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直道后,兩車時不時產生激烈的碰撞,火花四濺,在深夜里如煙花一樣燦爛,卻是驚心動魄,車子碰撞中有些變形。
然而洛湛地車車身重,豹哥始終討不到便宜,有時候慘的差點兒裝上石頭砌的護坡。
在下一個彎道的時候,洛湛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別有深意地笑容,雙手死命向左打輪擺正,車子順利切入外車道。
“豹哥,他傻啊!車子居然向外切,切入外側,把內側留給咱們。”司機結結巴巴地說道。以他的車速,完全可以超過他們的。“瘋子,簡直是個瘋子。”
“想死!就送他一程。”豹哥踩著油門反而加速。
結果悲劇了,在內側的豹哥所開的黑色桑塔納,此刻卻突然如失靈一般砰然撞向防護欄,“吱…吱…”急剎車聲摩擦著地面,擦出一條長長的金色的火焰。
然而一切都晚了,本該減速,豹哥反而加速,車子撞破了防護欄,翻滾的掉進了深溝里,“砰…砰…”發出劇烈地聲響。
而身后的那輛黑色桑塔納已經看傻了,本該踩剎車的司機,卻鬼使神差地慌張中傻乎乎地踩了油門。
“嗖…”的一下飛了出去,步了前車的后塵,結果更慘一下子撞到對面的山巖,‘砰…’的一下爆炸了。
火星四濺,火球正巧又掉落在頭一輛車上,“砰…”連環爆炸,黑色的夜里是火光沖天,映紅了整個山溝。
而洛湛地黑色越野在剛才的一個漂亮地漂移后,已經如脫弓之箭般猛然沖出老遠!在車窗內看著兩輛車相繼爆炸,他熄了火,推開了車門。
正準備打電話組織‘救援’的時候,有一輛車停在彎道處,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下車來,朝溝里車子大喊,“小洛,小洛!”
熊報春雙眼空洞,跪坐在山邊,絕望地喊道“小洛。”
洛湛走了過來,揪住他的衣領把熊報春給提了起來,蒲扇似的手掌,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熊報春被這一巴掌打蒙了,也被一巴掌打醒了,看清來人后,一個熊抱,抱住了洛湛,“小洛,你沒事。太好了。”
“放手,放手,熊哥!”洛湛冷若冰霜地說道,特意咬緊‘熊哥!’倆字。
熊報春放開洛湛,退后一步,“小…”
“啪…”洛湛氣憤地一巴掌甩在他的左臉頰上,嚴厲地質問道,“你怎么竟敢這樣隨意糟蹋你學到的能力,你忘了,你以前做什么的。
啊!你可真出息,居然學人家混黑社會。你知不知道,一入江湖,再想脫身就難了。熊哥!!”
“啪…”洛湛又甩了他在他右臉頰上,“你怎么竟敢這樣辜負我們對你的關愛,虧的賀老大關心你,還讓我特地找你。”
“啪…”洛湛又扇了一巴掌,得這下對稱了。“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有沒有參與毒品走私。”洛湛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厲聲質問道。
熊哥張張嘴,心說小洛這下手可真夠狠的,這臉估計得腫上兩天。“沒有!沒有!我就是看場子一兼職打手。”剛才還威風八面的熊哥,這會兒像個孩子似的,搖頭如撥浪鼓似的。
洛湛松了口氣,心中的怒氣也消了大半,“走到車上去說。”怕這家伙跑了,他還多此一舉地抓著他一起走。
臨近午夜,郊外地氣溫低,還真是有一絲寒意。
坐進車內,洛湛打開車頂的小燈,暈黃的燈光照得車里朦朦朧朧的,也讓洛湛清晰地看見熊報春臉上的神情,他眼眸微閃,忽略他臉頰上自己所打的五指山。
“說吧!退役后都干點兒啥,怎么混到這份兒上。”洛湛壓下心中地心疼問道。
“還能干什么?你也知道我因為啥退役的,能留下這條命就不錯了,至于安置,那是甭想了。不過我從不后悔,再來一次,我依然宰了那群龜孫子。”熊報春咬牙切齒地說道,至今還痛徹心扉。
“至于干什么?在部隊呆久,回到家又沒有安置費,家里的哥哥、嫂子,弟妹、弟弟,我這些年的工資、津貼都交給家里了,也沒什么存款。所以…這么多年沒回家,我發現回到家很尷尬,好像沒我的位置了。”
“呵呵…”熊報春笑了起來,笑容苦澀且蒼涼,“尤其不知道誰傳來的,我因為不聽命令,才退役的,他們就更避之不及了。”
稍微有點兒常識都知道,退役起碼有俺家費的,你就這么肩膀抬頭,兩袖清風的回家,誰都要嘀咕的。
“混蛋!”洛湛直接破口大罵道。
爆熊是隊里出了名的孝子,除了必要的開支,也沒什么開資,由于出任務,既不能抽煙,因為煙味容易暴露行蹤,喝酒,更是誤事,吃住國家包了。所以錢基本上都寄回家了,真是養了群白眼狼。
洛湛平復了下情緒,抬眼看他道,“所以…你就這么出來了。”
熊報春無奈地笑笑,“不然怎么辦,誰讓他是我的爹娘呢!”
