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樂器
“砰！砰！砰！”
演唱會場館附近突然接連響起禮花爆炸聲，無數光點呼嘯著沖上夜空，全場合唱隨之戛然而止。
現場觀眾還沒搞發生了什么，飛上半空的煙花突然爆炸，將場館方圓幾公里范圍內照得燈火通明。
光亮轉瞬即逝，但觀眾席發出了海浪般連綿不絕的尖叫，因為就在煙火照亮舞臺的短短幾秒，現場觀眾發現已經有人站上了舞臺。
Numb的前奏響起，聲浪退去，所有人都明白過來，演唱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舞臺周圍的燈光驟然全部點亮，一個身穿黑色T恤黑色牛仔褲，面帶銀色面具的人清晰的出現在所有人視野中。
“我已經厭倦了你期望我變成的那個樣子，蒼白的偽裝下，是信仰淪失的靈魂...”清亮的男聲通過音箱響徹全場。
僅僅幾十秒，當歌曲進入副歌部分，李湛的歌聲驟然變得嘶啞而高亢，宛如發自靈魂深處的嘶吼，激蕩著現場每一個人的心神。
自Jack Lee出道起，唱片中完美的歌聲和無可挑剔的演唱技巧就飽受爭議。很多人都在質疑這是個錄音室歌手，歌聲經過了大量修音才達到這種效果。
Jack Lee始終奉行神秘主義，從沒進行過任何現場表演，也一直讓這種傳言甚囂塵上，爭論不休。
世界巡回演唱會的開啟，讓傳言瞬間消失殆盡。但關于Jack Lee的歌聲的爭論仍在繼續，爭論雙方重新劃分了陣營，一方高呼這是“歌神”降臨人間，一方則稱那是“魔鬼的低語”。
有趣的是，隨著演唱會一站站舉行，魔鬼陣營人數開始不斷激增，大部分現場觀看過演唱會的歌迷一致認為Jack Lee的歌聲有一種神奇的讓人著迷的魔力。
如果不是解釋起來實在會帶來太多麻煩，李湛一定會帶大家一起走進科學，不，應該是走進升級版屠龍之術的新應用方法。
歌曲在錄制時都會根據一個演唱者的特點和自身條件加以修改，用歌來契合演唱者的聲音，所以才會偶爾出現原唱不如翻唱的現象。
李湛則是反其道行之，他需要的是把這些“拿來”的經典歌曲調整到完美狀態，然后再依葫蘆畫瓢，用自己的“黑科技”去演唱這些完美版本的歌曲。
說白了他就是把自己當成了樂器，內功帶來的控制力就是他的演奏技巧。所以，說他修音，其實是沒錯的。不過沒人會知道他的修音是在自己嗓子里完成的。
這就是“歌神”的秘密，至于演唱會上“魔鬼的低語”...
很多神級現場，都是需要歌手在個人狀態非常飽滿的狀態下完成的。只要是正常人，狀態總會有起伏，所以這種神級現場往往曇花一現。但他是正常人么？他是科學家！
完美版本的歌曲，分毫不差的演唱技巧，非人類的身體狀態，世界一流的舞臺特效，最后加上演唱會上觀眾的情緒相互感染所產生的“羊群效應”，多重因素疊加就造成了觀眾集體落淚或集體癲狂的狀況。
與其說這是李湛的能力，不如說這就是音樂的魅力。他從不生產音樂，他只是音樂的搬運工...
