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晚霞絢爛,酡紅的余暉下,倦鳥歸巢。[]微風拂來,帶著幾許涼意與舒爽,散逸空中的馥香之氣飄逸而來,沁人心脾。
這般迷人景色的襯托下,笛聲越發的空靈唯美,這些牲畜聽得如癡如醉的繞著圈舍又走了兩圈,笛聲停下,牲畜也停了下來。
這當真是神乎其技,把賀軍堯當場給震的驚呆了,滿臉的難以置信。“以前見過印度的蛇舞,笛子一吹,蛇隨笛聲而舞,后來證明蛇聽不到聲音,蛇是追隨笛子的顫動而搖擺運動的,如果耍蛇者一動不動的吹笛子,蛇是不會動的。”
霎時間,賀軍堯覺得吹笛之人,堪比金庸小說里的東邪黃藥師——碧海潮生曲,那首知名的武功樂曲,此曲實為以音律較藝,互拼內功時所用。
而那只是小說家之言,也不及這親眼所見,這般以簫笛御畜的手段,當真是鬼神莫測,不知道自己能學來不?
“呵呵…看傻了吧!我當初也是跟你一樣,一臉的傻樣。”胖嬸笑瞇瞇道,當初他們養殖這些牲畜時也是圈養的。后來南南來了之后,提出散養,這可真是難為了他們這些老胳膊、老腿了,這要是放出去,還不把地里的蔬菜給拱了,禍害了。再說,天黑后趕回圈舍也是個事。
誰知道人家方默南拍胸脯,包在她身上,保證不禍害地,還讓這些牲畜乖乖聽話。
就有了這一幕,這些牲畜乖乖的聽話,四處溜達。不去禍害田地,笛聲響起就如倦鳥歸巢般的自己回了圈舍。
“這些散養的牲畜味道就是比俺們養的好!”胖嬸得意地說道:“今天中午的小雞燉蘑菇好吃吧!”
賀軍堯雖然有心事,也不妨礙他品嘗美食,承認道:“肉質鮮嫩。湯頭鮮香,是我吃過最好的。[]”
胖嬸一副與有榮焉地樣子,“走吧!上山吃晚飯。人都回來了。”胖嬸也不跟他窮蘑菇了,直接道,“走吧!怎么不愿意。”
“不是,就是覺得不太好!”賀軍堯低著頭,雙手抓著褲腿來回摩挲著,悶聲悶氣道。
“嚴格說起來,我也是這里的工人。都是看場子的。”胖嬸拽著他向半山走。“以后干活兒時多盡點兒心就成。”
“哎!我知道了。”賀軍堯嘴角上彎,雖然剛才那般表現有點兒矯情,不過該走的形式還得走,這是人之常情,不能什么都當成理所當然了。
晚飯很普通平常。小米粥里有花生、紅棗、綠豆,香噴噴的,還有大白肉餡包子,姥姥從饅頭鋪子里帶來的。另外炒兩個素菜,晚上吃的太油膩不好消化。
飯后,賀軍堯要洗碗刷筷子,胖嬸和姥姥攔著,“大老爺們兒去,這廚房是女人地兒。別這兒礙事。”
無奈,賀軍堯只好道:“那我去巡山。”他那這手電筒、帶著兩只大黃狗,去巡山了。
老媽把新摘的草莓,洗好端到茶幾上,正好邊吃邊看電視,大家等著看七點新聞。“干爹。南南吃草莓。”
“哦!”方默南拿起草莓一口一個,吃得不亦樂乎。
老媽拿著草莓,左右看著林老爺子和方默南,被她這樣緊盯著,瞎子也看得出來他有話說,“老媽有什么疑問盡管問?”方默南嬉笑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個大軍是怎么回事?以南南和干爹的為人,可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人這么的好。”老媽挑眉道,“我要聽詳情和真話,別敷衍我。”
方默南和林老爺子對視一眼道:“老媽的警惕性也高漲啊!”方默南戲謔道。[]
林老爺子道:“沒什么?還記得那張紙條嗎?”
