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升斗小民為生活奔波,誰會在意誰誰是富豪,你就是在意羨慕,人家錢再多也是人家的,變不成自己的。當然如果一心要嫁入豪門的,估計是如數家珍。
“唐老,請進!”方默南打了個請的手勢,引著他們朝診療室走去。
診療室內坐滿了人,當然多是唐家人坐在待客沙發區,只有林老爺子陪著方默南坐下。孩子已經被放在了病床上,唐博年心急如焚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的孫子唐毓寧,總是無緣無故地抽風,在香港中西醫看遍了,沒有找到病因,西醫檢測也沒有問題。”
“老爺!”騷包男急切地喊道。“孫少爺?”
得什么都不用說,唐毓寧又抽搐起來,先治病要緊。
方默南也顧不得其他,直接一個箭步上前,來到病床前,這位小朋友果然病的不輕,抽風抽的厲害。
方默南則開始心無旁騖地執氣孩子的手腕,細細地品脈。
“毓寧、毓寧…”唐博年看著孩子不停地抽搐,這心也揪揪了起來。
方默南食指比在嘴上,“噓…”讓他噤聲。
一般來說,小孩子的脈與成人的脈象大有不同,小孩子生下來,雖然五臟俱全,但器官都還沒有長成,所以很多臟腑的問題,都是在脈象上無法反應出來的,這才有了兒科這個獨立的門類,而且是自古有之。
兒科是很考驗醫生的醫術和醫德的。
“嗯!”唐博年點點頭不在說話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孩子。
騷包男卻是目瞪口呆的,敢這么跟他家老爺說話。叫老爺噤聲的她可是頭一個。
而唐博年心中對于方默南的表現卻是微微頷首,很滿意。雖然他唐博年比不了古時候的皇親貴族。
但自認還是有些能量的,從見面到現在,她看到他的排場,聽到他的名號,沒有任何的諂媚和討好,只是一心撲在病人身上,心中做到只有患者和病癥,其他的一概不想,只有這樣的醫生。才能看好病。
否則當醫生的胡思亂想。一會兒想這可是富豪啊,要是診好了這答謝費還不一會兒又想,壞了,這要是診不好。還不吊銷醫生執照啊 當醫生要是這個心態。那可就完蛋了。還沒開始診呢,這手可就哆嗦上了,腿也發抖了。還診病呢,能穩住自個兒就不錯了。
唐博年為孫子的病可沒少請名醫,當然是見多識廣,這醫生是來撞大運的,還是真心來治病的,他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所以這方默南在唐博年的眼里非但不是無禮,反而覺得的修養和境界可見一斑。
如何老頭兒說的,保證藥到病除,由何老頭兒現身說法,見到真人果然如她描述的一樣,不然他才不會冒冒然從香港來到這里求醫的。
少頃方默南扯回了手,又查探了一下舌苔,面色。
方默南看向他們平和地說道,“令孫患的是瘛疭(bsp;zong),也就是老百姓常說的抽風。實際上這個在小兒很多疾病狀態下出現。例如發燒等。”
高燒有時候也伴隨著抽搐,很嚇人得。
“行了,你別說了,告訴我怎么治,開方子吧!”唐博年直接打斷道,看著孩子抽個不停,他哪有心情聽方默南長篇大論啊!先治病要緊。
方默南立馬說道,“以溫補脾腎立法,方子用黃土湯。”
“唐老不可!”一個突兀的男中音喊道,這抽風和黃土湯挨得上嗎?
“哦!”唐博年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問道,“亞倫,為什么不可!”
大家都看著唐博年帶來的私人醫生。
亞倫看了眼方默南,方默南無所謂的聳聳肩,又打了一個請的手勢。
“方醫生,得罪了。這黃土湯是東漢醫圣張仲景的方子,記載在《金匱要略》中,方子的組成是:甘草、干地黃、白術、附子、阿膠、黃芩、灶中黃土。
方中灶心黃土溫中止血為君;白術、附子溫脾陽而補中氣,助君藥以復統攝之權為臣;出血量多,陰血虧耗,而辛溫之術、附又易耗血動血,故用生地,阿膠滋陰養血,黃芩清熱止血為佐;甘草調藥和中為使。諸藥配合,寒熱并用,標本兼治,剛柔相濟,溫陽而不傷陰,滋陰而不礙陽。
這個方子主要是治療由于陽虛便血。大便下血,先便后血,或吐血、衄血,及婦人崩漏,血色暗淡,貧血病,四肢不溫,面色萎黃,舌淡苔白,脈沉細無力者。中焦脾氣虛寒所導致的便血的病證。”亞倫說道。
亞倫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方子所需的藥物,很直觀的解釋了一下方子所治療的病癥,什么也沒說,卻是什么都說了。
意思很明了這黃土湯跟眼前的瘛瘲怎么都扯不上關系!
