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過年期間忽然暈倒住院,可真是把家里給人急壞了,王家子弟都在,兩個兒子更是親自陪護在醫院。
王家兩子都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在京城圈內是大大的聞名。
方默南他們沒有被帶進了病房直接看病人,而是被帶進了休息室,見見王家老大,王秉忠,現在的主事人。
“大哥!”
看到坐在休息室沙發里的王秉忠,王秉磬停住了腳步,微笑著叫了一聲,走進了休息室。
方默南和方爸也跟著走了進去。
夜已深沉,王秉忠滿臉倦容,半歪在沙發之中,閉目養神,聽見王秉磬的聲音,立即坐直了身體,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嘴角溢出一絲笑意。再看見方默南父女兩個瞬間又變的威嚴無比。
變臉的速度夠快的,川劇變臉都趕不上。
京師世家二代子弟之中,王秉忠是極為講究官威官體的一位,人前人后,不茍言笑,方正耿直。
“你們來了,坐!”王秉忠淡淡地說了一句。
對于這個弟弟,王秉忠對打心眼里喜歡的,他比弟弟大上十多歲,打小父母因為工作,兩兄弟就相依為命,長兄如父。尤其在最艱難的歲月里,這個小弟小小年紀竟然把母親照顧好好的。
王家老太太家庭出身富裕,投奔的革命,與戰爭年代其他婦女多在大后方從事宣傳、醫務等工作不同。
由于文化水平高,她是深入敵占區從事的情報工作,戰爭年代情報諜戰很重要,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一條極其重要的情報,就能減少我軍的傷亡。當然危險性也是極高的,當真是九死一生。
常年與丈夫分離,所以孩子的年齡相差較大。
當然她的家庭出身,可以想象。在解放后,在曾經最艱難的歲月,多少夫妻離異、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相互批斗、唯有王家夫妻兩福與共。
也唯有王家兩兄弟哪也不去,一個陪伴著老父、一個陪伴著老母,王家兩兄弟以自己年輕的身軀為父、母抵住無數的拳腳。陪著二老熬過了最艱難的歲月。
“大哥,咱媽如何了。”王秉磬緩步上前,在王家大哥的一側椅子上落座,急切地問道。
方爸和方默南坐在較遠的位置上。方爸端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視,而方默南坐的較為隨意,把藥箱放在自己的腿上。
“咱媽的病目前沒有定論,西醫說是腫瘤,目前最好盡快開刀查探、治療;中醫說是腸癰之病,在討論如何開方。反正兩家各說一詞,誰也說服不了對方。至今病因沒有查到!”王秉忠面色和語氣平靜無波,不過從他緊繃的肌肉可以看出內心并不平靜,畢竟生病的可是他母親。
相比于王秉忠面色平靜。王秉磬可沒那么好的心態,甚至有些心浮氣躁、心神不寧。直接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煩躁地起身踱來踱去,“大哥咱就這么等著,咱媽可疼的厲害。老太太的年紀擺著呢!可不是解放前,熬得住敵人的刑罰。”
看著母親忍著痛,這心里的滋味自是不好受。
“他們還在商量呢!等等再說!”王秉忠擺擺手道。
“大嫂他們呢!”王秉磬頓住腳問道。
“我讓他們都先回去了,留下來也無益。”
幫不上忙。天色又太晚,人多還吵得慌!
