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酌低唱沒有酒豈不少了一點兒遺憾!”方默南水劃了兩步游到岸邊,從背包里拿出青瓷酒瓶,拔開酒塞,濃郁的酒香彌漫開來。
方默南斟上酒,一一遞給姥姥、方媽和薇拉,“來來,喝點兒清酒助興,度數不高,也就是十來度。”
“南南!你那邊是不是喝酒啊!”韓志謙隔著三米高的竹排屏風隔空喊話道。
“你屬狗的,鼻子這么靈。”方默南搖頭失笑道。“接好了啊!”
“哎!好嘞!”
方默南從背包里又拿出酒瓶和酒杯,她拋過去,“爆熊,酒瓶!一、二、三。”
好在有個熊報春高手在,接住完全沒有問題。“接住了。”熊報春說道。
“還有酒杯兩個!”方默南又拋了過去。
韓志謙沒有先飲酒,而是拿著酒瓶和四方酒斗,“嘖嘖…南南,你這酒瓶和酒杯可是正宗的南宋龍泉青瓷耶!”韓志謙咋舌道,“你就不怕摔碎了,這就是掉進溫泉里,還不把它給糟蹋了,實在太暴斂天物了吧!”
金屬飾品不摘下來,稍后你會很難過地發現自己心愛的首飾已經被硫泡成黑色的了。
“我相信你們接得住啊!”
“呵呵…”隔空傳來一陣笑聲。
方默南夸贊道,“行啊!這眼力界兒杠杠的。”
“那是!”韓志謙毫不謙虛地說道,收藏古玩這么多年,這眼力界算是練出來了,不過,這假的好像越來越多。
韓志謙修長地食指輕輕摩挲著四方酒斗,冰清如玉,“美,真美,真是青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賞之讓人心情暢然。”
“雨過天青云破第一次,梅子流酸泛綠時。”方默南附和道。
“來來斟滿酒!”韓志謙欣賞夠了靈秀的酒瓶,拔開就塞倒出酒液,酒液金黃透明,配上這青瓷四方酒斗真是十足古意,多了分易趣,霎時好看。酒香宜人,他品了一口道,“口味純正,酸甜爽口,醇厚優雅,其酸、甜、苦、澀、辣諸味諧調,好酒!”
“堪比日式的清酒。”韓志謙稱贊道。
“切!什么叫堪比日式清酒,它就是清酒,是中式清酒。”方默南嘟著嘴不滿道,“日式清酒是大米和礦泉水,中式清酒是小米和礦泉水釀造的,所以酒液金黃透明。”
方默南輕輕搖晃著酒杯,不疾不徐地說道,“清酒的名稱最早見于3000多年前我國的古代文獻《周禮》。《周禮.天官.酒正》記載:‘辯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周禮》中還有‘辯四飲之物,一曰清,二曰醫,三曰漿,四曰酏。’皆為不同的酒類。關于清酒的記載也見于《詩經》中。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清酒在我國興盛千年之久,其崇高的地位和獨特風格不僅被載入各種典籍文獻,而且對周邊鄰國的飲食文化和釀酒產生了重大影響。大約在公元400年左右,清酒釀造技術傳入日本,使之成為日本的國酒,從日本文獻《播磨國風土記》載日本清酒出現的年代算起,比我國的清酒相比至少晚了千年以上。毋庸置疑,我國才是清酒的故鄉,清酒源于古老的華夏。”
方媽一連惋惜道,“不過可惜現在一說清酒,指的就是日本清酒。”
韓志謙感慨道,“華夏失去的太多。”
唉!一時間長吁短嘆不絕于耳。
方默南輕抿了一口清酒,抬眼看向方媽她們道,“老媽!姥姥喝吧!這酒醉不了,它屬于營養豐富的飲料酒。”
這樣的清酒,如果用大海碗盛了,呼朋喚友吆三喝四,再劃個拳,那就全成了焚琴煮鶴。
韓志謙攜了酒瓶、酒斗,依舊滑到溫泉里,嗅一嗅酒的幽香,小口輕啜,讓溫熱一點點漫上身來,眼前有景,胸中有詩,方是品味清酒的正道。
韓志謙一連飲上三杯,這突然詩性大發,吟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方默南泡在溫泉中是酒過三巡,嫣紅爬上了臉頰,眼也朦朧起來,和著熱霧,只覺得一切都變得遙遠,一切都變得虛幻,景、人都化在了水里,微微的,有絲醉意襲上心頭。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方默南輕聲和道。
薇拉聽的一頭霧水,方媽就解釋了一下方默南和韓志謙他們念的兩句詩的出處,“這是唐代詩人李白的《行路難》…”
聽的薇拉連連點頭,直感慨,“漢語太博大精深了。”
就在方默南他們悠閑度日,泡溫泉的時候,方爸一大早起來,吃了頓地道的農家飯,過年期間飯菜無論如何都比較豐盛,柴灶燒土雞、野兔鍋仔、農家藕元、農家腌臘,料足實惠,味道也沒得說,平淡生活中的濃濃氣息!