李湛明白，但是其他人不明白。
就比如現在全場位置最好，也受歌聲沖擊最大的少女們。第一次聽到李湛現場的女孩們已經完全震撼了：還真有人能這么唱歌？
更讓她們震驚的還在后面，Numb剛剛結束In The End的前奏緊跟著響起。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李湛開啟了無雙模式，一口氣連唱了八首歌才走向后臺。
表演雖然中斷了，包廂里卻進入了現場提問環節。
“輪到嘉賓上場了？”權俞利呆呆的看向了解演唱會詳細流程的鄭秀妍。
“今天的演出嘉賓要到最后才會出場的，歐巴是去換衣服了，等著吧，最多也就三分鐘。”鄭秀妍語氣里透著莫名的興奮。
“Jack的演唱會不是從來不請嘉賓么？西卡，你知道嘉賓是誰吧！是哪個天后？告訴我好不好！”黃美英滿心好奇。
“秘密！你著什么急，這么早知道哪還有驚喜。”鄭秀妍撇撇嘴，雙手抱肩，拒絕當劇透狗。不過這副小模樣，怎么看怎么有點像在嘚瑟。
“啊...”黃美英失落的退下。
抬走，下一個。
“西卡歐尼，李湛歐巴整場這么一直唱沒問題么？都不需要休息的？”徐賢雖然也有好奇心，但她更關注的是這些違反常理的事。
“呃...”鄭秀妍微微一怔，徐賢的問題其實她也不知道，不過還是干脆利落的回答道：“肯定沒問題的，這又不是歐巴第一次開演唱會。”
“歐巴，你累不累，用不用西卡幫你捶捶背？”
一個類似小男孩的聲音突然響起，只見林允兒小手握拳，舉在胸前，一雙清純的鹿眼眨啊眨的望向身旁的崔秀英。
“捶背就不用了，就是站太久腿有點酸。西卡，幫歐巴捶捶腿吧。”崔秀英說著還真抬起一條長腿放在林允兒的雙腿上，擺出一副等你伺候大爺的架勢。
“呀！你們兩個！”聽兩人調侃自己，鄭秀妍的臉瞬間染上一陣玫紅，攥起羞羞的小拳頭，隔著權俞利和黃美英就要撲過去好好給兩人捶捶腿。
“啊，西卡，你壓到我了，快起來！”
“對不起啊帕尼。呀！權俞利，你哪邊的？快點放開我！”
“西卡，是你先撲過來的，我這是自衛反擊啊。”
戰斗已經打響，轟子們都在戰場，霎時間包廂內鬼哭狼嚎，亂作一團......
只是光顧著打鬧的女孩們都沒注意到，平時最抽風的金泰妍這次卻沒加入戰團，只是一個人縮在角落里皺著稀疏的小眉頭，怔怔掛機......
演唱會仍在繼續，當李湛第三次走向后臺更換演出服裝時，女孩們的包廂門被敲響。
徐賢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正是剛才接她們來會場的申慧敏：“申理事，您好。”
“徐賢你好。秀妍小姐，您和會長的演出時間提前了，我來帶您去后臺準備。”
“西卡歐尼，你一會兒要上臺？”離得最近的徐賢率先問道。
黃美英手指顫抖的指著已經起身的鄭秀妍：“西卡，你剛說的演出嘉賓...不會是你自己吧？”
“Bingo！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鄭秀妍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剛才還克制的嘚瑟勁此時已顯露無遺。
“驚喜是沒有，驚嚇還差不多。西卡，你別把李湛歐巴的演唱會搞砸了...”
“呀！金孝淵！”
等鄭秀妍離開了包廂，女孩們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了半晌都沒適應過來。
平時天天一起練習，將來會一起出道的小伙伴，突然某一天成了世界天王的演唱會嘉賓，愚人節玩笑也沒這么開的啊！
“你們說...西卡會不會...不和我們一起出道了？”
“呀！金孝淵！你又胡說什么呢！”
一陣亂七八糟的呵斥聲后，包廂再次陷入了寂靜，七個人一起怔怔掛機...
她們并不知道，掛機的并不只有她們七個，坐在化妝室里的鄭秀妍也在放空。
如果是平時，喜歡臭美的她肯定會想著跟這種頂級化妝師偷學兩招。但剛才金孝淵的話，讓她從出門起，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回想起李湛在舞臺上展現的實力，鄭秀妍才明白過來。下午的合練，李湛為了配合她，一直在壓制著自己。
“這是歐巴第一首合唱情歌，不會就這么被自己搞砸了吧...”想到這鄭秀妍趕緊用力搖了搖頭，好像這樣就能把這些念頭甩出去一樣。
“秀妍，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溫柔的聲音在女孩耳畔想起，一只溫暖的手掌落在頭頂，溫柔的輕撫著......