“咱爸通知了沒有!”王秉磬接著又問道。
“沒有,咱媽不讓!”王秉忠苦笑了下無奈地說道。老爺子現在陪著最高首長外出在外,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他媽為了不打擾老爺子,所以嚴重地警告他們這些小輩兒誰也不許說。
老太太執拗起來,可比老爺子還執拗。
方默南莞爾一笑,像是王家家母這樣的大人物,給她醫療治病可不是誰一個人的事,而有關老太太的醫療方案,起碼要經過老爺子或者眼前的主事人批準才行。
方默南看著兩人的面相,印堂處隱隱有紫氣氤氳,都是極貴之相,剛剛過去的過去,順利度過,更是鴻運當頭。
相書云:天庭飽滿吃官飯,地閣方圓掌大權。
兄弟二人都是國字臉型,國字面相有官運。頭圓眼大雙眉濃,伏樨骨插天庭中。天庭飽滿如立壁,兩耳貼腦高眉上,山根直上印堂起,口方正如珠紅,眉毛指天倉,口角向上法令長,顴骨飽滿五指容,鼻直口方無偏斜。
不過兩人的父母宮有呈現鐵青色,隱約浮出一條青筋,代表要注意雙親的身體健康,極有可能遭逢病災。
他的母親現在正躺在病床上。
對現階段這些豪門世家大族而言,一個家族是否持久興盛,老爺子的健康尤為重要。熬到現在熬的就是誰家老爺子活得長,誰家能笑到最后,可惜…
不過他們兄弟二人到那時根基早已打好,就算蟄伏,也是為了日后一飛沖天。到那時拼的是自身的實力,而不是拼爹了。
政治熬人哪!看看才年逾五十的王秉忠兩鬢已經有些斑白了,臉色也憔悴的很,老態盡顯了。
王秉磬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已經一點多了,我去看看他們討論完了沒。”他起身走了出去,向另外一間房走了進去,從開門的那一剎那能聽見里面吵嚷聲。
王秉磬走了屋內陷入了一片沉默,王秉忠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方默南父女二人,她是三弟推薦的,三弟不會無的放矢。從進門到現在兩人只聽不說,沒有任何想要極力討巧、顯擺的樣子,倒是沉得住氣。
方默南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訕笑,說句不客氣的,病人家屬都不急,她急什么?
他看著方默南的衣著,倒像是被人從被窩里直接撈出來的,而且她有些意興闌珊的,隨意的很,絲毫不感覺她在哪里,有一種置身方外的感覺。
小小年紀,不知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者無畏;還是自身性格所成,如果是性格倒也是個人物。
方爸倒是沉得住氣,目不斜視的,只是握著方默南的手,手心兒有些出汗,身在體制內他的感受自然比閨女來的感觸多。
不像閨女不把這些超級大人物放在眼里,平靜的很!該向女兒學學,方爸暗自深吸一口氣吐納,調節自己的情緒。
王家老爺子在共和國威望卓著,無論在位與否,都是有著最終決策權的超級大人物之一。
王家的二代子弟相對而言,也不落后于他人。老爺子兩個的兒子一個比一個強,大兒子位居實權正部級,為官清廉,威嚴厚重,在世家豪門二代子弟之中,頗孚眾望,堪稱旗手級人物。
唯一的女兒和女婿,也在體制之內身居高位,極具號召力。
他的老上司就不用說了。
少頃,王秉磬帶著怒氣回轉回來,“大哥,不能等了,他們沒有拿出任何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
“我剛才去病房內,看了下咱媽,好像腹部又大了起來,更加疼了,老太太都把嘴唇咬破了。”說著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盡管他們手握重權,但面對親人生病,卻無能為力的這種無力感,看著親人眼睜睜地在自己面前受苦,讓人挫敗。
“我不管,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咱媽受苦,說什么也得試一試。”王秉磬孤注一擲道。
“我有說不試嗎?怎么也得等那些人走了吧!”王秉忠笑容苦澀地說道,不然你以為他在這兒干坐著干嘛!
既然弟弟把人都請來了,怎么也得進去看看,至于開出來的藥方用不用就在他們了。
“大哥,你怎么不早說。”王秉磬歡喜道,“正平,南丫頭跟我進來,那些人回去商量了!值班醫生在值班室呢!”
“不好意思,看病還人讓你們偷偷摸摸的。”他言語中的歉意誰都聽的出來。
方爸感動地說道,“我明白的。”
方默南則笑道,“王叔叔,救人要緊!幫不幫得上忙,還是先見過病人再說!”
四人離開休息室,向病房走去。
病房里靜悄悄的,王老夫人安靜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手臂上打著點滴,盡管抗生素沒用,聊勝于無吧!疼痛折磨的她臉色煞白煞白的,嘴唇泛著血絲,不過神智清醒,硬氣地老太太,沒有發出痛苦地呻吟,看著王家兩子,眼淚差點兒落下來。
一位長相文靜柔和的中年女護士守護在側,正是王老夫人的保健護士李姐。
不過此時的李護士是滿臉的內疚,如果她細心點兒,就應該早些發現的,不至于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老太太病發,李護士一直隨身在側,雖然是老太太有心隱瞞,家里人也沒怪罪,但她就是覺得自己失職,極力的彌補。
見王家兩兄弟走了進來,李護士略微一驚,趕緊麻溜地站了起來。王秉忠一擺手,輕聲問道,“李護士,我媽怎么樣了。”
李護士苦笑地搖搖頭,“老夫人依然沒有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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