方爸知道這已經是這家人最好的來招待了。
方爸吃完后直接拿出一百元壓在盤子下面,“走吧!”
藍天朗和方爸起身告辭離開。
收拾餐桌的這家人的兒媳fù看見盤子下面的錢,急急的跑到正房,“阿爹!你看,剛才那兩個男人壓在盤子下的。”
“我的天,怎么這么多。”家里的女主人道,她喃喃自語道,“這加起來一百五十元。”她惴惴不安地看著自家老頭子道。“太多了吧!老頭子這樣真沒問題。”
“先收起來,如果有機會遇見他們再還給人家。”他發話道。
“還給人家?一看人家就不是凡人,阿爹這輩子不知道能不能再見面。”憨直地小伙子嘴里嘟囔道。
“不管見不見的到,也不許宵想。”老人家發話道,“臭小子,還不快去掃雪。”
“哦!”他垂頭喪氣往外走,他媳fù兒緊追著跑了出去,“孩子他爹,這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只有這一次,不能當真的…”
“哦!哦!知道了。”他老老實實地拿著鐵鍬,開始鏟大門外面的雪,院子里的雪早上已經被掃過了。
重新上路的方爸,艱難的前行,真是大雪封山不好走的狠,寧安縣是國家級的貧困縣,縣城甚至沒有南方的一個鎮繁華,就別提這鄉下地方了。
整個縣沒有一條像樣的公路,沒有雪的時候,這公路上跑的汽車蹦蹦跳跳,遇見坡度大的,就猶如過山車似的,雪后還好一些,起碼平整了許多。
這還是好的,起碼還有個鄉間公路不管如何還能行車,像是昨兒個到了桂花村,再往里走,就得徒步了。
方爸和藍天朗昨天冒著雪徒步進山考察其他的村,走了一天到傍晚十分才回來。
雖然雪下的大,好在房子夠結實,沒有被壓塌現象。只有搭的簡易的牲口棚也是冒雪時不時的掃掃。牲口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地處南方又已經打春,雪雖然下的大,太陽一出來化起來也快。
胡思亂想的時候,太陽出來了,金燦燦的光芒,普照著大地。
因為進山,好在開的是越野車,地盤夠重,馬力夠勁兒。方爸的手緊緊的握著車頂把手,穩住身形,道路因為大雪是平整了,這說不定那一會兒碰見個深一些的坑,可就坑人嘍!
不過這里真的很美,桂樹遍野,到金秋八月桂花競放之時,這里總是香風四溢,沁人心脾,桂花色澤晶瑩,香味濃郁,真是十里飄香。
方爸還在飛仙洞下見到了傳說中有一株樹齡達120年的丹桂,依舊枝繁葉茂,據說每年中秋前后要開兩次花;而在它不遠處的另一個山村更有一株四季開花的桂花,在隆冬時節仍然滿樹花朵,甚是神奇。
總算不虛此行,這里的地熱資源也非常的豐富,不過這條路得好好的修修,看來又得干起老本行,修路,這樣山里的山貨才能運出大山,‘要想富,先修路。’
鄉間公路上沒有一輛車,真有點兒千里獨行的味道。
突然,一輛手扶拖拉機出現在眼前,“天朗,超車的時候小心點兒。”方爸叮囑道。
“是!”藍天朗朗聲應道。
道路太窄,藍天朗摁摁喇叭,看著手扶拖拉機向里面靠靠,留給了車子足夠的距離。
藍天朗才緩慢的加速,一點一點的挪了過去,車子穩穩的超過了手扶拖拉機,他終于松了口氣,雪天路滑,又是鄉間小道,他可真怕出啥事故。
車子超車時,由于車速不快,方爸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手扶拖拉機上面的情形,頓時愣了一下,于是道,“天朗停車。”
藍天朗一聽停車,反射性的點剎車,這幸虧腳下收的的快,不然可就慘了。
他熄了火,車子緩慢的向前溜,慢慢的停下來,方爸趕緊下車,站在了路中間。
方爸剛才清楚的看見手扶拖拉機上的情形,拖拉機上車兜兩邊坐的包的嚴嚴實實的人且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沒有一絲的精神。
按說開著拖拉機進城,應該說說笑笑的,今兒一反常態靜默的很。
在看車兜中間用厚厚的被子明顯的裹著一個人,方爸不知道猜測對不對,所以攔下車問問。
看見方爸攔車,開手扶拖拉機人五十多歲的男子頭也不回地不解問道,“阿爹,他是昨天開車進村的那個同志,好像是姓方的,那個他要干嘛!”
開著這么大的車子進村的方同志,可真是引起了轟動哎!他們村可從來沒有人開這么好車進村的,就連上邊來檢查能看見綠色的帆布吉普車已經是頂天了,那還是十幾年的事,現在他們就像是被遺忘在山里似的。
“停下來看看他有什么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發話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