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們本來就不怕事,看到他這么氣勢洶洶的,幾個同伴也笑瞇瞇的跟在了后面,準備看一場好戲。
雖然在這里不能鬧出什么大事來,但待會兒把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女孩們拖出店里,豈不是照樣的能為所欲為?
才轉過彎,男子便看到在兩排的包廂門口,有其中一個包廂很特別,兩個身材高大的女人,穿著西裝皮鞋,那么冷冷的站在門口,身材挺拔得沒有一點彎曲。
他心下一愣,卻是提防了起來。
兩個女人這副樣子,顯然不是善茬,女人在外面走,不是花拳繡腿就是有狠招,他當然要看成是第二種——單憑這個站姿,就曉得人家不好惹。
下意識的,男子的舉止都收斂了一些,氣勢洶洶的勢態也消失了許多。
他都還沒有去推開旁邊的一個包廂大門,結果那邊兩個女子也看到了他,其中一個臉上居然馬上就露出了厭惡之色。
“滾遠點!”
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從女子口中吐了出來。
男子一愣,旋即才知道她在對自己說話。
“我?…我草!”
他一下子就暴怒了,老子剛才被人偷襲了,正是一肚子氣呢,你這個不知道好歹的娘們兒居然敢來惹我?
男子握緊了酒瓶,就想沖過去讓她知道厲害。
但還沒等他有任何的動作,忽然握著酒瓶的手就在后面被人緊緊的握住了。
緊接著,一個人緊緊的捂住了他的嘴巴,拼命的把他往回拉。
“阿信!阿信…我們走…快走…”
不知道是誰制住了自己的男子,正在拼命掙扎,忽然聽到有人壓低了聲音對自己說話。
聽到是自己的兄弟,男子心頭一震,倒是沒有那么恐慌了,任由兩個兄弟把他給拖過了走廊轉彎的地方,然后一路拖回了包廂。
“你們都滾出去!阿昌,別干了,快點起來!”
進了包廂,一個混混扔出了一疊錢,對著房間里等得無聊的女人們吼道,連同那個已經在包廂里差點就開干的一對,他都沒有放過。
女人們看他這樣子,也不敢多說,笑嘻嘻的接了錢轉身離開,那個被阿昌壓在身下的女人,也是趕緊的穿上衣服,撿起了地上散落的幾張大牛,飛一樣的跑了。
“我草!你這什么事啊?老子還沒有上壘,你就給我中斷了!”阿昌罵罵咧咧的起來穿起了褲子,卻望向了被推到了沙發上坐下的男子,“阿信,你剛才不是被人偷襲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報仇了?是誰這么大的膽子?他不認識你吧?”
“閉嘴吧你!”阿信氣得沒好話,卻對剛才對他講話的一個混混道:“阿平,你說說,什么意思?啊?還有輝仔,你們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阿平端了一杯啤酒,一股腦的喝下,才后怕的道:“老子是在救你好不好?你這個白癡!都不看準是什么人,你就敢提著家伙上去啊?”
“她們…還能是什么人?”阿信被這么一罵,氣勢倒是弱了一些,但也沒有多在意,“是保鏢吧?女保鏢又有什么怕的?我就不信她們的主人愿意為了她們狠狠的得罪我!我草!你們又不是沒看到,老子沒去惹她們,她居然敢莫名其妙的罵我,我不弄死她,我阿信還有面子嗎?”
“面子?哼!”輝仔在一旁笑了,“你要敢去和她們打,我敢保證明天你老豆老.母就得去殯儀館悼念你了!”
“有沒有那么夸張?”另一個混混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們是九龍城寨的金牌打手?不會啊,九龍城寨沒有女的啊!”
“九龍城寨算什么?出了九龍城寨,他們還敢多么囂張?”阿平搖了搖頭,“你們也是孤陋寡聞了,最近沒看娛樂新聞嗎?”
“草,我看娛樂新聞干什么?我還能干大明星啊?”阿信沒好氣的道,順手也拿了一瓶啤酒開始喝。
“難怪你不知道,她們兩個我記得,這就是跟在關芝琳身邊的女保鏢啊!”
“噗…”
阿信的啤酒直接便噴了出來。
“關芝琳!?那…那…”阿信臉上露出了一絲害怕,“那不是她們…有家伙?”
“廢話!全都是有持槍證的!”輝仔點頭道,“就算你能打贏她們,難道你還能打得過槍啊?就算你能打得過,你愿意讓麒麟安保隊的幾千人,挨個兒的來拜訪你嗎?”
“天,原來是她們!”阿昌此時也插嘴了,“我可是聽說了消息的,殷俊親自告訴過她們,一旦形勢不可控制的時候,允許她們不限制的開槍!這些人在內地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啊,能被選來保護關芝琳的,絕對打你右眼不會打到左眼去!”
