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警察無暇再去追捕那個闖入警署的家伙,槍聲密集,那邊一定發生了槍戰。
這是在他們的地界,這種明目張膽的槍戰,簡直不能容忍!
當即,警署立刻調動整個縣城的警力,全面出動!
嚴璟勛的頭發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他的視線時而就會變得模糊,他知道自己怕是撐不下去了。
人還在不斷往里邊用,前后都是,他們打算包抄他。
兩側的樓房原本被他們占據,但是他將垃圾堆放在樓下墻上,全部點燃,滾滾黑煙冒起,直接向著樓上沖去,整整兩排都是,上邊的只要冒頭,連眼睛都睜不開,更別說狙殺他。
垃圾燒掉,遮蔽物就不多了,嚴璟勛體力嚴重透支,依靠著地勢硬生生撐到現在。
兩個樓縫口各進來幾個人,并排只能兩個,嚴璟勛干掉前邊的,后邊的會立刻補充上。
這些人,是真的打算用命把嚴璟勛填死在這里!
又干掉了四個人,后邊卻仍舊有人不畏死地往里沖,嚴璟勛視線一下子就模糊起來,他使勁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也只是爭取到片刻的清明。
抬起槍,兩槍下去,對方又倒下兩個人,剩下的人顯然是發現了他狀態不對,開始迅速往里邊沖。
“他不行了!大家一起沖啊!”
“沒錯,他毒發了!大家一起干!”
這種時候這些話非常有鼓動作用,誰也不想白白死去,在這種地方死了,能幫他們善后的,可能就只有當地警署了。
這個時候一起沖上去,很大幾率能夠弄死禁區老大,他們不但不用死,還會立功!
幾個人也是發狠,被弄出來當炮灰已經有很大的不滿,這個時候不滿全部都發泄在嚴璟勛身上,弄死禁區老大,是他們現在最大的念頭。
嚴璟勛視線又一次模糊,身體更是晃了晃,一個踉蹌單膝跪在地上。
兩邊的人見狀,更是瘋了一樣往上沖,只要弄死禁區老大,他們就能趕快離開這該死的每天都需要東躲西藏的國家。
嚴璟勛輕輕捏了捏眉心,他不止一次陷入過困境,不過這一次,怕是要完了。
既然這樣,就把你們都帶走吧!
嚴璟勛不再躲藏,不再做防御,抬起槍來,盡管視線模糊,但是依然能夠捕捉到那些人,這里的環境給他提供了便利。
而同時,那些人也抬起了槍,他們怎么可能給嚴璟勛反撲的機會。
獅子臨死前的反撲是最可怕的,更何況這個男人,是比獅子還要可怕的家伙!
看不清東西,嚴璟勛干脆閉上眼睛,用感知去‘瞄準’,抬起槍來,在他尚未扣動扳機的時候,接連的槍響聲倏然傳來。
是頭頂!
槍響之后,伴隨著數道慘叫聲,一個身影穿過稀薄許多的濃煙,從上邊跳了下來。
看到那黑色的作戰服,嚴璟勛幾乎下意識抬起槍來。
“軍士長,是我。”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嚴璟勛第一次覺得,‘軍士長’這個稱呼,也可以如此親切。
此刻安云衫看著滿地狼藉,細數之下,竟有二十七八個之多!
她不禁咋舌,以嚴璟勛這樣的狀態,居然還有如此強悍的戰斗力!
她扶著嚴璟勛靠墻而坐,一手一槍,也不再躲避,前后開始進行點射,只要冒頭,基本上都是被一槍爆頭!
以至于到后來,很多人根本不敢冒頭,只能再次打起兩次樓房的注意。
但是很顯然,當地警署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警笛聲烏拉拉響起,圍堵嚴璟勛的雇傭兵們一個個都皺起眉頭。
他們是想在警署的人來之前結束嚴璟勛的,但是沒想到他這么能抗。
不愧是禁區老大!
警力越來越多,雇傭兵們只得暫時放棄嚴璟勛,一個個氣急敗壞,真的是好不容易才能將姓嚴的逼到這個份上,這一次錯過了,別說下一次這種機會有沒有,禁區的人不可能放過他們!
不過也幸好,他們這一次部署很全面,在禁區的人追上來之前,只要能夠找到機會干掉嚴璟勛,那邊就能保證他們全身而退。
但是如果干不掉…
后果他們想得到,所以他們只有一條路,就是弄死嚴璟勛。
“該死的,撤!”
很多傭兵隊伍發出了撤退的指令。
他們不能在這里公然和警署的人發生沖突,否則一旦被發現,大規模動用軍隊,他們幾乎沒有活著離開的可能性。
那些人也不是說撤就能安全撤走的,屁股后邊追著警車,又不能轉頭干掉他們,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一時之間,外邊嘈雜聲四起,樓縫里反倒是安靜下來。
安云衫上前,簡單檢查了一下嚴璟勛,發現他又增添了不少外傷,不過沒有重傷,也沒有子彈留在體內,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軍士長,還能起來嗎?”安云衫問道。
嚴璟勛低垂著頭,手臂打在撐起的膝蓋上,呼吸有些重,狀況看上去不太好。
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他一時半會是站不起來了,剛才一場戰斗消耗了他所有的能量。
“你違抗我的命令。”
“沒有,我報完信了。”
“我讓你一個人離開。”
“哦,是嗎,那我將功折罪吧。”
說著,安云衫背對著嚴璟勛將她背起來,這家伙用不上力氣,比死人強不到哪去,一身骨重量真是相當可以。
安云衫一下被壓彎了腰。
“軍士長,你太重了。”安云衫背著他,拎起槍,迅速向著另外一邊跑去。
嚴璟勛輕笑一聲,“我還沒嫌你重。”
“我本來就不重。”
這樣簡單輕松的對話,在以往是不可能的,兩個人此刻的關系倒是被拉進不少。
老實說,嚴璟勛盡管有些懊惱她回來,但是真的看到她回來了,心里好像被填滿了一般。
嚴璟勛心里輕嘆一聲,他知道這段感情,成了他最不可控的。
“那些人還會追過來的,我的人沒那么快趕來,這段時間,是最兇險的一段時間。”嚴璟勛說道。
“嗯,我們離開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