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一步錯步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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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除了躺在床上，一臉痛苦的傲行天，只剩下傲萊，還有傲青寒。

　　傲萊走到床前，背對著傲青寒，沒有說話。

　　一時間，房間內寂靜無聲，只有房間四角點起的清心的香薰，傲青寒仿佛聽到那香爐里面飄起的白色氣體發出的絲絲聲，一點一點，拂亂他的心際。

　　良久，兩人仿佛雕像一般。

　　“青寒，你今年幾歲了？”傲萊突然沙啞道。

　　傲青寒一愣，然后淡淡說道“快25了”。

　　“快25了，那也過了18年了。。。。”傲萊淡淡道。

　　傲青寒不語，18年？18年前的那一天，有他這輩子不能忘卻，也不敢忘卻的痛苦。

　　過了一會，傲萊轉身，神色哀傷，“18年了，你還是忘不掉嗎？”

　　傲青寒臉色巨變，冷漠道“孫兒不知道皇爺爺指的是什么”

　　“18年前的七月十二！”

　　“那是母親的祭日，孫兒自然不敢忘！”傲青寒緊抿唇瓣，神色木然。

　　“那么，那日的其他人，其他事，你忘掉了嗎？”

　　傲青寒看著傲萊，良久，“是你，你忘得掉嗎？”

　　傲萊不回答，看著傲青寒，嘴唇干裂，說道“你忘不掉，我忘不掉，你父親他，也忘不掉！”

　　仿佛聽到一個巨大的笑話一般，傲青寒斂去淡然的神情，而是大笑起來。

　　“哈哈，傲萊你今日有什么就說吧，不必拿這樣得玩笑話來逗我！”沒有絲毫的尊重。仿佛撕開了平日的偽裝，今日傲萊的異樣以傲青寒的聰慧又會怎么不清楚原因。

　　傲萊看著完全不似平常的傲青寒，嘆了口氣，行天。你總以為只要不讓別人傷害青寒，就是對他最好，但是你不知道，最傷他。恰恰是你。

　　“他忘不掉，是啊，怎么能忘得掉呢，把自己的妻子送給別的男人侮辱，看著她流產，看著她自焚，怎么能忘呢，怎么忘的了。。。”傲青寒大笑著，眼里卻留下淚來。

　　他的母親。是一個宮里的婢女而已。只是。她服侍的是帝國的君王，有一天，這個帝國最尊貴的男人對她說。他愛上她了，她信了。即便不信，她也義無反顧，因為她愛他，愛上了這個叫傲行天的君王。

　　他們過得很快樂，每當傲行天處理好政事，總是第一個來找她母親，向尋常百姓一樣吃飯，生活，日子過得很快，后來他們就多了一個孩子跟他們一起吃飯，那個孩子，就是自己。

　　但是，傲行天是個君王。。。。。

　　“你父王他，是個君王，他被逼無奈！”傲萊說道。

　　“被逼無奈，哈哈，有哪一個男人會把自己的妻子送給別人侮辱，母親她，她懷孕了啊！！”傲青雙手抱頭，痛苦得喊道。

　　“那個男人來自極為強大的家族，他隨意就可覆滅我們國家，如果你是他，你會怎么做！”

　　“國家，我知道他在乎的只有這個國家，但是，與我何干！”傲青寒冷冷看著傲萊，眼里的冷漠讓傲萊也不禁一愣。

　　原來，青寒的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所以，你殺了自己的父親，兄弟是嗎？你都做到了，那現在的你，是不是快樂了？”

　　傲青寒轉頭望向傲行天，輕聲道“父親？兄弟？對我不管不顧十八年，任由皇后那一派的人踐踏我，讓我活的比狗都不如，那也叫父親？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我被關進小黑屋好幾天沒吃沒喝，被皇后叫去罰跪，被宮女扇耳光，他都是在默默關注著？”

　　傲萊一怔，難怪，難怪傲青寒要殺傲青烈跟傲青云。。。。。

　　“獵風的人，是你勾結的？”

　　傲青寒笑了，“你不是都猜到了么，何必問呢，其實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我要的，差不多都完成了，傲青烈是皇后那一族的，該死，傲青云那一派也在我母親死后，侮辱過我母親，也該死，不過傲青云死都不知道一直給他出謀劃策的幕僚就是我，他還想著控制禁衛軍奪取皇位，真是愚不可及！至于你的兒子，我不會讓他死得，十八年前得我有多痛，他就該有多痛！”

　　“現在，要殺妖剮，隨你！”傲青寒隨意道。

　　“啪”傲萊一巴掌扇過去，將傲青寒的臉頰打偏，沒有多大力道，只是讓他的臉頰微紅。

　　傲青寒手掌輕撫過側臉，笑道“應該的，我殺了你孫子，又害了你兒子，是不是不解氣，你可以再打幾下！”

　　傲萊一臉蒼白，說道“是不是下一步，你要毀了這個國家？”