“這黃土湯里面的其他幾味藥,我都聽說過,只是這灶中黃土,不知道是不是我理解的農村土灶中的黃土。”
亞倫滿眼小星星地說道,“唐老真是博學,連這個都知道。”他不大不小地拍了一記馬屁。
唐博年擺擺手道,“什么博學,就是小時候在鄉下時常用的土灶唄!”
唐博年突然看向方默南道,“方醫生你怎么看?”眼神盯盯地望著她,眨也不眨。
方默南莞爾一笑道,“《黃帝內經》講過:精神不進,志意不治,故病不可愈。”
站在門口處了的林佳佳問道,“她說的什么意思。”
坐在門邊椅子上的林奶奶道,“南南的意思是說:不相信醫術、在精神上就排斥醫術的人,以及認為醫術治不好自己病的人。病就非常難治愈。”
這樣的例子就比比皆是了。很多癌癥患者,在沒有檢查出來之前,跟常人一樣,而一旦被檢查出來得了癌癥,心里一垮,三五個月就離開了人世。癌癥的威力真有這么大嗎?未必!
人的意志力量有多么可怕,由此可見一斑。
所以才會有扁鵲的“六不治”,其中信巫不信醫者,就是六不治之一。
“奶奶,這黃土真的能治病。”林嘉祥站在她身后問道。
林家這些小輩兒們雖然沒見過真正的灶心黃土。但土誰不知道?他們沒有等到林奶奶地回話。
卻是等到唐老先生道。“這灶心黃土我見家慈用過。我記得有一年我大哥反胃不止,家慈就是用灶心黃土研末,米湯送下,治好的。”回憶起往事老人家一陣傷感。
從面相上看。唐老的父母緣、兄弟、就連子女緣都薄。也就是說這個小孫子是他惟一的親人了。
“噗嗤…”林佳佳的笑聲非常的突兀。見眾人視線射向她,她姍姍地捂著自己的嘴,一臉的不好意思。
另一個尷尬地是亞倫醫生。前面說了那么多,沒想到…
“令堂也懂醫術。”林老爺子說道。
“懂什么?就一個沒有文化的農村的老太太。”唐博年自謙道,不過眼神的眷戀是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沒文化,還能培養出唐老這樣的成功人士,我想老人家必定有非凡過人之處。”林老爺子笑著說道。
“哈哈…”唐老開懷的笑道,顯然這句話他愛聽。話鋒一轉道,“方醫生抓藥吧!”
顯然唐博年對方默南的回答很滿意。
“好!唐老您放心,此方治療令孫的病,效如桴鼓。一劑藥足矣。”方默南淡淡地說道。
“好好!”唐博年寬慰地笑道,“那就拜托你了。”
“奶奶,效如桴鼓啥意思。”林嘉祥捏著林奶奶地肩膀笑著問道。
“同桴鼓之效。桴者,鼓槌也。桴鼓者,鼓槌打鼓也。
中醫醫案里常見效如桴鼓一詞,意思是說治療的效果像舀起鼓槌打鼓一樣,一敲就響,立騀見影!”
“有那么神奇?”林嘉祥手上頓了一下,很明顯不太相信。
林奶奶神秘地一笑,“那小子們你們就好好的看看。”
方默南把寫好的藥方遞給了唐博年,唐博年接過藥方,道了一聲,“好字!”
“只是你們這里有灶心黃土。這些現在人很少用了,好多藥店都買不到灶心土這味藥了。”唐博年抬眼問道。
“還真有!我們還經常用。”方默南笑道。
姥姥笑道,“就是挨著大廚房,過年我們用來蒸饅頭的土灶。平常用來…”姥姥突然頓住不說了。
其他人也沒在意,因為人都跟著方默南出去了看她如何抓灶心黃土了。
連煜峰扯扯連嬸的衣服笑道,“我道莫姥姥為什么不說了,原來這口大灶平常用來熬煮豬食的。”
“噓…”連嬸搗搗兒子,“小聲點兒!其實咱家的豬可吃的一點兒都不差。”
“嗯!只是名兒不好聽而已。”連煜峰訕笑道。
“原來著就是灶心黃土啊!不是路上隨便一抓的黃土啊!”林佳佳看著方默南從爐膛灶底取出來的黃土。
“哎!佳佳姐,這話說的真不錯。”方默南笑著說道,“這個黃土湯里的主藥就是灶心黃土,現在藥名叫灶心土,也叫伏龍肝,這可不是隨便地里抓一把黃土就能用的,那么什么是灶心黃土呢!就是農村做飯用的土灶,在那個爐膛里的灶底,被火反復燒的那些砌爐灶用的黃土,用的時候給撬下來,搗碎,就可以用了,黃土湯的熬制方法是把灶心黃土先熬水,然后用這個水,再去熬剩下的幾味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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