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撿錢的機會來了,南南前幾年不就說過,數錢數到手抽筋嘛!”葉老四嘿嘿一笑道。
“這點兒小錢你還看得上。”方默南雙手搭在扶手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況且蘇聯缺的厲害,我總不能拿錢著買不到吃的吧!”葉老四搖著食指道。“也不知道他亂到什么時候?”
“有的亂了。”方默南感慨道,語氣是無限唏噓,她舉起手掌翻了翻。
接下來八一九政變,然后沒有幾個月蘇聯就會解體,對于每一個蘇聯人來說,都將會是一場災難。到那時,一個國家沒有了,痛苦的好像只有底層的老百姓。
以葉氏為首的蘇聯激進派利用民族主義情緒以及民眾對民主、自由、幸福生活的渴望,一舉推翻了在蘇聯執政數十年的蘇維埃政權。但是隨著他們和平奪權計劃的成功,美國人許諾給他們的巨額貸款、經濟扶助全部變成了謊言,而隨后,激進派的所謂五百天休克療法也令整個蘇聯的經濟陷入了毀滅的境地,俄羅斯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衰退了近四十年。
由于沒有了外國資金的支持,剛剛掌權的葉氏政府運轉資金匱乏到了極點,從而也無法對地方政府實施有效的控制,故此,一時間俄羅斯國內成風,大大小小的貪官污吏如同蝗蟲一般席卷各地,與此同時再加上犯罪率的激增,全俄的老百姓可謂是生活在了真正的地獄里。一部價值幾萬美元的私家車,僅僅只能換來一小袋馬鈴薯;蘇聯時期政府無常發放的巨額房產,僅僅只能換來兩袋面粉;為了能夠得到少得可憐的一點面包,青春靚麗的女人就能毫不吝嗇的獻出自己的。面對這樣的國家以及葉氏無能的政府,俄羅斯人開始懷舊,他們開始懷念那個曾經被他們自己所拋棄的蘇聯,懷念蘇維埃執政時的強大國家。
可是遲了,真的遲了。蘇聯政變了自己成了俄羅斯。普通百姓被蘇共精英推翻了,徹底成了無產者。無知的百姓,被人當槍使了。
在方默南所熟知的這段歷史中,俄羅斯從九一年開始動蕩,直至新沙皇繼任而且兩屆連任,才讓俄羅斯恢復些元氣。
‘十年’葉老四在心里嘀咕道,他抬眼看向方默南,對他這幾年在蘇聯的見聞有些哭笑不得。“說來有些好笑,蘇聯這個紅色帝國眼看就要分崩離析了,生活在這里的國民全都把自己的國家當成了囚籠,在他們眼里,蘇聯到處都是垃圾,沒有一樣應該保留的東西,每天早上睜開眼睛,就感覺看什么東西都不順眼,他們甚至以自己是個紅色國度中的一員為恥辱,只有像美國那樣到處充滿了自由與民主的過度。才是人人向往的人間天堂。簡直不知所謂,沒有國哪來家。
而同樣是這個國家。同樣是這片土地,在俺的眼里,這里的一切都是好東西,且不說那些豐富到足以令全世界流口水的礦產資源,也不說全世界排行第一的土地面積,就單說現在最遭人憎惡的那些存在:貪官污吏?好東西啊,沒有他們的存在。哪里會出現適合俺們這些人的生存的土壤;漏洞百出的經濟制度?好東西啊,沒有這些漏洞,別人還怎么投機倒把啊;一竭不振蓉遜Φ納唐肥諧。空飧嗆枚髁恕巰衷詬傻木褪欽飧齠吹納緇嵊敕綺ú恢溝惱常俊 葉老四笑得非常的猥瑣,“嘿嘿,我最喜歡這些東西了,我現在巴不得這天下更亂一點呢。不過這亂可得有個度,不能變成戰場了,我為財,可不想搭上命。”
“大亂談不上,不過內部有權有槍的為了各自爭權奪利,勢必有沖突。”方默南道。
“何以見得。”葉老四挑眉道。
“首先是蘇聯的人均資源占有量很豐富,蘇聯領土面積廣袤,人口卻稀少。這樣豐富的資源和較少的人口,保證了人們可以靠自然的力量度過難關。農村居民自不必說,城市居民也大都有一塊屬于自己的土地可以耕作。估計在那些最困難年頭,很多城市貧困居民多是靠自己種植農作物維持了生命 還有那些各自獨立國家基本把蘇聯時代的社會福利體系原封不動地繼承下來,這樣有效的避免因社會變革而引發的社會動蕩。”
“有道理。”葉老四點頭道。
方默南眼神晦暗不明,別有深意地繼續說道,“你說如果咱們國家攤上蘇聯的事,會如何?”
