是有點反偵察能力,但是這個人心態是比較脆弱的,也沒有什么經驗。所以他基本沒有反審訊的能力,現在他的心防就像是一所到處是窟窿的破房子一樣,沒準下一秒就能突破!
劉五說道「那天我確實是住在慶湖旅社,可是那是為了等活兒啊!上次已經有你們的警官已經問過我一遍了,我也和他說了。怎么還把我抓起來了。」
羅興說道:「劉五,到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了,你再這么一句句的和我們對付,你覺得有意思嗎有意義嗎?」
羅興越這么說,劉五心里越緊張,他實在是不知道警方都知道了什么,有什么線索,有什么證據。
羅興冷笑一聲:「行吧,我讓你死也死個明白,可別說我們不給你坦白從寬的機會!你說我們警官已經問過你一遍了,為什么還要抓你,我告訴你為什么,就因為你說的事情,就沒有一句是實話!
我們警官問你,為什么到慶湖旅社住宿,不回梁縣,你說是為了等火車站到的一批貨,你是這么說的吧。可是桉發的當天下午,你卻是空車回的梁縣,你開車精神恍忽,連續闖了兩個紅燈!有沒有這么回事?我問你,你既然在慶湖旅社等貨,那貨呢?」
劉五哆哆嗦嗦說道:「貨,貨,貨主找了別的車,所以,所以」
羅興說道:「劉五,你在哪個貨站配的貨,貨主叫什么?你什么時候打的電話,怎么聯系的。如果你說的是實話,這些你總應該知道吧?」
劉五咽了一口吐沫:「我,我,我忘了!」
羅興心里開始有些納悶了,這個劉五明顯心理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怎么還和警方一句句對付呢?
羅興:「劉五啊,你撒這個謊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一查就查出來了,如果你連給你配這車貨的貨站都提供不了,那就肯定是你撒謊了是不是,如果貨主是你的老客戶,那你一定知道姓名和聯系方式是不是,這個謊你撒不了的!」
劉五的大口的喘了兩口氣,說道:「我沒撒謊,我就是被貨主給放鴿子了。」
羅興也沒有問車轱轆問題,而是繼續問道:「劉五啊,還有你說你和胡淑娟不認識,那我問你,你認識胡淑艷嗎?」
劉五嘴里好像是無意義的念叨著:「胡淑艷,胡淑艷,我認識不認識胡淑艷啊!」
羅興她們幾個互相都看了一眼,眼中都是疑惑,這都已經是非常典型的心理崩潰的表現了,他為什么還不招呢?
大趙一拍桌子:「問你話呢!你到底認識不認識胡淑艷!」
劉五嚇得一哆嗦:「認識,認識認識!她是我同學,同班同學。」
羅興緊跟著慢悠悠地問:「那你認識不認識她姐姐啊?」
劉五又呆滯了:「她姐姐,對對,她是有個姐姐,她有姐姐,有姐姐!」
羅興點著了一根三五煙,抽了兩口,站起來塞進了劉五嘴里。也沒說話,就晃蕩著回到了審訊桌后面。
劉五的煙抽得非常「狠」,一顆煙幾大口下去就城下煙頭了。他的精神好像也恢復了一些。
羅興看他的樣子,也松了一口氣,剛才不是不能一鼓作氣繼續審,但是這伙計哪個樣子真弄得神經有點問題,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該松的時候還得松一下比較好!
說到底!警方的審訊,是讓人精神崩潰,不是讓人精神得病!
劉五抽完了一支煙,對羅興真誠地說:「謝謝警官。我想起來了,她是有個姐姐。叫什么我忘了,想不起來了。」
大趙突然問了一句:「你把她姐姐忘了?那你的傳呼機哪里來的?」
劉五臉色又白了:「傳呼機,傳呼機是」
羅興打斷了劉五:「劉五啊,我們幾個都是老刑警了,我們知道你在跟我們對付,這么一句句的撒謊,尤其是撒自己根本圓不了的謊話,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很多,你為什么不直接說出來呢?說出來了,心里多輕松啊,你不說你也跑不了,都到了大西北了,不還是被我們找到了嗎?」
劉五突然嚎啕大哭:「我不能說啊,不能說啊,我進那屋的時候,那娘們胡淑娟已經死了啊,我要是和你們說了,我就被冤枉死了啊,不是我殺的人啊你們抓啥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