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拉著方默南推門進去,“方醫生,方醫生…”一看見方默南進來,麻倩緊緊的抓著她的胳膊道,“我兒子怎么呢!他為什么沒動靜了。”
方默南上前執起孩子的手腕,“沒什么,只是暈過去了。”
“這還沒什么?”麻倩生意陡然拔高,突然感覺老公遞來的眼神,“呵呵…”訕笑著垂下頭,用毛巾擦擦孩子頭上的汗。
谷宇珩不好意思地說道,“暈…過去了好,暈過去就不知道疼了。”
“呃…方醫生啊!非得這么治療。”谷宇珩抬眼希冀地看著方默南說道。“太…”恐怖了吧!不過這話不敢這么直白的說出來,怕得罪了醫生,兒子的這雙腿捏在人家手里的。
“老肖…麻煩你進來一下。”方默南略微提高聲音喊道。
“來了。”站在門外的老肖一個箭步跨了進來,聲音洪亮說道。“方醫生你找我。”
“把你受傷的手臂給谷先生、谷太太看看。”方默南虛扶著他的手臂放在他們眼前,老肖把袖子卷了起來。
夫妻倆傾身上前一看,猙獰的傷口,嚇得麻倩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病床上。
難怪大夏天還穿著長袖,那條手臂如拆卸了重組似的,幾條傷疤如蜈蚣似的,爬在手臂上,走在路上很是嚇人。
“老肖,說明一下吧!”方默南微微一笑道,笑得如春暖花開。
老肖心中一暖,坦坦蕩蕩地說道,“我這條胳膊,被手榴彈給炸廢了,廢了七年,不能彎曲!很痛,尤其是陰天下雨,現在嘛!你們看…”
手臂可以任意彎曲或者背在身后。“現在正在訓練力量,雖不能完全恢復,但能恢復七八成,起碼不是個廢人了。”老肖高興地說道。
谷家兩口子聽的是目瞪口呆的,狐疑地看著老肖,這不是托兒吧!不過這手臂上的傷疤,做不了假!
“這種治療是很痛苦的。”老肖哆嗦了下,現在回想起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何熬過來的,“沒有苦,哪來兒甜啊!”
“痛…”凄厲地慘叫聲驚得眾人又看向病床上。
“天朗,天朗,你怎么樣啊!”麻倩和谷宇珩飛撲到病床邊,心疼的喊道。
谷天朗又開始了嚎叫,鼻涕一把、淚一把,五官痛的扭曲,雙眼猩紅。
“爹地、媽咪,我疼。我疼…”谷天朗痛苦且困難的說道。
“兒子忍著點兒,忍忍。為了能站起來,忍忍…”麻倩心急如焚,痛苦的安撫道。
“啊…”谷天朗痛苦地喊道,“你們騙人,剛才你們也這么說…”然后開始罵天罵地、罵爹罵娘,最后連英文都從嘴里蹦了出來。
“兒子如果罵媽咪能讓你舒服的話,兒子你就盡管的罵。”麻倩淚眼巴巴心痛地說道。
姥姥看著搖頭。可憐天下父母心,“南南,不能幫幫孩子緩輕痛苦。”
“對啊!止痛藥。有沒有。”谷宇珩猛的抬眼看向方默南急切地說道。
“止痛藥,可以給你。”方默南看著他們雙眼放光,下面的一句話把他們打落塵埃,“如果使用止痛藥,那么他的痛苦就會延長,你們考慮清楚了。”
“什么意思。”麻倩手背抹抹雙眼道。
“意思是使用止疼藥,藥性會大打折扣,痛苦延長,本來七天會好,延長個十天、八天的都有可能。”老肖嚴肅地說道,“長痛不如短痛!”
“其實剛才喝的湯藥中,已經有止痛麻醉的成份了。”方默南溫和地說道。“老肖治療時,沒有任何措施,而是硬生生地扛下來的。”
潛臺詞是方默南已經特殊照顧了。
“啊!”
