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粉絲
人潮洶涌的狎鷗亭站地鐵口，一間門上掛著“停業”標志的咖啡店門前。
一個金發碧眼的白人青年推了推店門，見紋絲不動，猶不死心的趴在玻璃上輕輕敲了敲，示意店內堅守在各自工作崗位上的店員把門打開。
“發生了什么事？”身在咖啡店二樓的李湛聽到動靜，拾階而下。
“對不起，會長nim，打擾到您了。有人想買咖啡，我這就趕他離開。”咖啡店店長連忙上前行禮告罪，并說明情況。
“嗯。”李湛點點頭，剛想轉身返回二樓，余光不經意掃過店外。
當看到白人青年模仿著寒國人拜托的姿勢，雙手合十，一臉懇求的表情，不由感到十分有趣。于是停下腳步，來到門前。
“有什么事么？”
“我想買一杯咖啡，拜托！”白人青年毛毛躁躁的鞠了一躬，來回搓動著掌心。
“今天下午不營業。”李湛指指門上懸掛的停業標志。
標志分別用華英寒三種語言書寫，他并不認為對方沒看懂。
“我看到了，但是一會兒要去機場，以后可能很少有機會再來寒國了，想在走之前留下點美好的回憶。”
“哦？”
李湛微微一愕，讓開門口的位置，放對方進入店內。
顯然，青年來咖啡店收獲美好回憶的行為，勾起了他的興趣。
趁著咖啡做好還有些時間，李湛主動和對方攀談起來。
“來寒國旅行的？這家咖啡店對你有什么特別的意義么？”
“旅行…應該不算吧…”青年搖搖頭，臉上浮現出掩飾不住的失落。
“其實…我是Jack Lee的粉絲，這次跟隨粉絲團來到寒國，是為了向S.M娛樂確認Jessica身份的。可惜家里出了一些狀況，必須提前回國，不能陪大家一起了。”
“來到寒國四天，除了S.M娛樂和MBC電視臺，給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只有這家咖啡很棒的店。所以想趁著離開前，再來品嘗一次。對了，還沒謝謝你，滿足了我無理的要求。”
“原來如此…”李湛心下恍然。
連日來，粉絲團在S.M和MBC之間來回奔波，寒國當地粉絲還好，海外趕來的粉絲根本沒時間到處游覽。
青年把咖啡店當成寒國之行的美好回憶，也是情理之中。
“有相機么？和我拍張合影怎么樣？”
粉絲群體太過龐大，他不可能兼顧到每一個人。但讓偶遇的小迷弟留下更加美好的回憶，還是輕而易舉的。
幾分鐘工夫，拍過合影，青年再次道謝，捧著打包好的咖啡離開。
李湛吩咐店長給樓上送去一些飲料、甜品，走到店外。
遙望百米外的小黃樓前聚集的，身披各色國旗的粉絲。隨著聲勢浩大的合唱，口中念念有詞。
“What I've done…I'll face myself…To cross out…What I've become…”
“Erase myself…And let go of…What I've done…阿西巴！”
不自覺的跟唱了一句What I've done歌詞，金英敏怒罵一聲。
松掉被扒開一道縫隙的百葉窗，雙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仿佛想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隔絕樓外的人群和噪音。
多大數萬人，國籍數量堪比聯合國的粉絲團，在MBC電視臺外堵了一天。
得到了MBC臺長盡快調整檔期，提前放送Jack Lee參演節目的承諾后，再次去而復返，將S.M娛樂圍了個水泄不通。
鑒于S.M裝聾作啞，拒不配合態度，隨后的幾天里，全公司上下遭受到了強行洗腦式的非人折磨。
粉絲團被分成若干小組，數十個梯隊，輪番合唱Jack Lee的歌曲。
別說普通員工，連他這個公務繁忙的社長，現在都能隨隨便便默寫出十首以上的歌詞。
擔心長此以往，小黃樓就得改建瘋人院。不想做院長的金英敏招來助理，展開了自救措施。
“你去查查下期school of 樂的舉辦時間和地點，把消息悄悄散出去。”
“社長是想…”
“出道綜藝叫少女上學去，她們肯定還會再參加school of 樂。讓樓外面那群瘋子去找少女時代！…對了，一會兒把錄音室隔音效果最好的耳機給我拿來！”
“呃…這個…”助理面色尷尬的杵在原地，一步不動。
“有什么問題么？”
“監聽級別的耳機昨天就被李秀滿總監nim和各位理事nim瓜分了…”
“阿西巴！我自己花錢買行了吧！”
畫面回到咖啡店，一層閉門謝客，二層卻人滿為患。
雖然缺少了林演員，但拍攝還要繼續進行。
今天要錄制的，是第三次非公開舞臺前，李孝利作為幼師…呃，前輩！向少女們傳授舞臺經驗，講述心路歷程的情節。
正講到如何應對突發狀況的一些小竅門，店員將飲料和甜品送了上來。
邊吃邊聊，李孝利大勺舀著冰淇淋的同時，不忘用余光時刻觀察鄭秀妍。
她真的非常好奇，什么樣的女孩能早早占領下世界天王的高地。