“別…別說得那么恐怖好不好?”阿信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此時也怕了。
別的富豪的話,即便是他和富豪的保鏢們起了沖突,只要事情不大,那也是他們不會為保鏢們出頭的,大家誰本事大、誰能打贏就贏。
可要是換了殷俊,換了殷俊最珍愛的關芝琳,要是因此有什么沖突,事情可就難辦了。
殷俊再怎么的低調,遇到有人把關芝琳的保鏢給打了,如果他還不出頭的話,那不是告訴所有人,他沒有任何的保護自己女人,甚至是保護自己,保護自己財富的能力嗎?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在香江這個地方,你越是退讓,越是讓人覺得你軟弱,從而更加的欺上頭。
如果造成這樣的后果,哪怕殷俊有萬貫家財,也不夠人家吞的。
所以,只要遇到這樣的人,殷俊就算明面上不動作,但私底下肯定是往死里弄,說不定明天就得沉入維多利亞港了!
阿信正是想到了這種可能,才有些害怕:“我,我又沒有對關小姐做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個保鏢為什么會罵我,我可是冤死了!”
“你說會不會…”阿平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可能:“會不會剛才的那個女孩子是陪關芝琳來的,而那個女保鏢就是剛才打你的人?”
“不會吧!?”
阿信此時更害怕了,回想起先前的場面,他說道:“她剛才喊的是嘉慧,不是關小姐…草!草!!”
都不用別人提醒,阿信忽然醒悟過來,關芝琳的本名不是關嘉慧又是什么?
“這下子你可是惹到麻煩了!”阿昌有點幸災樂禍的看著他,“趕緊去找關小姐道歉吧,否則明年今日我們就得在維多利亞港祭拜你了!”
“我不去!”阿信咬牙的道,“我一口咬定,我是喝多了,把那個女孩子當成了雞,這就是一個誤會!…對!誤會!”
說話之間,阿信一口把手上的啤酒喝完,然后又開了一口,努力的大口喝著,顯然是想要制造一種自己已經醉醺醺的假象。
“砰!”
忽然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面用暴力給踢了開來。
幾個小混混頭目也是從市井之中打拼出來的,下意識的以為有人來找茬,立刻倏的站了起來,順手還在桌上抓了啤酒瓶準備當成武器。
連通正在喝酒的阿信,也趕緊的嗆了兩口之后,跳起來握緊了啤酒瓶。
然而,當他們看到施施然走進來的第一個黑西服女保鏢后,不覺倒吸了一口冷氣,雙手馬上高舉,“哐當”的啤酒瓶落下聲音就相繼響起。
原因很簡單,女保鏢在看到他們一副拼命的姿態后,閃電般的拔出了一把槍,對準了他們。
香江現在對于熱武器的管制,并不是太嚴格,但絕對不是他們這群小混混能接觸到的,更何況人家有持槍執照,背后又站著殷俊,崩了他們的話,他們的家人都沒地方說理去。
因此幾個人趕緊的露出了最無害的狀態。
“可以進來了。”女保鏢確定了他們不敢造次之后,又打開了所有的燈光,才對著外面說了一句。
這時,才是喝得有點臉紅的關芝琳,牽著一個女孩子走進了包廂。
皺眉看了一眼四周,關芝琳對身旁有些怯然的女孩子道,“君君,你看看是誰?”
阿信心頭一震,當女孩子望向他時,他臉上竭力露出一絲笑容:“小姑娘,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馬尿喝多了,所以把你當成…當成這里陪酒的小姐了…我該死,該死!”
說著,阿信就狠狠的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了自己臉上。
他可是真打,三兩下之后,臉就迅速的紅腫起來。
叫君君的女孩子看著他猙獰的樣子,不覺有點害怕,躲在了關芝琳的身后,“嘉慧,算了吧…”
“你看他現在可憐,但如果今晚沒有蘭姐,你知道你會遭遇什么嗎?”關芝琳拍了拍她的小手,轉臉過來看著阿信,卻是有著不符合她年齡的成熟,“我這個人不是不講道理的,你既然知道不該惹我,那么你就再有誠意一點吧!”
說完,關芝琳也不再看房間里的人,拉著君君走出了包廂。
倒是那一個率先走進來的女保鏢,一動不動的看著正在自己打臉的阿信。
阿信只覺得渾身都在發冷。
他想不到關芝琳居然是這般的表現,完全不是想象中那種傻乎乎的大明星啊!
但他此時也沒有了退路。
如果他不給關芝琳一個說法,那么關芝琳就會給他一個說法了。
而只要有點理智的人都會知道,這樣的說法絕對是任何人都不愿意接受的。
想到了此處,阿信一陣苦笑,咬牙又從桌上抓起一個啤酒瓶。
“蓬!”
啤酒瓶在阿信的腦袋上砸開了花。
碎片落下之際,鮮血不斷的從他頭上流了下來,搖搖晃晃的他,顯得很是恐怖。
女保鏢冷冷的瞧了瞧他,沒有動。
阿信此時也爆發了一股子狠勁,伸手再抓啤酒瓶,又是狠狠的一記,敲在了自己頭上。
響聲過處,阿信頭上的傷勢又增添了幾分,要靠著扶著桌子才沒有倒下,旁邊的幾個同伴都看得替他有點疼。
此時,女保鏢才收回了眼光,一句話不說的轉身走了出去。
“噗通…”
巨大的壓力消失過后,阿信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在昏迷之前,他內心閃過了一個念頭。
以后再也不能這么肆無忌憚了,惹到不該惹的人,老子小命遲早要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