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回來的時候,并沒有空著手,而是拿了兩個飯盒和一個大塑料袋。打開塑料袋是幾塊熱氣騰騰的大發糕,一個飯盒里蒸茄子干,另一個是蒸肉。
爸爸笑呵呵地說:“快過年了,食堂的伙食不錯,還有兒子最愛吃的發糕。”
東北的發糕是用玉米面蒸出來的一種介于糕點和主食之間的食品,口感萱萱騰騰,味道十分香甜,光是聞到這個味道,柳鵬程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礦務局機械廠的食堂蒸出來的發糕可是一絕,盡管后來這種食品在早市,甚至在大商超的主食檔口都有,柳鵬程卻再也沒有吃出過機械廠食堂那種味道。
天黑的時候,媽媽又去廚房把發糕和菜熱了,做了一個紫菜雞蛋湯,一家三口就熱熱乎乎的吃了起來,其實做飯的時候柳鵬程是想自己做來著,結果剛進廚房就被媽媽以不許搗亂為名趕了出來。
吃了晚飯,爸爸媽媽要照例出去溜達一圈,柳鵬程不想當電燈泡,就留在了家里。
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房間里墻上貼著的劉德華敬禮的警裝照海報,柳鵬程不禁想自己當初從警的動機還真是單純(中二)啊!
柳鵬程掏出鑰匙打開了自己寫字臺上唯一一個鎖。拉開自己的寫字臺抽屜,拿出了一個空白的高中作文本。很多事情現在還記得,以后怕是要忘了,他必須趁著現在還能想起來吧這些事情都記下來。
沒想到第一個字還沒有寫,一陣敲門聲傳了出來,敲門聲大而急,看來門外還是個急脾氣。
柳鵬程急忙走了出去,還沒等走到門口,門外的急脾氣直接喊了起來:“臭大鵬,快給你師姐我開門。”
聽到這個聲音,柳鵬程一陣苦笑,怎么把這個姑奶奶忘了。急忙緊走了兩步打開門,門剛剛打開,一個穿著警服的高挑姑娘就一閃身走了進來。
這位叫金梅,是機械廠金書記的寶貝閨女,原來沒有搬到新樓的時候,他們兩家住鄰居,就是現在也住的不遠,她家就在隔壁單元。
其實這丫頭比柳鵬程還小兩歲,至于這個師姐,那就有緣由了。
柳鵬程上高二的時候,這丫頭正好在礦中初中畢業,她成績不錯,卻沒有考高中,也沒有上礦務局的技校,而是考了中專,和柳鵬程一個學校,北方省公安干部學校,學的是交通管理專業。
因為柳鵬程復讀了一年,他去公安干校上學的時候,這丫頭都三年級了,于是自稱師姐,現在在市局交警支隊二大隊一中隊。
交警支隊一大隊是市區交通管理,二大隊是市郊,三大隊是國省道,四大隊是農村。而二大隊一中隊的轄區就是礦務局,駐地是礦務局公安處大院。也就是說,這丫頭在家門口上班。
這位金梅同學是男孩子性格,長相一般但是身材特別好,而且個子非常高,凈身高足有一米七五。
兩家家長剛開始看她和柳鵬程關系不錯,都以為他倆是青梅竹馬,其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后來這丫頭找了個瑞城糧校的會計學老師,人家帶著金邊眼鏡白白胖胖文質彬彬的,和柳鵬程的氣質相差十萬八千里。
后來糧食系統改制,糧校也黃了,這位老師拉出了幾位同事合伙辦了一家會計師事務所,賺的盆滿缽滿。
反正柳鵬程穿越過來的時候,人家住的是瑞城最貴的別墅區,高個子小老太太還開了臺紅色的帕拉梅拉,上班的時候往交管局門口一停,特別拉風!
金梅進了屋看柳鵬程在發呆,伸出手在柳鵬程眼前晃了晃:“咋啦這是,讓人家給打傻了?”
柳鵬程把她的爪子拍下去,一點都沒有客氣:“你才傻了呢,我說你也太八卦了吧,我剛到家你就沖過來了。”
金梅不樂意了,揚揚手里的塑料袋:“我今天去市里報表,路過老溫州熟食給你買的豬蹄,既然你不要,我就拿回去自己啃了。”
金梅說著就把豬蹄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又不見外地打開了客廳里的冰箱,在可口可樂和健力寶中間糾結了一陣之后拿出來一個可樂易拉罐打開,這才大模大樣坐在沙發上。
喝了一口可樂才說:“趕緊的,坦白從寬吧,打趴下四個,廢了倆,咱學校發的破棒子那么好使?”
柳鵬程看金梅喝可樂,居然有點饞了,自己拿了一罐健力寶,打開之后說:“怎么是破棒子,那是制式警棍,我教伱個乖,只要是制式的東西,他可能不牛逼,但是絕對不可能不好使!”
說著就想起了自己上輩子的時候,執勤八大件里面的制式甩棍早就換成了在網上弄來的美國原裝貨,打磚頭一打一個碎!
金梅想想說:“細想想你說的挺有道理,制式的東西不可能不好使,以前我還真小看狼牙棒了。”
柳鵬程這才問道:“你剛才說的廢了倆是啥意思?”
金梅驚訝地看向柳鵬程:“你不知道?”
柳鵬程奇怪的問道:“我應該知道什么?”
金梅說道:“四個罪犯,有兩個現在是正常的,其他的一個吃什么吐什么,另一個明顯反應遲鈍,這倆都是腦震蕩后遺癥。還好被松江省接走那個沒事,不然沒準得扯皮。”
柳鵬程心想我這是忘了現在是二十出頭身體巔峰狀態,還是有點使勁兒太大了,面上卻沒有顯出來,只是灌了一口健力寶,面無表情說道:“關我屁事。”
金梅伸出大拇指:“有點市局刑警隊那幫老油子的范兒了。”
柳鵬程心說什么叫有點范兒,小爺我就是老油子好嗎?柳鵬程站起來把豬蹄放進了自家冰箱:“小師姐還有什么指示?”
金梅白了她一眼,依舊慢條斯理地喝著可樂:“呦,消息也聽到了,豬蹄也收起來了,這就開始趕人了?我正經事還沒說呢!”
柳鵬程不以為然:“你一個交通警察,和我一個還沒開始實習的警校學生有什么正經事可說的。”
金梅小聲說:“你這幾天不在家不知道,咱礦務局住宅區出大事了。”
柳鵬程:“能有什么大事,看你神神叨叨的。”
金梅說了一句話,當時把柳鵬程雷到了:“連環入室盜竊案,聽說了沒有?”
柳鵬程心中臥槽一聲,埋怨自己怎么把這么大個事兒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