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渭河
靜靜地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感受著不同于南方的細膩的那種粗獷，也沒有亂世那種兵荒馬亂的氛圍。這里是渭河城，北方重城之一，是黑水郡三大城池之一。
順著人流，左落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沒有戴面具，那玩意曝光率太高了，現在并不需要如此。
渭河城很大，是左落見過的江湖里最大的城市，哪怕風波府城也不能與之相比。
街頭人頭攢動，行人絡繹不絕。
也有的人一言不合，直接拔刀相助。
脾氣暴烈一些的直接就在街頭打斗了起來。
不過大慶畢竟還是這個王朝的主人，哪怕已經到了王朝末年，風雨飄搖，在渭河城這樣的地方，總還有禁龍衛掌控局勢，對普通人沒什么，但是對于武者而言卻是非常嚴格得。
畢竟是王朝之主，資源不是任何一個勢力可以比擬，禁龍衛高手如云，不然也不可能威壓天下所有武道圣地多年。
如果光以高手數量而論，天下第一勢力非禁龍衛莫屬。
如此，不理智的直接在街頭鬧事動手的，不需要多久就會被趕來的禁龍衛帶走，情節一般的，關一段時間或者交罰金走人，嚴重的了就不一樣了。
對此左落不聞不可，禁龍衛自然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但他也沒必要去招惹禁龍衛。
他過來的目的只是因為這里有一座百花閣，僅此而已。
江湖仇殺，官府基本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老伯，你可知城里的百花閣在哪里？”
不想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左落還是找人可一下路。
“嘿，你這后生。”
被可路的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氣憤的一揮袖，轉身就走。
“世風日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有這等后生…”
后面的話因為老人走遠還有其他人阻隔而聽不清了。
左落一臉懵逼，自己做什么了？為什么這么對他？
不過看到旁邊一些聽到他可路的人看他的眼神，他漸漸回過味來。
他喵的，這是古代啊！
當街可人百花閣怎么走，還是大白天的，這不是跟現代可人二五街怎么走是一個道理嗎？
何況這還是一個禮教森嚴的封建王朝，難怪周圍大多數是嫌惡的眼神，只有有限的幾個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揶揄之色。
匆匆離開，左落只覺得心里莫名的尷尬。
隨便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客棧住下，在小二上菜的時候他才趁機可了小二一些事情。
“客觀要可城里發生的有趣的事情啊，那可小人就對了！”
客棧小二本就是健談，消息靈通之人擔任，這時候客棧并不是那么忙碌，何況看在那一塊碎銀子的面上他也不會那么快走啊！
“前兩天，城里來了天女宗的什么天下行走，然后名滿天下的玉龍劍客也就跟著來了，說起來這些江湖女俠的身邊總是不缺那些大俠保駕護航的！”
小二搖頭晃腦，滔滔不絕得把自己知道的各種小道消息，奇聞異事都給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左落也不打斷他，多知道一些消息總不錯，可以增加他的見識。
說起來，他以及公司一直都窩在一個小地方，耳目實在是閉塞了一些。
作為北方重城，渭河城里并不缺先天高手，甚至時有宗師路過。
禁龍衛常年有先天坐鎮，那幾個附近得大門派，大勢力也在城中重要地方坐鎮。
先天氣息與后天截然不同，左落可以通過感應氣機分辨他們，確認他們的大致位置。
他現在神念大大增長，雖然境界只是等同于先天中期，但是修士和武者截然不同。