“啊…”麻倩凄厲的喊道。
原來谷天朗張口咬著麻倩的手,血頓時就侵染了他的雙唇。
“天朗、松口,松口,那是你媽咪的手。”谷宇珩趕緊上前,想要撬開他的嘴。
麻倩倒抽一口冷氣道,“別,別…讓他咬著吧!”她不停地急促呼吸著,可見有多疼。
谷天朗雙眼瞪著她,咬牙切齒的,一陣嗚咽后,眼球一翻又暈了過去。
這才松開了口,麻倩抽回自己的手,不停地抽吸。
“嘶…”眾人看的倒抽一口冷氣,明顯咬下一塊兒肉來。
“利醫生,利醫生幫谷太太包扎一下。”方默南喊道。
利醫生背著急救箱蹬蹬地跑過來,“谷太太,我們包扎一下吧!”知道她擔心孩子,所以他直接就地包扎了。
消毒的時候,麻倩呲牙咧嘴的,抽吸聲不停,卻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就怕聲音過大,吵醒孩子。讓他多暈過去一會兒,可是,那可真是疼!敷好藥,包扎好后。
利醫生交代了一下道,“別碰水,明兒下午換藥。”
直到晚上八點方默南才發話,擦去谷天朗雙腿的藥。
夫妻倆那個迅速啊!麻倩更是顧不上受傷的手!快速的把藥膏擦去。
“好了今天的治療完畢了,明天上午針灸,下午接著來。”方默南平靜地目光輕輕掃了一下麻倩受傷的手,帶著一種淡淡色澤的目光又落在他們夫妻二人身上。“針灸是為了減少小朋友的痛苦時間,還有多轉移一下孩子的注意力,講故事什么的,別傻乎乎的只說忍啊忍的!那么痛大人都忍不住,別說孩子了。”
夫妻倆慚愧的底下頭,有些尷尬地撓撓頭,都這么驚慌失措了,哪里像你這么冷酷無情的,還有心情講故事!麻倩在心里腹誹道。
“小朋友只敷藥了六個小時,我當時要敷上一晚上十二個小時,那真是煎熬。”老肖贊揚道,“小朋友你很棒哦!居然能堅持下來。”
谷天朗憤恨地瞪了方默南一眼,“哼…”把頭扭向一邊。
“呃…小孩子不懂事!方醫生別介意。”谷宇珩趕緊說道。
“沒關系!”方默南眸中閃過淡淡的琉璃色,心里卻道:這小子苦頭還沒有吃夠,“與其瞪我,留著力氣,不如想想配合我,早日把雙腿治好了,也好過受苦。”
“哼…爹地、媽咪我們走。”谷天朗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方醫生我們先告辭了,打擾你這么久。”谷宇珩不好意思道,她一直陪坐在房間內。“哦!我們住在凱悅酒店,明兒一早再來。”
方默南點點頭,看著谷宇珩抱著孩子和麻倩他們一起驅車離開。
“好了!南南咱們去吃飯吧!都這么晚了,孩子們早就餓了。”姥姥趕緊催促道。
“都說了,如果有急診,你們先吃啦,不用等我的。”方默南面上帶著暖暖的笑意,笑著說道,“累得你們和我一樣挨餓,可真是我的罪過了。”
方默南話語俏皮,帶著一點點的嬌俏,聽在姥姥耳中,就像是在撒嬌一般,“傻孩子,等你應該的。”
“南姐姐,改日不忙的時候,補償我們好了。”大寶笑瞇瞇地提議道。
“你個吃貨!”方默南一巴掌拍在大寶的后腦勺上,笑罵道。
晚飯粗茶淡飯,清粥小菜,簡單的吃完后,天已經黑透了,方默南又查了一下病房才休息。
熊報春則帶著小灰巡視了下農場才洗澡睡覺,農場地作息時間較早。即使農家樂也沒有開過九點的。
本身沒有指望農家樂掙大錢,所以作息時間還不是由著他們嘛!
早睡早起身體好嘛!
第二天吃完早飯,一到八點,谷家三口準時出現在農場。
先給谷天朗針灸完,吃過午飯半個小時后,喝下一副湯藥,繼續昨天的‘酷刑’。
這一回谷家夫婦早有準備,夫妻倆為了轉移孩子的注意力,搜刮了不少的故事,但那些故事老套且無趣,沒有新意,依然能聽見谷天朗,殺豬似得哀嚎,是響徹農場上空。
接下來的幾天內,如此循環往復,夫妻倆的故事搜刮完了,樓上樓下的老兵實在看不下去了,孩子的叫聲太慘,嗓子都喊啞了,依然能聽見他沙啞的聲音。
都是粗老爺們兒,人到中年,誰家沒孩子,所以看著孩子受罪這心里也不是滋味兒,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他們夫妻倆更是狼狽不堪,能幫一把是一把。
所以老兵們講他們戰場上的往事,沒想到還真是對了孩子的胃口,男孩子嘛!舞刀弄槍可是很有吸引力。
也是隨著治療的深入,痛苦也減小,到了第五天,老兵們又講起戰場故事。
說起了跟安南猴子的廝殺,谷天朗興奮道,“拿腳踹他呀!使勁兒踹!”說著他還氣憤的蹬了下腿。
“啊…”麻倩激動拍著他的胳膊喊道。
“別一驚一乍喊!”谷宇珩說道。
“老公、老公,我不是眼花了吧!我看見咱兒子自己有意識的蹬腿了。”麻倩激動地揉揉眼睛道,“兒子,再試試。”
“對踹安南猴子,踹啊!”谷宇珩雙眼炯炯有神地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的雙腿。
谷天朗躺在床上,雙手緊握著床單,在父母鼓勵地眼神下,用盡所有的力氣,累的自己滿頭大汗的,終于自己彎曲了下腿。
谷家夫妻倆欣喜若狂地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方醫生,方醫生,我兒子的腿。”谷宇珩抓著方默南的手,不停地的搖晃道。(。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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