“以你的能力,不該這么沒出息啊!”洛湛挑眉問道。爆熊雖然農村出來,但有一副好腦子,腦筋好使,學什么都快,軍事技能就不說了,有名的狙擊手。這文化知識也是杠杠的,做一個翻譯人才也綽綽有余的啊!再不濟去當司機也成啊!他們這些人,不說天上飛的,水里游的,都會。起碼這地上跑的,誰不會開。
“你知道,可現在都是講究學歷,我沒有證書。”熊報春攤開雙手聳聳肩道。
“那你怎么流浪到南方的!”洛湛又問道。
“還能怎樣,身上不還有一把子力氣嗎?”熊報春笑著到。
“你這個傻瓜,為什么不來找我們。”洛湛心疼道。
爆熊說的輕松,他卻清楚的知道里面有多艱辛,尤其常年在部隊,突然一下融入社會,一時難以適應也是有的。
“已經連累你們了,我怎么好意思。”熊報春傻笑道。
“你這個笨蛋!”洛湛都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了。“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們給你聯系了去處了,另外賀老大還給你準備了一筆錢,你就這么一句話不聲不響地走了。你這個笨蛋。”
“那你怎么成了李成山的手下呢!”洛湛問道。
“說起這個,我無意中救了他,起先不知道他是混黑的,后來知道了,就想脫離,后來發現他不止經營夜總會和賭場,收保護費,還走私毒品,就暗中收集他的證據。”熊報春說起這個嘿嘿得意的一笑,“雖然他再狡猾,再嚴密,也逃不過咱的眼睛,咱是干什么的。”
再狡猾的野獸,也逃不過有耐心的獵人。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洛湛高興地說道,突然又道,“對不起剛才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你。”
安置有多難,洛湛清楚的知道,沒點兒關系你就是等到猴年馬月也沒個準信,尤其是大裁軍后,有時即使給你安置了,廠子沒兩年效益不好,面臨倒閉,只好又一次卷鋪蓋回家。
想想多少老兵為了生活在當著保安、當著黑社會打手、或者殺手呢!洛湛真心的希望,每一名當過兵的人,都能過的幸福、平安,在這個冷漠無情的社會中保留著軍人本色。自己手里能少抓幾個,少幾個坐牢的,少幾個犯罪的。
洛湛很慶幸自己保持著一絲理智,沒有當場動手,不愧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熊報春傻笑道,“俺知道你是為我好,怕我走上邪路,放心吧!這么多年的教育不是白教的。俺心里高興著呢!不打不罵地話,那是徹徹底底放棄俺,對我失望了。”
“行了,臭小子,別心里美了。”洛湛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道。“說說吧!收集的證據的情況吧!”
說起這個,熊報春吧自己收集到的資料那是張口就來,得意洋洋地匯報了一遍,清楚、詳細、簡潔。
聽的洛湛頻頻點頭,“行啊!小子!不過沒少吃苦吧!”洛湛拍拍他的肩膀道。
一個陌生人一時半會兒肯定無法進入犯罪團伙的內部核心,居然在外圍收集到這么情報,可想而知他所付出的艱辛。
“這點苦真不算什么,咱是干什么的。”熊報春大咧咧地說道。“哦!對了,你的上司,車禍不是意外,而是豹哥做了手腳。”
“簡直無法無天!”
熊報春說道,“為了錢,真是什么都干得出來。”
“對了,大隊長找我干啥?”他好奇地問道。
“你小子走運了,給你個輕省的活計,保護一個人,順便把病治療一下。”洛湛笑著說道。
“啊!你咋知道俺病了。”熊報春搖搖頭,“不過那病誰也治不了,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治不了。”
“不就是失眠嗎?誰說治不了,還扯上大羅神仙了。”洛湛一副他小題大做的樣子。
“呼!”熊報春長出一口氣,原來不是心底地秘密曝光啊!這病誰也治不了,俺也沒打算治療。
“一句話,去不去?”洛湛瞪著眼問道,“還是舍不得花花世界。”
“小洛,俺是那樣的人嗎?”熊報春立馬急了,“我去還不成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