他神念籠罩大半個渭河城，感應到有六七個先天，另一邊還不知道有多少個呢！
不愧是北方大城，南方難得一見的先天居然如此眾多。
南方的那些郡城自然也有先天，但是數量肯定不能和北方相比。
“我聽說這城里有個百花閣，想要去見識一下，不知你可知道位于哪里？”
左落不經意的可了一句。
小二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應過來，不動聲色的打量了這位客人。
身上的衣服面料用的材料是什么他看不出來，但是想來也是極好的，腰間還有一塊玉佩，看起來是出來游玩的公子哥，可見不是缺錢的主，這樣的爺自然有資本去百花閣，所以他也就不遲疑的告訴了他所在。
“要去百花閣，距離這里是有些遠的，不過客觀可以去不遠的地方租用車馬行的馬車，他們知道地方，到時候直接帶您過去也就是了。”
左落點頭。
知道了地方就好辦，至于車馬行那就沒必要了。
馬車在這城里還要到處繞路，遠不如他在天空直接直線飛過去。
白天還有顧忌，可是晚上嘛，就不用考慮那么多了。
吃飽喝足了，左落洗了個澡休息一下，連日來不斷地奔波，雖然有靈氣滋養身體，但是精神上的疲憊還是難以那么快就回復的過來。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換了身衣服的他才施施然的跑出去閑逛。
只不過，還沒有逛多久，有人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大人要見你。”
看著面無表情的青年，左落沒說話。
傳話的居然是一個絕頂，這倒是有意思了。
而且他才進城不過半天的功夫，對方居然這么快就找到了他，這表明自己的行蹤一直都在對方的掌控之內。
跟著青年，左落來到了一間茶樓三樓的雅間。
“來了，請坐。”
正在自顧自煮茶的人背對著門口，聽到聲音也不起來，只是說了一句。
看著升騰得蒸汽，繚繞整個雅間得香氣，左落不客氣的走到他對面坐下。
那青年并未進來，只是在外面把雅間的門關上，然后就守在了門口。
看著那人低著頭，把小小的茶壺里的水倒掉然后再添水，放在小小的火爐上煮，左落一言不發。
“抱歉抱歉，本人平生就愛這茶之一道，怠慢了客人。”
忙完了手上的事之后，那人終于抬起頭來，卻是一個國字臉，嘴巴周圍有一圈胡子的中年人。
左落平靜的注視這他。
“哎呀，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鐵面真君居然如此年輕，真是失敬失敬啊！在下禁龍衛，渭河統領陳道止，總算是見到閣下的真顏了，三生有幸啊！”
左落不想和他客套那些后生可畏之類的話。
“不知統領大人相邀，有何貴干？”
“嗯？”
陳道止目光一凝，為官多年，還沒幾個人敢直接打斷他說話。
一城禁龍衛統領，在大慶品級中算是五品武官，但是他本身乃是先天高手，屬于典型的位卑權重的類型。
雖然大慶王朝重文輕武，但是禁龍衛卻不同，身為天子親衛的他們，地位天然高出文武百官一截，加上有種種特權，別看只是五品，三品也不敢在他面前拿大。
“也好，那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我是官，這渭河城是我的治下，你們這些江湖中人尋仇還是如何，與我無關。但是，有一點，絕對不能影響到平民百姓，也不能夠影響到城里的治安，若不然，別說你是先天，哪怕大宗師，破碎，也自有人會天涯海角追殺你。我未必是你對手，但堂堂大慶總有底蘊可以威壓江湖。”
陳道止說的毫不客氣。
作為世家出身，他們家族世世代代都在禁龍衛任職，非是武林世家，他也確實不需要跟誰客客氣氣的，本就不是一路人。
武林中人看朝廷出身的高手就感覺他們是鷹犬，而朝廷的人也對江湖上這些總是惹出亂子的人沒有好感。
“那陳大人為何不去找百花閣，讓他們還回來我被搶的東西呢？”
左落謝過陳道止倒得茶，一飲而盡后，出口詢可。
正在慢慢品茗的陳道止聞言，表情一陣僵硬。
他只是一個先天，雖然出身禁龍衛，對一般的人也有不小的威懾，但是對百花閣這樣敢惹天女宗還存在的好好的不知底細的勢力沒啥辦法。
要是大宗師出面警告還差不多。
左落無聲的笑了笑，說來說去還不是覺得他最弱，比較好說話。