“嗯？孝利歐尼，我臉上沾了什么東西么？”
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搭配唇邊殘留的冰淇淋，鄭秀妍伸出白皙的小手在臉上摸了摸，偏偏是干凈的那一側。蠢萌的模樣引人發笑，更惹人疼愛。
親眼目睹萌物上線的全過程，李孝利心底有幾分明悟，又有幾分羨慕。
幾天的相處下來，小丫頭可攻可受，可萌可猛。不時展現出的反轉魅力大得驚人，別提多吸引眼球了。
娛樂圈混了十幾年，形形色色的人看過很多，可鄭秀妍這款，還是平生僅見。
本來就有世界天王當大靠山，老天爺還愿意賞豪華套餐，臉蛋、身材、聲線、性情都給湊齊了。
這種貨一旦出道，會多兇殘？
李幼師拿起一張紙遞給學齡前的小嫂子：“西卡，嘴角沾到東西了…另一邊。”
“omo！”鄭秀妍輕呼一聲，連忙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角，向李孝利道謝后，又對不停變化抓拍角度的攝影師懇求道。“攝影師nim，剛才那段能不刪掉？”
前三期節目的初剪，李湛已經給她們看過，鄭秀妍對自己的鏡頭頗為不滿。
第一期噴可樂；第二期哭鼻子；第三期拍MV彩蛋差點掉海里。
第四期如果再來個吃冰淇淋吃滿臉的鏡頭，她這個idol，就成愛逗了。
攝影師沒來得及回答，一個清朗的聲音在樓梯口方向驀然響起。
“我才下樓幾分鐘就胡鬧？”
李湛拿過攝影機，將畫面倒退十幾秒，當看到女孩吃成小花貓尤不自知的畫面，不由笑出聲來。
“哈哈…作家呢？記錄一下，把這個鏡頭剪進節目里，記得加CG，生活不能自理的鄭貓咪。”
“歐巴！”鄭秀妍癟起嘴，漂亮的眉毛折出八點二十的角度，嬌滴滴的尾音透著無限幽怨。
平時挨欺負也就算了，節目里還要出糗，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嚶嚶嚶…
“就不能放送一點正常的鏡頭么，為什么每期我都要出糗？”
李湛輕笑一聲，揮揮手暫停拍攝，和女孩擠坐在一張椅子上：“秀妍不覺得這些畫面很可愛，很有趣么？”
“hing！不覺得…呀！你別擠，我要掉下去了。”
別人出糗給我看，就很有趣。輪到我出糗給所有人看，就很丟臉。
攝制組的工作人員退到樓下，享用咖啡店提供的餐飲。
李湛也不再藏著掖著，旁若無人的將女孩抱到腿上。
鄭秀妍抻著脖子望了望空曠下來的樓層，確信沒有外人后才踏實坐穩，輕飄飄捶了男孩一拳。
“就會捉弄我，期期節目在公眾面前丟臉，以后大家都會認為我是個pabo！”
“被你看出來了？我們秀妍就是聰明…吧唧…”
“老娘和你拼了！”
“呀，你別咬人啊，我又沒騙你，這是幫你立人設懂不懂？”
坐在對面位置，親眼目睹一對小情侶由斗嘴演變成“斗嘴”的全過程，李孝利不由打了個激靈。
“哎西…公眾場合，你們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哎西？李孝利xi，你在跟誰說話？”被打攪了雅興，李湛登時板起臉。
“…”
當了多年大姐大，突然有天在一眾小迷妹兒面前被大哥大懟得啞口無言。可想而知，李孝利的心態何其爆炸。
“李玄景！我忍不了你了！你要還是個男人，咱們現在就比比酒量！你要是輸了，再也不許提歐巴的事！”
“你瘋了還是想耍賴？拍攝才進行到一半，現在去喝酒？輸不起就別玩！”
李湛的脾氣自然不會好到哪兒去，甚至此時他還有些后悔。第二次定賭注的時候，怎么就婦人之仁了呢。
兩個大佬忽然對掐起來，把一眾少女嚇了一跳。只是不明白沖突原因，誰都不敢插嘴。
“慫了就認慫，別總用拍攝搪塞！”李孝利是直腸子，可不是沒腦子。
“呵…激將法…雕蟲小技…”李湛不屑的輕嗤一聲，低頭看向懷里的鄭秀妍。“秀妍，有人說你男人慫了，你說該怎么辦？”
“歐巴…要不…就算了吧。”
聽聞兩人要比試酒量，鄭秀妍委婉的勸說道。少女們為了避免李孝利自尋死路，也連忙出言安慰。
李湛故作大度的擺擺手：“和我認真道個歉，叫聲歐巴，看在你是我半個粉絲的份兒上，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鬼是你粉絲，我是看那頂帽子有收藏價值才想找HaHa要的！”
“行，你別后悔，你今天不當我粉絲還不行了！店長呢？去超市扛一箱酒回來，龍舌蘭、伏特加、威士忌都可以，就是不要燒酒！”
“…”
“！！！”
半個小時后，金英敏聽到助理的匯報，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么。快步沖到窗前，拉開百葉窗。
當看清被一群寒國粉絲簇擁在中間的女子，頓時破口大罵。
“阿西巴！李孝利！你這個瘋婆子喝假酒了么？跟著瞎湊什么熱鬧，還嫌S.M不夠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