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情侶簽名
經營小本生意，最頭疼遇見哪種顧客？
光看不賣的；存心裹亂的；有倆糟錢不知道自己姓啥的。
在南山練攤多年，攤主自問形形色色的游客見過不少。但能同時集齊以上三點的，還是平生僅見。
眼前這對俊男美女看起來衣著光鮮、人模狗樣，沒想到光看不買、存心裹亂不說，最后居然還打算拿錢砸人。
老夫何許人也，怎堪受此等侮辱！
于是，再三嚴詞拒絕后......
“您購買的愛情鎖，請拿好！”
攤主將清理到7成新的“愛情鎖”和鑰匙一并雙手奉上，目送一對璧人攜手離開。
高高舉起面值百萬寒元的支票，迎著正午熾烈的太陽，再一次仔細檢查防偽水印。
“有錢人的品味都這么詭異么？要不...去上點貨？”
幾天后，標價百萬的“做舊倉儲款愛情鎖”正式上架銷售。
此后幾年間，這些回收站出品的破銅爛鐵一件都沒賣出去。
直到某天，南山頂發生某項重大刑事案件，攤主一夜暴富！
當然，這是后話。
卻說無意間為攤主指明致富之路的李湛，正站在山頂護欄邊，眺望遠方的繁華都市景象。
登高望遠本來是件能讓人心胸舒闊的事，可此時他心里別提多膩歪了。
誰能想到，向來喜歡光鮮靚麗事物的鄭秀妍，會在“愛情鎖”的挑選上突然爆發實用主義。
回身看向正蹲在長椅旁寫寫畫畫、涂涂改改，忙得不亦樂乎的小人兒。
李湛愈發篤定“女人心，海底針”的精辟論點。
幸好，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解讀。
鄭秀妍寫好對未來的寄語，扭頭恰恰對上男孩溫柔的目光，會心一笑。揮舞著小手，奶聲奶氣的呼喚。
“歐巴，我寫好了，該輪到你了。”
“讓我來看看我們秀妍寫了什么。”
李湛信步來到長椅旁，拎起大鎖。還等沒看清文字的內容，就先對歪七扭八的字體一通品頭論足。
“moya，不是都練字半個月了么，怎么還寫得像鬼畫符一樣。今天回去我要好好問問徐學委，你是不是又偷懶了。”
鄭秀妍拱起嘴狡辯：“hing！idol又不是書法家，只要簽名漂亮就夠了。”
“是么？”李湛滿頭黑線，指著鎖體最下方的簽名。“貌似也沒好到哪去吧？我教你的簽名有這么難看？”
“呀，歐巴還好意思說？你教我的簽名才是鬼畫符！那么復雜，很難練的好不好。”
一提起簽名，鄭秀妍登時鼓起包子臉，撇著小嘴嘀嘀咕咕的發起牢騷。
“早知道就不用你幫忙設計，學帕尼隨便寫寫，不知道多輕松。哪像現在，每天練得手酸，還要被你教訓。咩...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李湛無語的看著突然被戲精附體的萌貨女親，真想寫一張鬼畫符乎在她大腦門上。
他教的，正是前世鄭秀妍的簽名，哪有人吐槽自己的簽名是鬼畫符的？
再說，金泰妍、Sunny、林允兒，少女時代簽名好看的人不在少數。學誰不好，非嚷嚷著要學幼兒園級別字體的Tiffany。
你到底是有多懶！
無語歸無語，但放任女親在公眾場合“嚎啕大哭”而不聞不問，自詡完美男親的李湛還是做不到的。
“別嚎了，有人過來了！”
“omo！”鄭秀妍嚇了一跳，慌忙站起身，踮著小腳四周巡視。“在哪兒？在哪兒？”
“別找了，在山腳下買票呢。”
“買票？呀！你個騙子！”
“還喊？不怕一會兒真把人招來？”
李湛危言聳聽，可效果卻和設想中大相徑庭。
只見鄭秀妍淡定的揮揮手，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
“嘁...歐巴的耳朵比狗耳朵都靈，有人過來怎么可能聽不到。”
“是么？我的耳朵比狗耳朵都靈？都學會用比喻了，真不錯。”
李湛點點頭，對女親文化水平的顯著提高表示認可，并打算褒獎一番。
“擁有這么靈敏的耳朵，如果不用來做壞事，就實在太可惜了。現在四下無人，我對你做點什么，肯定不會被發現。反正有人過來，我都會聽到。”
“你...你要干嘛？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喊人了！”
鄭秀妍一臉驚慌失措，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向后蜷縮著身子。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與其說是抗拒侵犯，更像是惹人犯罪的邀請。
李湛受邀，欣然前往。
挑起女孩精致的下顎，細細摩挲。受指尖柔嫩觸感的刺激，心底的陰暗面愈發膨脹。
“喊啊，你倒是喊啊，最好多喊點人來圍觀。少女時代Jessica和一男子在南山頂當眾Kiss，多勁爆的頭版頭條。”
“不...我不喊了...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可以給你錢，我男親完全有錢...”
“我不要錢。”
“那你想...要什么？”
李湛俯下身，緩緩靠近：“我要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那...那你溫柔點...”眼見走投無路，鄭秀妍仰起臉，輕輕合上雙眼。
十秒過去...二十秒過去...三十秒過去...
