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拉回幾個月前 夜色漆黑,那夜像幽冥的通道,漆黑一片,像深深不可見底的巨大漩渦倒掛在天際,如夜魔張開了恐怖大嘴,要吞噬世間一切。
布置了近半年之久,總算可以收網了。
一個穿戴整齊的男子坐在黑色寬大的沙發上,天花板垂落下來的是施華洛世奇水晶燈,純手工制造的意大利沙發配有紅木案幾,水晶蓮花燭臺像是星子般遺落各個角落,地面上鋪的是祥云騰龍的奢華地毯。
整個別墅內外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蟬鳴。
窗外的夜色也不及他眸底的漆黑,淡淡的水晶光斜打在男人平凡的五官上,令他整張臉頰陷入忽明忽暗之中,邪佞臉上勾起一抹譏誚地笑容,輕蔑地看了眼圍在別墅四周,里三層外三層荷槍實彈的條子。
粗大的手指,不停地轉動中手中的黑色槍支,另一只手搖晃著手里的紅酒,像血一樣的紅酒。電視機中播放著曖昧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掃了眼電視機中的男主角,在人前是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一肚子男盜女娼。
“砰…”
大門被一腳給踹開,刷…黑洞洞的槍支指著坐在沙發上男人,“李成山,放下手中的槍,你已經被包圍了。”警察喊道。
李成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慢慢地抬起眼,隨手扔掉手中的水晶高腳杯,“啪…”落在洛湛腳下徹底的碎了。
電視機里的聲音陡然拔高,曖昧的呻吟聲驚得沖進來的人望向電視,“那是…那是…”他哆哆嗦嗦地說道,手中的槍掉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他被其他人瞪了一眼,他撿起槍哆嗦地退了出去。
“哈哈…”李成山笑了起來,“嘖嘖…姓洛的,這就是你帶的兵,這點兒刺激都受不了。”
“不就是你的上峰的上峰…嘛!怎么樣!好看吧!哈哈…我這里還有很多。”李成山拿槍磕磕自己的腦袋,“讓我想想,大約有一百多卷。哈哈…放心那些罪證我都留給你呢!只是小洛警官敢不敢辦啊!”他挑釁地看著洛湛。
這是裸瘋狂的挑戰啊!洛湛臉色鐵青地望著這個囂張猖狂地男人。
“想抓我!殺我!很容易!”李成山把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你干什么?放下槍。”洛湛喝道。
“哈哈…砰…”一聲槍響囂張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倒在沙發上,嘴角還掛著那抹挑釁詭異的笑容。
現場一陣凝滯,風吹過,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特別滲人的慌。
這時電視里出現李成山的畫面,全身金光閃閃的,坐在雕龍的紅木椅子上,手托著下巴,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知道,走上這條路,就是一條不歸路…”他傾身上前,邪佞地臉在鏡頭中,看起來有些變形,話鋒一轉,“我還會回來的…哈哈…”
電視里出現一片雪花,“沙沙…”在寂靜的夜里特別的猙獰。
“呵呵…說什么傻話,都已經死了,還怎么回來。”一個警察訕笑道。
“笨蛋!”
殺了他一個,還有許許多多像他一樣的人,腐蝕著組織中意志不堅的人,你殺的光嗎?
洛湛的手握的噼里啪啦作響!很快就會有許多人下去陪你。
從他的別墅里搜出了許多證據,洛湛清楚的知道哪些證據牽扯有多廣,就像他臨死之前說的,小洛警官你敢辦嗎?
