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秉磬詫異地看著楊老,心里嘀咕他怎么還在這兒,醫生不是都在值班室,辯證病情的嘛!
“楊老!新年好啊!”方默南笑著拱手道。fQxs
楊老的嘴角直抽抽,當著病人家屬的面,這時候這么打招呼不合時宜的。“嗯!好好!”只能咕噥著含糊道。
“你們認識!”王秉忠抬眼看著他們兩個。
“對!認識!小丫頭醫術很棒的。”楊老點頭道,嘴里還不住夸贊。
“哪里是楊老抬愛,楊老的醫術也很棒的。”方默南謙遜道。
“南丫頭,別謙遜了,快點兒看看王老夫人的病!”不用病人家屬催,楊老自覺就進入了醫生的角色。
與其和他們在值班室爭論,不如再來把把脈,仔細觀察一下,或許有新的發現。
所以盡管已經是深夜時分,楊老還精神奕奕地過來。
方默南也不矯情了,上前執起王老夫人的手腕,片刻道,“周身高熱、面赤口渴、六脈洪大滑數。”
“不介意,我掀開被子吧!”方默南看向王家兄弟二人。
“南丫頭說的都對。”楊老看向王家兄弟,見他們點頭,掀開了被子。
“呼!楊老人都這樣了,你們還討論啊!”方默南說道,病人小腹中央脹起,如孕胎兒,像是懷有五個月那么大的肚子。
方默南又道,“楊老,是不是疼痛拒按啊!”
“楊老,您的醫術不會沒有得出結論吧!”方默南焦急地說道。
楊老眼神清亮,沉聲說道,“濕熱壅毒之重癥,應急予急救。”
唉!中醫最難的治療的病癥有三,腹大如鼓就是其中之一。
“想必楊老已經開好藥方了,按方抓藥吧!”方默南給病人蓋上被子,退后一步說道。
方默南腦子里轉上一圈就明白。有這么多專家在,給大人物看病,需要專家會診,一個人可做不了主的。
楊老道出藥方,“川大黃9克、桃仁10克、冬瓜子30克、芒硝6克,牡丹皮12克。這五位藥。”
方默南抬眼看向王家兄弟兩人道,認真地說道,“如果是我開藥方。和楊老開的一樣。”
“病人的情況不能等!希望你們早做決斷。”方默南嚴肅地說道。
方默南摸脈的時候,楊老也沒閑著,執起老夫人的手又把了一次脈,“王部長,病人不能再等了。fqXSw”
還沒等王家兄弟做出決斷,王老夫人困難地說道,“與其挨上一刀,我寧愿選擇喝楊老的開的中藥。”
王老夫人雖然疼的厲害,可是她的意識非常清醒,比起西醫半天了還沒找到病因。
楊老已經說的頭頭是道。明顯更讓人信服。
“兒子,不管最后如何。你們不許怪罪楊老他們二人。”王老夫人悶哼說道,顯然疼的厲害。
“王老夫人,放心,您老會沒事的。”方默南握著她地手,笑著道。笑容堅定而令人信服。
“大哥!”王秉磬看向他大哥,這時候兄弟二人得拿出勇氣。
“你們去煎藥吧!”王秉忠揮手道。
楊老飛快的跑了出去,“我也去!”方默南緊隨其后。跑了出去。
楊老趕緊跑去醫院的中藥房抓藥,“楊老,再加上金銀花90克好不好!”方默南微笑地看著他道。然后又特意點點頭。
楊老嘴里咂摸著,“金銀花、金銀花,病人濕熱、濕熱,老夫人熱毒更重。而金銀花自古被譽為清熱解毒的良藥。它性甘寒氣芳香,甘寒清熱而不傷胃,芳香透達又可祛邪。金銀花既能宣散風熱,還善清解血毒。”
楊老看向方默南地眼神都變了,‘難怪!跟著跑過來,小丫頭的用藥之準!’他感慨只是一瞬間,謝道,“謝了,丫頭!”
這時候病情要緊,有什么等會兒再說。
“好!好!加上金銀花90克!”楊老又拉開藥箱,稱了90克的金銀花。
兩人手腳麻利快速的煎藥,端著藥碗轉身回了病房,王家兩兄弟服侍老太太把藥喝下去,躺下。
“接下來,怎么辦!”王秉磬問道。
楊老坐在床尾的椅子上,“接下來就是等,等病人把熱毒排除來!”