李湛第四次回到后臺，知道鄭秀妍已經在化妝，自然要來看看。
走進化妝間，李湛發現女孩正在放空，剛想離開時，女孩又在用力的搖頭，是壓力太大了么？
“歐巴...”鄭秀妍皺起八字眉，可憐兮兮的看著眼前的李湛。
李湛在女孩身邊蹲下，拉過女孩糾纏在一起的兩只小手握在掌心里，涼涼的。
“怎么了？是不是緊張了？”
“歐巴...我是不是拖了你的后腿...”鄭秀妍低著頭，說話的聲音很輕，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等待家長責罰的孩子。
“呀！你這小腦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李湛輕輕戳下女孩光潔的額頭。“我們下午的合練不是很順利么。”
“但是...那不是歐巴的真正的實力啊，歐巴下午...其實一直都在照顧我吧...”
李湛這才明白女孩在糾結什么，看來明星美少女的養成，心理輔導也同樣重要啊。
“秀妍，你也馬上要作為女子組合出道了。你覺得對于合唱歌曲來說，單個成員的唱功重要么？”
“當然了！唱功不行怎么能唱好歌！”不重要她會花那么多時間苦練唱功么。
“但我的答案是重要，其實也不重要。”
“為什么？”換成別人說這話，鄭秀妍絕對嗤之以鼻，但這是李湛，唱功超神的李湛。
“其實在我看來，演唱者就像是樂器，演奏用的是自己的身體。而合唱歌曲，就像是一首交響樂，需要一個個樂器默契配才能完美的演繹。”李湛說著，身子探向鄭秀妍，將自己的臉龐清晰的倒映在女孩黑寶石般的眸子中。“秀妍覺得，和我，有默契么？”
“嗯！”鄭秀妍堅定的回應，用力的點頭！
Bang!
“啊...痛痛痛...”鄭秀妍雙手捂住自己的大腦門，疼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她忘記兩人的臉離得太近了，這用力一點頭，直接狠狠的撞在李湛的額頭上。
“歐巴...好痛...你的腦袋是石頭做的么？”
“呀！我看你的腦袋才是石頭做的！傻瓜么？這么直挺挺撞上來，不怕腦震蕩么？”李湛連忙幫女孩輕柔著已經泛紅的額頭，他是真怕那一下給女孩撞出個腦震蕩來。
鄭秀妍轉過頭看看鏡子里紅紅的額頭，哭喪著臉：“怎么辦啊，一會兒還要上臺的...”
“我讓人拿冰袋過來給你敷敷吧，沒事的，一會兒就消下去了。”李湛說著就要起身出去，沒想到手卻被女孩緊緊的攥住了。“怎么了？”
“歐巴...你說的我理解了，但我還是擔心，我這個樂器還沒出廠呢...”
“mo？還沒出廠呢...哈哈哈...”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女孩總能戳中自己的笑點。
“歐巴！我說認真的！”鄭秀妍皺起八字眉，鼓著包子臉。真是的，人家都擔心死了，你還笑。
“哈哈...咳，好了，我不笑了。秀妍，你覺得歐巴是什么樂器呢？”
“歐巴？”鄭秀妍歪著小腦袋想了想，高聲回答道：“歐巴是世界巨星，應該是鋼琴！”
李湛收起笑臉，無比認真的看著女孩。
“我如果是鋼琴，鄭秀妍，你就是我的小提琴！”
你拉動的不僅僅只是琴弦，更是我的心弦......
“秀妍，你知道歐巴心目中的鋼琴和小提琴合奏的最經典愛情曲目是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