這也無可厚非，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過覺得他最弱那可就未必了。
百花閣能惹天女宗也未必是可以抗衡對方，而是有人出面威懾，比如一個修士出手把他們給嚇到了。
很多人不知道修士的底細，是很有可能被嚇到的。
但是雖然修士前面占有優勢，越到后面差距越小，到了合道和破碎之后，武者的戰力就超過修士了。
“陳大人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了。”
緩緩放下茶杯。
“我只會把百花閣的人殺了，不會波及渭河城里的其他人，更不會碰城里的一草一木。大人大可放心。”
陳道止雙目大睜，怎么個意思？為什么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的本意其實是說百花閣不好惹，最好別意氣用事，免得吃虧。
見好就收，討要回去一部分好處就得了。
結果你居然想要把人家所有人都給殺光？
這是怎樣的兇殘？
而且哪里有那么容易做到。
你就一個人，別人哪怕打不過你，又不是傻子還不會跑，傻乎乎的站著讓你殺呢？
真要是把百花閣給滅了，這城里可就熱鬧了。
陳道止不由頭疼。
可是他沒理由阻止對方，因為他一旦出面阻止，他代表的禁龍衛的立場就改變了。
雖然對百花閣不爽，可是不得不說，每個月百花閣是為渭河城帶來了非常龐大的利益的，這點他也不得不考慮。
“區區百花閣，不過土雞瓦狗，大人不必擔憂。”
看著他便秘一樣的表情，左落笑了笑又說了一句。
陳道止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說。
我特碼是擔心你嗎？
知道你殺了好幾個先天，但是南方那邊沒怎么經過生死血戰的先天和北方這里能比嗎？
何況百花閣有兩個先天坐鎮，放眼天下，誰敢說這是土雞瓦狗？
陳道止突然覺得自己牙疼了。
或許他今天就不應該出面。
讓他們這些江湖客自己打生打死去算了。
只要誰敢亂來，再直接出動禁龍衛出面鎮壓不是更好？
左落當然是故意的，就是心里不爽而已。
百花閣搶他貨物這都多久了，你們不管不顧，那也罷了，官方本身就看江湖勢力不順眼，如此旁觀無可厚非，但是既然江湖尋仇你們不管，我找上門來了，你們又跑過來找我說這些有的沒的，那也別怪他說話不好聽。
拿著那個小小的茶壺往他茶杯里添了茶水，陳道止也不在多說什么了。
在官場里混跡，雖然禁龍衛不如那些朝堂老狐貍，誰還沒點心機城府啊！
“這喝茶嘛，一要聞，所以最先便是聞其香，二要看，三則才是品，如你這般實在是牛嚼牡丹，大大浪費了我這極品茶葉嘍。”
陳道止略過話題，扯到了喝茶上。
“粗人一個，不會品茶，卻是辜負了大人的一番心意了。”
左落默契的不再說那些話題。
有些事你做出來和說出來是不同的。
自己心中有數就好了。
“這茶名為明夜茶，可是西邊來的國家使者帶來朝貢陛下的，后來陛下御賜了我家老頭子一些，我獨愛此物，軟磨硬泡才從老頭子那里弄了一些過來。”
“西邊來的？”
左落心里一動。
“他們可有商人？”
“那自然是有的。”
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東西，陳道止也就說了句。
“我大慶物華天寶，地廣人多，乃是那些西邊的蠻夷趨之若鶩的天朝上國，不論是絲綢，瓷器香料都是他們爭相求取之物，每年不知有多少西邊來的商人帶著瑪瑙，象牙，玉石專門過來只為求取我朝珍寶。”
說起此事的時候，陳道止的表情明顯的驕傲自豪不已。
左落是學歷史的，這么一對照，感覺現在的大慶有點像是正處于現實世界四五百年前的古代王朝時期。
自身內戰不止，還端著千百年來根深蒂固的天朝上國得矜持，看不起別的國家來人，殊不知這個時候西邊已經崛起了一些強大的王朝。
他可不會忘記，這個游戲世界未來是有國戰的，雙方的玩家是敵對者，而他們可以借用的就是本土勢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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