“哦!你是說他給的。”老媽恍然大悟道。“這么說也算是救了你爸了,不然咱怎么搬救兵。”
“差不多吧!”方默南截斷了林老爺子的話,心里搖搖頭,老媽心里還真陽光,向她想的是,這里到底有何彎彎繞繞,她可不認為天下大同,到處都是好人。人家不可能無緣無故扔紙條,老爸被抓,沒有人落井下石就已經萬幸了,居然還有人冒險遞消息,到底為何。
林老爺子知道找到‘真神’后,查探過,李慶杰偵察兵出身,可是跟老爸八竿子也打不到啊!兩人分析后,他們一致認為老爸的雖然在縣里做出的很大成績,但也沒有到了人見人愛的地步。老爺子查探他的為人處事來看,是個正直的人,既不是‘敵人’,沒道理啊!一時的正義之氣。想不通!就此擱淺。
就在這時,李慶杰介紹人進了農場,而方默南從后背看出此人大富大貴之相,就更奇怪了,和林老爺子商量過后,兩人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邀請他融入他們家,借此放松戒心,可以近距離的觀察、試探,有所求、必有所動作。一個字‘等’。
“那是該好好謝謝人家。”老媽聽了她的話后道。
“老媽沒必要太刻意了,人家又不是來挾恩圖報的,沒得把人給看扁了。”方默南說道。
“你說的對。”老媽想了想道。
“看新聞吧!”林老爺子道。
賀軍堯拿著手電筒,去巡山。以他的視力,其實不用手電筒,也看得清。
賀軍堯放眼望去,天上銀河燦爛傾耳聽,心中愜意無比。忽而,夜風驟急,風吹云散,方才緊緊露出裙角的月牙兒,似乎受到了鼓勵,竟盈出半張臉來,玉華驟放,月光水銀瀉地的般的灑向大地。
明月出,星斗隱,嫩芽、草木都浸染了一片銀輝。月色透過桃花樹叢印在地面上斑駁的暗影,夜風吹來,風移影動,樹影斑駁,姍姍可愛。
賀軍堯微微瞇著眼睛,欣賞著這清風朗月就著這不知名的大自然導演出的純美之作,整個人快沉醉了。傾聽入耳的宮商角徵羽,蟲唱鳥鳴,這大自然的樂手奏出的天籟,怎不讓人迷醉。
是啊!燦爛星空入眼,天籟之音入耳,還有草樹幽香入鼻,夜睡如此,夫復何求?當真美不勝收。
坐在山頂,賀軍堯掏出香煙,拿出打火機,‘啪’點起一根香煙,深深吸了一口。長長的煙卷在他寬而厚,粗糙的指間燃燒,是那么的悠然,那么的神秘,那么的淡定,那么的從容。甚至有點深邃,有點慵懶,有點迷情。煙霧屢屢上升,等待著他的深思和決定,需要他的斟酌,判斷。煙霧漸漸散去,把他從夢幻中拉回現實。
“呵呵…”低沉悅耳猶如大提琴般的歡愉地笑聲,從賀軍堯嘴中溢出,這次是真的笑了。可惜沒有人欣賞,不然非迷的人七葷八素,只有兩只小土狗圍著他來回的轉圈。
“賊丫頭!還是那么精明,不想欠人人情,你既然已經出招了,我們還等什么?明天讓李慶杰再寄信,聯系邱子。時間不等人。”賀軍堯無賴地想,雖然有些不夠厚道,但他們還就是攜恩圖報了。
賀軍堯把煙蒂徹底掐滅,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吧!下山。”他對著兩只小土狗道,“瞧你們長得丑的,好在機靈,不然真沒法讓人養了。”
小土狗,好像聽懂了他的話,不滿的沖他汪汪…直叫,呲牙咧嘴的.“怎么不滿。”賀軍堯渾身殺氣一釋放,兩只土狗,立馬‘嗚嗚’鳴叫,“還真是欺軟怕硬。”
賀軍堯想通了之后,以他的速度,整個農場不再話下。一路神清氣爽,悠閑的晃蕩一圈,和胖嬸打聲招呼。洗澡過后,換上清爽的棉質衣服,盤腿坐在床上,體內的真氣運行小周天,睜開眼睛,精光一閃而過,又沉寂下來,睡覺。
一夜無夢,伴著鳥語花香,人們從睡夢中醒來。賀軍堯站在室內,面對窗外,青山綠水,空氣新鮮,視野開闊,布谷鳥兒聲聲叫,貪慕著這山水,真讓人滿意。
賀軍堯穿戴整齊,出了房門,深深地吸一口這新鮮的空氣,呼出一口濁氣,舒坦。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道,慢跑上了山。原以為只有他晨練,沒想到他還來晚了,林老爺子和方默南已經站在山頂了。
“早上好啊!大軍,”林老爺子熱情的找招呼。
“早上好,老爺子。呃方醫生…”賀軍堯說道,還真別扭。
“早上好!”方默南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還是那么冷淡、酷勁兒十足。”賀軍堯心里腹誹,他現在才知道被人冷漠以對,還真不好受,有點兒體會爺爺他們的感受了。
“來…來…既然來了,陪老頭子,會太極推手吧!不會也沒關系我教你。”林老爺子像個兒小孩兒似的,高興的說道。
兩人站定開始太極推手,林老爺子來去之間,細細感受賀軍堯手腕處的脈搏,怔怔一愣,“這樣對嗎?”
“呃!對,對就是這樣。”林老爺子回過神兒來,這小子還真是深藏不露啊!一抹精光從他眼睛里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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