葉老四瞪大眼睛道,“南南,別瞎說。怎么可能。”
不可能嗎?“在冷戰年代,美國對咱們是硬圍堵,對蘇聯是軟絞殺;眼見著蘇聯分崩離析在即,冷戰結束后,美國對華、俄的大戰略,正好反過來:美國對俄羅斯是硬圍堵,對咱們可能要采取軟絞殺了。別忘了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看看你在蘇聯看到的和做的。”
葉老四驚出一身冷汗,不寒而栗,他太清楚哪些所謂的西方親善勢力,基金會都在干什么?掛羊頭賣狗肉的東西。
看葉老四的表情就知道他感觸頗多,近距離的觀察能使他更清醒地認識吧!
“普通老百姓,苦點兒慘點兒不至于丟命,你可得小心點兒,我可不希望你介入太深,反而成了炮灰。”方默南話鋒一轉嚴肅認真地說道。
“嘿嘿…”葉老四搔了搔頭,訕笑道,“我心里有數。”對于這些勾心斗角,葉老四沒打算讓方默南知道,畢竟里面可不是那么的平和。打從進入老毛子的地界,他是只進不退,沒有后路。
這個同老毛子打交道,葉老四心里是門清,什么時候該讓步,什么時候該強硬,對什么人可以讓步,而對什么人應該強硬。
老毛子那里情況復雜,政治這種東西,不穩定的因素太多,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誰都不知道下一刻誰還能笑著活下去。所以葉老四的關系網織的不小。他腳下踏的有多少船他就踩多少船,總而言之,就是不論哪條船翻了,他總要有一個容身的地方。
葉老四可不怕船翻了,掉水里。現在老毛子們內斗的厲害,所以無論是哪一方,都面臨一個最大的困境,那就是缺錢,玩政治可不僅僅是在玩權,從更深的層次來說,他們也是在玩錢,如果沒有足夠的金錢支持,即便是列寧、斯大林轉世重生,也在這個圈子里混不下去。
所以無論是哪一條船,他們都需要像葉老四這樣的人,對于他們來說,他就是船上的壓倉物。沒有他在船上壓倉,那他們就禁不住風浪的打擊,而葉老四的傾向,也可以直接影響到他們每一方的穩重程度。嘿嘿,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要看他自己這個壓倉物夠不夠分量了,換句話說,就是要看咱們的財力是不是足夠雄厚了。而恰恰葉老四的財力足夠厚重,所以他是穩如泰山。
方默南知道他不愿多少,于是轉移話題道,“你不說我心里也多少知道些,那么四哥就要把自己的名氣做大,要玩兒咱就玩兒大的,要為自己留下后路。最大的后路,莫過于咱的價值,只要你一天還有價值,他們那些人就一天不會動你。你沒有價值的那一天,他們要秋后算賬時,也要讓他們不好動你,不敢動你。游離余三界之外。”
方默南的眼睛里閃爍著那是睿智的光芒,兩個齊聲喊道,“做實業。”
兩人相視一笑,方默南抬眼黑眸流轉,冷靜且慢條斯理地說道,“一個商人要想最大限度上規避政治風險。你至少要注意四點:明確的方向性、實力雄厚的實業、充足地聲望以及龐大的利益網絡。在這四點中,那明確的方向性自然不必說了,一個官商如果看不清大勢所趨,不懂得什么叫做識時務,那還有什么混頭?至于說實力雄厚的實業,這本身就是一種資本,它直接關系著商人在這個國家中的地位,因此,它也是不可或缺的。
四哥現在可謂是資本雄厚,富甲一方了。在整個蘇聯境內,你應該是天子第一號的豪商了吧!”
方默南的夸獎讓葉老四不好意思,謙遜道,“嘿嘿,那里那里。”
方默南接著道,“作為一個商人,如果沒有雄厚的實業做基礎。那就不能在這個社會中建立起足夠的聲望,至少來說,不能在民眾中形成足夠地影響力。同單純的貿易公司亦或是金融公司相比。實業型的公司需要招募大量員工,而且對地域的依賴性較強,這樣一來,它就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解決某一地區的部分就業問題,并帶動當地經濟地發展。很明顯,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因素,實業型商人的利益,往往牽連著一片地區內方方面面地利益,而當這種利益網絡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即便是權力階層要對這類型的商人下手。也要經過一番慎重的考慮,畢竟那將要觸動很多人的利益。”
“說的對,在華爾街流傳著,綁架工廠主,工人會找你麻煩,綁架銀行家無人理會。”葉老四笑道,他心里清楚實業的重要性,并已經為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