　　“對，既然他因為這個國家，害死了母親，那么這個國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你知不知道，你母親她，當初是自愿的。。。。。。。。”傲萊嘴唇蠕動，一字一句道。

　　傲青寒一怔，接著目露寒光，說道“我沒想到，你會這樣為你的兒子開脫責任！你以為我這樣就會救他？”

　　傲萊搖搖頭，嘆道“我以為這輩子我都不會說出來，但是今天我必須說，信不信由你吧！”

　　“當年，確實是那個男人提出這個要求，但是，你父親拒絕了，那天晚上他就跑過來對我說，他是這個國家的罪人，國家將會覆滅，請求我將來帶你還有你母親離開皇宮，以免那個男人傷害你們！但是這件事，被你母親知道了，那時候的她不知道自己懷孕，她自己去找了那個男人，后來你看到了，你母親流產了，然后她在自己的宮殿自焚，她只給你父親留下一句話“君之所憂，妾之所憂”，我想，她是因為對那個無緣出世的孩子的內疚。或是對自己被那個男人玷污后的痛苦，才自殺的！”

　　傲青寒臉色蒼白，腳步有些虛軟，喊道“你胡說。這只是你騙我的！”

　　“你父王他，那時候很痛苦，那個男人的勢力太龐大了，他害怕你知道實情。會去找那個男人報復，所以他一直都不敢跟你說他的身份，他把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這樣你就會把仇恨都放在他身上，對你不管不顧，也是怕沒有母族庇佑的你會被別人算計，只要他表現出對你的不在乎，那么那些皇子還有皇后嬪妃他們就不會把你視作眼中釘！”

　　“你勾結獵風，紫荊拍賣行。霸奎競技場的那些事。他都是由察覺的。但是他都沒去阻止，他對我說過，只要是你想做的。你想要的，都滿足你！”

　　“現在。你如果還想毀了這個國家，我也不阻止，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命數，也許，這就是傲萊帝國的命吧！”

　　說著，傲萊往房門口走去。

　　“最后說句，青宣他，不是行天的兒子，他只是行天從宮外撿來，用來吸引別人下手的靶子，所以這個皇宮，最對不起的就是你，還有青宣，我希望你不要再恨他了”

　　等傲萊走出房間，傲青寒才癱軟在地上，低著頭，仿佛沒了生氣。

　　“爺爺，為什么一定要說呢”站在門口的傲青宣看到傲萊走出來，淡淡說道。

　　“不說，那孩子就會一步步錯下去，最后無可挽回了，我不可惜這個國家，即便國家覆滅了，依舊會有新的國家形成，只是不是我們傲家的人主政而已，我只是怕他完成了所有的復仇后，還是活在痛苦中，那樣的話，行天也會怪我這個做爺爺的，沒有保護好他！”

　　“但是他知道這一切，又怎么承受得了呢”

　　“他可以的，青寒最像行天，18年前那樣的痛，他們兩父子都過來了，這次，青寒也可以挺過來，就像青宇說道，青寒是最適合繼承這個王位的人，但是，他也是最不可能接受這個王位的人！”

　　傲萊說著，走出宮殿，對青寒而言，終究是這個國家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不會坐上那個位置，因為那會時時刻刻提醒他，他母親是怎么死得。。。。

　　傲青宣垂下眼簾，最后看了眼內廳，轉身跟著傲萊離開。

傲青寒跪在床前，怔怔得看著傲行天　　母親，我是不是錯了？

　　恨了18年，計劃了18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復這個男人，這個背棄我們母子的男人，但是今天，爺爺告訴我錯了。。。。

　　從告訴自己，自己要害的，要殺的不是自己的父親，兄弟，就錯了。。。。

　　可是，那時候的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活下去，我只能靠著對他的恨，想著接下來的每一步計劃，來度過那孤獨痛苦得十八年。。。。

　　母親，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錯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傷害了你最愛得男人，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嘛？

　　第二日，天蒙蒙亮，當傲萊，傲青宣來到傲行天的行宮時，卻發現傲行天躺在床上，而傲青寒已經不在。

　　傲萊眼神敏銳得瞥到桌子上放置的一張紙，一怔，馬上拿起紙張細細看了起來，過程中臉色有幾分憤怒，又有幾分哀傷，還有幾分無奈。

　　“爺爺，怎么練？是不是青寒他。。。”

　　“行天中的這個蠱毒是無藥可醫的，當時青寒為了讓自己沒有退路，特異讓黑耀司下的是沒有解藥的蠱毒，不會死，但是會這樣一直痛苦著，青寒說他不能繼承皇位，他會去找黑耀司，唉。。。”傲萊嘆了口氣，獵風又豈是好相與的，即便之前青寒這孩子跟黑耀司有過交易，而且既然說了沒有解藥，那就應該沒有的，。。。。。

　　“黑耀司。。。。”傲青宣想起那個男人，還有被他綁架的左唯，眼里閃過一絲反感和擔憂。

　　對這個男人，他始終興不起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