等了半天不見動靜，耐性耗光，戲精退散，暴力西卡降臨。
“呀！你到底親不...親...歐巴在干嘛？”
李湛佯作茫然的抬起頭，展示了分別拿在兩手間的鎖頭和記號筆。
“沒看到么？我在寫寄語啊。”說完再次低下頭，筆走龍蛇簽上名字。“完成！看看吧，是不是比你的字好看多了。”
鄭秀妍陰沉著小臉，看了看鎖頭上賞心悅目的方塊字，氣得嘴角直抽抽。
正演到關鍵時刻，拜托你能不能敬業點...沒看到被迫就范的女主角，嘴都撅起來了嗎！
“呵呵...是比我寫的好看。所以...歐巴要的是？”
“放在長椅上的記號筆啊！喏，用完了，還你。”
暴力西卡惱羞成怒，劈手奪過記號筆，卯足力氣一“刀”捅了過去。
“混蛋！我殺了你！”
“啊！你...”
慘叫一聲，李湛捂著腹部，跌倒在草坪上。舉起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鄭秀妍。
“我和你無冤無仇...為...為什么...”
“......”
鄭秀妍被氣樂了，剛才主動發福利你不要，現在又讓我陪你即興表演，誰理你！
“hing！”
憤憤哼聲，鄭秀妍拋棄“重傷不起”的李湛，甩開小胳膊，抬腿就走。
可沒走出幾米，步子就變得越來越小，頻率也越來越慢。
又向前踱蹭幾米，見身后始終沒有動靜，終于還是跺跺腳，小跑回李湛身邊，輕輕踢了男孩兩下。
“快起來！掛完愛情鎖還要下山去其他地方玩呢！”
“我...我快不行了...呵...呵...”李湛模仿著潮裝呼吸，斷斷續續求救。“喘不上氣來...缺氧...呵...”
“大壞蛋！”無可奈何之下，鄭秀妍只好蹲下身子，捧起男孩的臉......
十分鐘后，登山步道上，一對年輕情侶引得游人紛紛側目。
男孩游刃有余的背著女孩，信步拾階而下。女孩則蔫蔫的伏在男孩背上，有氣無力的喘息著。
酷夏正午的陽光格外毒辣，幸好步道兩側樹木林立，朵朵巨傘撐起陰翳，給人留下了騰挪躲避的空間。
踏著光影斑駁的石階，李湛抖抖身子，甸了甸背上已經化身廢寶寶的鄭秀妍。
“演技增長不少，不過wen技...怎么一點進步都沒有。”
鄭秀妍心頭氣苦，提高又如何，自己這小身板，還不是被按住可勁兒欺負的命。
扯了一把在眼前晃悠的耳朵：“歐巴在鎖頭上寫得什么？”
“畢生宏愿，如果能達成，我覺得自己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人。”
“是什么愿望？”鄭秀妍張著黑鉆石般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男孩側臉。
“得其以偏愛，傾盡平生慷慨。”李湛用寒語翻譯道。
“呵呵呵...”
靜謐的林蔭道上灑下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恰徐徐清風拂過，笑聲乘風而起，鉆入幽深的密林，把快樂傳達給所有人。
鄭秀妍緊了緊胳膊，貼近男孩耳畔：“歐巴已經是一個很偉大的人了。”
“呵呵，是啊，很偉大。所以你就在鎖頭上寫，讓我給你買飛機，買輪船，買火箭？”
李湛想起來就覺得好笑，鄭秀妍居然把前些天對他說過的情話寫在鎖頭上。旁人看到，搞不好還以為是購物清單。
“你就不怕別人說寫這種要求的人，肯定是個精神不正常的拜金女？”
“嘿嘿...一時間沒想到別的，就寫了那個。誰愿意說就說去，反正歐巴明白我的意思。”鄭秀妍赧然一笑，兩只垂在男孩身側的小腳丫前后擺動著。
“再說，現在簽名沒練好，別人估計也猜不到是我寫的。對了！我的簽名和歐巴的那么像，真沒問題么？萬一被說成情侶簽名什么的......”
李湛不以為意的笑笑，隨口講出應對策略：“情侶簽名的說法是在所難免的，被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設計的就好了。”
事實上，正確的說法應該是，Jack Lee的簽名是李湛依照鄭秀妍簽名為藍本設計的。
Jack Lee和Jessica，首字母“J”被寫成一模一樣的高音譜號。
“內。”鄭秀妍點點頭，頑皮的用帽檐一下下磕著李湛后腦勺，帽檐仿佛啄木鳥鑿木頭似的。“歐巴，我們現在去哪兒玩？”
“看電影？”
“隨便。”
“逛街？”
“看你。”
“去景點？”
“都行。”
“......”李湛極度無語，催了半天，掛了把二手愛情鎖，結果連上哪都沒想好么！“回家睡覺！”
“不要！”
“啪！”
“咩！咩咩咩！”
不遠處一個舉著小紅旗的導游，得意洋洋的面向一眾游客吹噓。
“大家都聽羊叫到了吧。由于我們大寒民國大力保護生態環境，連南山這么著名的景點，都有野生綿羊出沒了。”
一個小游客舉手示意：“有狼么？”
“咩咩咩...呀！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