方默南抬起頭看了一眼墻上掛著表,時間接近兩點。掃了眼病房,病房色調簡潔明快,內斂雅致,不說還以為在家呢!這樣對病人身心有好處,人的內心都很抗拒醫院的。
這樣干巴巴的坐著也不是辦法,王秉忠問道,“家母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腹大如鼓。”看著著實嚇人。
楊老沉吟了片刻道,“老夫人應該得的是子宮宮腔膿腫。”他眼神掃向方默南,見她微微頷首,接著又道,“所用的藥方,乃是大黃牡丹湯,出自《金匱要略.瘡癰腸癰浸淫病脈證并治第十八》。
該方治癥屬于熱毒蘊結于腸,氣血瘀滯不通而成。該方是以活血祛瘀兼以清熱為法,從而取得散結消腫之功。方中大黃清熱解毒,祛瘀通便;丹皮涼血散瘀為君,芒消助大黃清熱解毒,瀉下通便為臣;桃仁、丹皮活血化瘀為佐,冬瓜仁排膿散結為使。五味合用,共奏瀉熱逐瘀,散結消癰之功。”
“子宮宮腔膿腫!難怪看著如孕胎兒似的。”王秉磬微微點頭道。“這得多少膿毒啊!把子宮撐的這么大。”他喃喃自語,說了句很傻的話。
“很多!”方默南回道。
“南南!”方爸嗔怪了她一眼。,這時候還說笑。
王秉磬擺擺手,呵呵一笑,一點兒也沒怪罪的意思,被她這么一搞,心里那點兒緊張之意,消失的無影無蹤的。
眾人剛想再說什么,老夫人身體了有了變化。
服后才一個多小時,小腹脹痛加劇,細碎的呻吟從牙關溢出。
“楊老,就不能減輕一些家母的痛楚。”王家兩兄弟坐在病床兩側抓緊老人的手。目光如劍射向楊老。
“不能!”楊老定一定心神,沉聲說道,“不能加藥,也不能打止痛針,會破壞藥性的。只能忍著,這樣才能讓自身徹底清除熱毒。”
“王叔叔,你們可以和老夫人說說話,轉移一下病人的注意力。”方默南建議道。
“對!對說話。說話!可是說什么好啊!”王秉磬急得團團轉,都忘了話怎么說了。
饒是在外面八面威風,在面對親人病痛的時候,也慌了神。
兄弟倆握著老夫人的手,彎下腰,說著小時候的事,而且說的都是小時候父母不知道的事。
說著調皮搗蛋,天真犯傻,果然一下轉移了老夫人的注意力。然而從老夫人抓兩兒子的手,骨節泛白。青筋暴起,指甲都扣進了兒子的手背里。血暈成一片。
密集的汗珠把頭發都打濕了,可見老夫人承受多大的痛楚。
當然方默南他們都眼觀鼻,鼻觀心,充耳不聞,自動關閉耳朵。
“媽!媽!你怎么樣!很疼嘛!”王秉忠哆嗦著嘴問道。這時候什么官威官體,統統見鬼去吧!
“沒…事,這點兒痛算什么。想當初老娘啥場面沒見過,老蔣的監獄老娘還小住來著。”老夫人扯了一個笑容安撫他們兄弟兩個道,“傻孩子。這可比生你們兩個輕多了。”
生孩子可是十級痛,女人很偉大的。
老夫人腹中的痛楚越來越強烈,密集,頃刻間痛勢下墜。
方默南看了下墻上的表趕緊道,“快點兒準備便盆!”
“李護士,快!快!”王秉磬喊道。
楊老和方爸見狀退了出去,兩人臨走時看了方默南一眼,意思是這里交給你了。
李護士準備好便盆,兩兄弟合力老夫人架到便盆上面,還沒坐穩,卻從她內迸出一大堆膿血,穢臭難忍!
“這是!”王秉磬欣喜地看著方默南道。
“這是在瀉毒呢!排干凈了,就好了。”方默南笑著說道。
這惡臭似乎也沒那么難聞了,兄弟倆攙扶著老夫人一直等到她瀉干凈了。
“兒子你們先出去。”王老夫人趕人道,眼神閃過一絲不自在,雖然是自己的兒子,到底是男女有別,剛才情況緊急,跟本來不及叫其他人幫忙。
李護士一個人也不行,所以…現在嘛…
“媽!你趕我們干啥!”王秉磬不明所以傻乎乎的問道。
“走吧!讓李護士給咱媽清理一下。”王秉忠拉著自家弟弟朝外走去。
王秉磬這時候才恍然,臉上一下子起了熱度,到了外面冷風一吹,他訕笑了一下。
很快方默南和李護士幫王老夫人清理好,兩人把老夫人抬上床,蓋好被子。
方默南趕緊打開房門,把外面焦急等待的人放進來,順便放一下屋內的味道。
“媽!媽,你怎么樣了。”兩人奔向床前,急切的問道。
“我好多了,肚子也不疼了。”老夫人躺在病床上說道。
王秉忠看向正在把脈的楊老,楊老抬眼道,“王部長,放心,膿腫排出,脈象平穩,熱度再退,諸證稍后會慢慢解除的。”
“嗯!”
“這就是我媽肚子里排出來的。”王秉磬看著便盆,頭皮發麻,像南丫頭說的,多!
“這么多膿血,要真不明就里開刀的話,一下子…。”王秉磬越說心里越后怕。
“趕緊拿出去吧!”王秉忠揮揮手道。
楊老抬眼說道,“以防萬一,讓人化驗一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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