書房內,
五十多歲的高大男子,挺直身板,踱著步,臉色鐵青地看著翹著二郎腿啃蘋果的洛湛,“你這個熊孩子,你還有心情啃蘋果。”
“我有什么不敢的!”洛湛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老爹你急什么?你又沒犯事。”
“臭小子,我這不是擔心你啊!”他氣呼呼地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次的事牽扯有多廣。”
“知道啊!”洛湛輕松地說道。
“那些證據你都看了。”他擔心地問道。
“老爹,我沒那么傻,我沒看。”其實看不看有什么區別,爆熊把所有的事,查的個清清楚楚,只是現在是‘人贓并獲’而已。
他剛松一口氣就被洛湛下一句話,氣得血壓又高升了,“所以我都上交了。”
“嘖嘖…說道這個,真是現代版的官場現形記。”洛湛嘲諷道。
“你這臭小子,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直接就往上捅!你知不知道有些事你扛不了,你老爹我都扛不了。”他頹然地坐在沙發上。
“所以我才往上捅啊!當時那么多人看著呢!我就是想遮也遮不住啊!”洛湛聳聳肩道。
“完了,完了,我馬上就要退休了,只想平平靜靜地挨過這幾個月,你說你怎么給我捅了這么大的簍子。”他兩眼呆滯,不停地說道。“你說你在部隊呆的這么多年,怎么頭腦越來越簡單了。”
“老爹!我才沒那么笨呢!我們只是抓捕毒販,無意中發現這些‘證據’的。”洛湛睜眼說瞎話道。
“你這借口,傻子都不相信。”他手指著他道。
“有借口,總比沒借口好吧!”洛湛笑道。
洛湛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憤怒地扒拉扒拉頭道,“娘的,老爹!你忍心那桿子王八蛋把你們辛辛苦苦的打下來的基業就這么敗下去。”
“哎呦!我這傻兒子!”他也煩躁地撓撓頭道。
這父子倆還真是一樣的。
“行了,老爹事情都這樣了,別胡思亂想了,最壞的打算我已經想好了,要么坐冷板凳,要么…”洛湛地話還沒說完。
他道,“傻兒子,還不至于,還有你爹呢!怎么說你爹我當年也是戰斗英雄呢!臨到老了,我就再當一回英雄。”被現實給磨平的性格,又一次激蕩起來。
會議室里靜悄悄的,有的人當場就暈了,嚇得尿了褲子,或者出溜到了桌子下,狼狽不堪,是丑態百出。
電視中李成山囂張地笑聲還回蕩在室內,“哈哈…殺我很容易,他們呢…”一張張照片排排坐,紛紛閃現。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臉色鐵青,這是裸的挑釁。
他一揮手,“帶走…”
呼啦啦…凡是‘榜上有名’犯事的人,全部被帶走。
沒有犯事的,則偷偷松了口氣,不過發生這么大的事,怎么辦?…他們齊齊看向主位上的男子。
“上報!”他沉聲說道,還能怎么辦?“我親自去請罪!”
一場地震在所難免,只是不知道能波及到誰了。
這是一個不眠夜,電話此起彼伏的響個不停,多少人在深夜被吵醒,“啪…”聽筒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這是京城一側僻靜之處,這是一座最正宗的四合院。這座大宅占地很廣,這是一座三進的院子,整個建筑構造是堂堂正正的四面建宅,朝中合圍,前兩進院子皆建了宅子,而整個第三進院子卻是一座寬大的花園。這座正宗又復古的四合院已經傳承了二、三百多年了,原是前清一個皇子的宅子,從民國到共和國,歷經無數豪紳富賈、達官顯宦之手,最終落到他的手中。他在其他地方也有居所,不過,不愿住在國家安排的地界,除了平日辦公得晚了,才會在那里休息一晚,大多數時間,他還是愿意趕回家來,這里更自在一些。
聽筒掉落,他火冒三丈把床頭柜上所有的東西給砸了個稀巴爛。
“怎么了!發什么瘋!大晚上還讓不讓人睡啊!”睡在他旁邊的老人聽到動靜坐了起來。
“你教的好孫子、好兒子。”他雙眼猩紅地望著坐在床上的老太太。
“他又犯什么錯了,回來教訓一頓不就好了,不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她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說的輕巧,雞毛蒜皮的小事,這次大禍臨頭了。”他吼道。
他簡單的說了一遍,老太太一聽起身抓過電話,“生氣有什么用,還不趕緊般救兵。”
“老頭子,法不責眾!別擔心。”
聽筒再一次掉落在地上,他臉色煞白煞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頭子,怎么了。”她擔心的問道。
“老首長讓我好自為之!”他心如死灰地說道。
“啊!這可怎么辦?”她也急了起來,“繼續打…”
有的根本不接,有的…總之人人自危,誰還有心情管其他事,都忙著斷尾求生、自保呢!
特么的!他們找到了新的財路,在國際市場上,可以光明正大的撈錢。就不管不顧我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隨著案件的深入調查,在相繼查出的一批犯事的人,不僅是黑社會的保護傘,貪污、受賄、殺人放火,還真是為所欲為。從上到下沆瀣一氣,殺人都能靠錢擺平。這簡直不敢讓人相信,這就發生在眼皮子地下。
即上一次官場地震沒有兩年呢!怎么又來了,這一次波及的更廣更大。難道老一輩兒浴血奮戰打下來的天下,就是為了養這些蛀蟲。
怎么都不怕死啊!
看著上面列出的人名,竟然還有“官聲”不錯的,尤其看著因為小輩兒們被連累了一輩子清廉的老友,老人們氣得渾身發抖。
只是一次抓捕毒販的行動,竟然會牽連查出這么多的問題,最讓人憤怒的是,就連社會各界所捐善款竟然被揮霍挪用!
這簡直是裸的嘲諷,多么響亮的一個耳光,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殺無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