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衫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走了過去,嚴璟勛醒了,她怎么也要過去看看。
看到房門開著,安云衫打了聲報告。
“進來。”濃重的低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安云衫走進去,里邊只有他一個人,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看著什么,看到他進來,轉眸看向她。
“醒了?”
安云衫點點頭,見他臉色似乎更加難看了,眉頭微皺,“軍士長,你應該休息。”
嚴璟勛目光重新落在手上的文件,說道:“沒事。”
安云衫知道能讓他在這時候還要看的東西,一定和這一次傭兵團的事情有關,她在‘引怪’的途中聽到過,似乎還有兩個大型傭兵團不知去向。
這些家伙實力參差不齊,且是烏合之眾,唯一能夠給禁區帶來的麻煩就是吸引注意力,所以他們不過是個幌子。
如果是這樣,嚴璟勛肯定還要出面。
他這樣的身體…
“軍士長,量力而行,這是你同我說過的話!”安云衫說道。
嚴璟勛放下手中的文件,嘴角一勾,“你還知道我跟你說過這話?你做到了嗎?”
安云衫抿嘴,知道他說的是‘引怪’的事情。
“我有把握。”安云衫說道,“而且只有我去才能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將人聚集到一起。”
分散開,禁區的人太少,根本打不過來。
嚴璟勛心里一團火氣,卻又發泄不出,他伸手捏了捏眉心,一種‘拿她沒辦法’的感覺充斥心間。
罰她?
他是想狠狠地罰她,但是一看到她,他連責備的話都說不出,又怎么罰?!
“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離開這個院子!”
“是。”
安云衫不知道他是生哪門子氣,那種情況下,總得有人站出來,她是最合適的那個人,這才最符合當時的戰略部署,換成是誰,都會這么做的。
走出院子,她抬頭就看到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修長高大的身材,英俊的臉上笑瞇瞇的,是羅儀瑞!
“羅醫生!”安云衫看到他眼前一亮。
終于來了!
羅儀瑞看到安云衫,嘴角的笑容加深,聽小水兒說,兩個人單獨共處了很久,不知道老嚴現在是個什么心態,發現什么沒有。
“小安同志,我先去看看老嚴。”
嚴璟勛的毒傷耽誤不得,因此顧不上和安云衫說什么,徑直走了進去,身后跟著莊海彥和席云森。
安云衫也想進去,卻被席云森攔在外邊,“人太多了,你在外邊等等啊,咳咳。”
看著關上的房門,安云衫默然,席云森這個人,在防備著她什么?
羅儀瑞看到這時候了嚴璟勛還在作死,上前一把拽起他的胳膊,把他按在床上,“干什么事都得先有個健康的身體,不然你還得靠著別人去替你當誘餌。”
原本不滿的嚴璟勛聽到后半句話,當即老實下來。
羅儀瑞對莊海彥二人說道:“二位也出去吧,留小安同志在院子里等我話。”
莊海彥看了嚴璟勛一眼,見他點頭,轉身就往外走。
席云森滿臉問號,為什么要讓小兵在院子里等,他們就不行?
“羅醫生…”
羅儀瑞挑眉,“快點吧,別耽誤給你們老大治病。”
席云森壓下心頭的疑惑,跟著莊海彥出去了。
等到他們都離開了,羅儀瑞搖搖頭,“一群豬隊友。”
嚴璟勛抬頭,“你說什么?”
“沒什么,你單身不是沒原因的。”
羅儀瑞沒有多做解釋,安云衫這個人,不看過往只看現在,人品是有保證的。
她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丟下嚴璟勛,她肯定知道,丟下嚴璟勛,她的安全就有保障,但是她沒有!
不僅沒有,在最后嚴璟勛毒傷發作,禁區的人也已經到來,她完全不需要再出頭,但是她卻只身犯險,將絕大部分的危險都集中在她身上,只為了讓嚴璟勛安全。
或許像云水流所說,逃婚的事情,也許另有隱情。
更何況從他之前的調查來看,現在的安云衫和以前的安云衫大有區別。
想起母親,羅儀瑞覺得沒什么事是不能接受的,如果是他所想的那樣,也許反而會更好。
安云衫等在外邊,屋子里的情況沒人知道,她其實有些好奇,羅儀瑞連個藥箱都沒帶,是怎么給嚴璟勛治病的。
接連喝下三杯無色無味的藥,嚴璟勛的臉色立刻紅潤起來。
“這次藥性加大了,你的毒傷要盡快找到解決辦法,否則時間長了,我也壓制不住。”羅儀瑞說道。
他的毒傷,仍舊是只能壓制。
嚴璟勛點點頭,和以前的心態不同,以前知道自己這毒傷未必能夠治療,心態也會保持的很好,能想的就是在這期間還能做些什么。
但是現在,他想活下去,健康地活下去。
為了她。
“對了,你的心臟還會感到不舒服嗎?”羅儀瑞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嚴璟勛垂眸,淡淡地說道:“還會有,你來幫我看看。”
羅儀瑞往前走了一步,卻猛地倒退數步,躲開了嚴璟勛的一抓。
他裂開嘴笑起來,看樣子這根木頭是明白了。
是的,嚴璟勛明白了,若說之前不懂,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之后,還有什么不懂的,自然也就明白,他當初被羅儀瑞這小子給耍了!
“別生氣,我哪會想到一塊萬年冰塊會心動,還是對一個男人。”羅儀瑞挑眉看著嚴璟勛的臉,發現他抬眸看過來,眼底涼涼,當即就明白,這根木頭,也終于發現安云衫是個女孩子了。
嚴璟勛手癢癢的很,別人看不出來很正常,冒牌貨的偽裝很有迷惑性,但是對于羅儀瑞這些人,他們本身對人體構造就有極高的造詣,精通醫術,不可能看不出來。
所以這家伙在一開始就瞞著他。
“為什么瞞著我?”嚴璟勛問道。
羅儀瑞不會平白無故這么做。
“自然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著想了,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女孩子,在你沒有確認自己的心思之前,你會怎么做?”
嚴璟勛默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怎么做,也許會把她拎出部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