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中午回來詫異地看著兩個穿警服的,自是又一番介紹。
方默南攬著姥姥的肩膀,賊兮兮地打趣道,“嘻嘻…姥姥人家是來求醫問診的!不是來抓人的。”
“你這丫頭?連姥姥都調侃!”姥姥手指戳戳她的額頭,寵溺道。
介紹完畢后,大家彼此寒暄了幾句,就開飯吧!
小灰、大葉子、玉哥兒早就讓方默南喂飽了,家里來了客人不好讓它們出現,免得驚著人了。
“厚鳴那小子沒說錯,這色香,絕對引人胃口大開。”夏伯言中肯地說道。
西芹百合顏色純正,芹菜翠綠的幾乎滴的出水來,白色的百合點綴其中,晶瑩剔透。
鐵板牛柳,色澤紅亮,香氣四溢,鮮香濃郁。
而水煮魚,紅艷鮮亮,空氣中還彌漫著辣椒麻椒被爆炒出來的香氣。
“嘗嘗看,味道更不錯。”林老爺子讓道。“別看紅,其實只是微辣!”
北方畢竟不是天府之國,無辣不歡!
夏伯言夾起牛柳,放進嘴里,“嗯!又嫩又滑溜,這西芹炒的又脆又嫩的很有味道!這鯽魚又酥又香!這魚片當真的薄如蟬翼,刀功了得。”他眼睛瞬間一亮說道,“原諒我不會評價,不過真的很好吃。”佩服之至啊!難怪小舅子,念念不忘。
“還說不會評價,很到位。”方默南笑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夏伯言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夏伯言輕抿了一口果酒道。“唔!這酒沒得說!”
酒液如寶石紅一樣醉人心魄,清亮、透明、給人一種清澈感。散發著水果清香,喝到嘴里可以隱約品出新鮮水果的味道,清涼爽口,是齒頰留香。
康九源抿唇說道,“聞這氣味兒,世界頂級的紅酒也不過如此。”
“哦!”方默南挑眉,玩味兒的一笑,看來他的家世亦不錯哦!不過她可沒有探人隱私的習慣。
“這粥好喝!”康九源抬眼朝方默南點頭示意道,一勺一勺的送進嘴里。吃相優雅。
眼神中一閃而逝的幸福啊!仿佛手中捧著不是一碗白粥。而是稀世珍寶!從來不知道能這樣不緊不慢地喝下一碗白粥,是這么幸福的事。對于他來說尤其近半年來,沒好好吃上一頓的人就是幸福。
嗯哼!他想快點吃都不行,這身體不答應。
烹飪這些刀功不必說。就是對火候的控制方默南也到了細致入微的階段了。
人人都說炒肉不好炒。容易炒老。其實真正難炒的是纖維類的蔬菜,入味才是一大難題。
蔬菜是最難炒的,假如能把蔬菜炒好了。證明你做菜有一定的功夫了。你還別說,這蔬菜還真是不好炒,要炒得顏色是顏色,味道是味道的話,還真需要一定的功夫。
最簡單的是最難做的,把最簡單的菜做到極致美味才是真功夫。
炒蔬菜對火的要求很高,一般家里的煤氣爐子都出不了餐館那么大的活,而且蔬菜還講究用湯,俗話說:士兵的槍,廚子的湯。
就像是芹菜,如果要炒的清脆,鮮嫩,讓鹽味兒徹底的浸入進去,那么芹菜一定會炒老的。
最佳的辦法是通過火候控制,在加鹽的剎那,加大爐火,用強大的火力把鹽生生的逼入芹菜中。
然而一般家庭的爐火器具,都出不了餐館那么大的活兒,所以這就需要方默南暗里加把‘火’了。
這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吃完飯后,夏伯言就要告辭離開。
“等等!”方默南趕緊抬手說道。“我有些東西捎給厚鳴他們。”
“嗯!”夏伯言拉開車門的手頓了一下,扭了過來。
方默南招手道,“大山、家寶搬東西。”
“好嘞!”兩人脆生生地應道。
不能厚此薄彼了,身體是革命地本錢不是!所以方默南把夏伯言的后備箱和后座部分塞的滿滿當當的。
方默南站在車前說道,“告訴岳大哥和倪二哥他們少喝些咖啡,想提神的話,我送的茶葉絕對的好!多多注意身體,按時吃飯,錢是賺不完的…”她像個老媽子似的嘮嘮叨叨的。
方默南說完,康九源和夏伯言道別后,夏伯言開著車子出了農場,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大山送康警官回去休息,我去煎藥。”方默南笑道。
“嗯!”大山點頭應道,把康九源給送到病房安置他躺在床上。
“感覺怎么樣?想吐嗎?”。關大山拉著椅子坐在床前,關心的問道。
“不想吐,感覺很好!”康九源笑著說道。
在這里能遇見老戰友算是意外驚喜。
“對了,你怎么進入公安系統了,我記得當時你可是軍校的高材生。”關大山笑的憨憨地好奇地問道。
“還不是那次昏迷受傷鬧得。”康九源無奈的笑道。“轉業就轉業,在哪不是干工作。”他眼神里閃過一抹苦澀,他寧愿明刀明槍的跟敵人干。
關大山見他不愿多說,也不在多問,“你先休息會兒,方醫生煎好藥就過來,我得去干活兒了。”然后他又說了一下病房內一應東西的應用,才起身離開。
康九源就是再想敘舊也不能耽誤他工作了,擺手讓他快走,自己則拿起床頭上的各類雜志看了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后,方默南端著藥碗敲開了房門。
康九源已經迷迷糊糊的說了聲,“進來!”
一見來人,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坐直了身體。
“別下來了,就在床上吧!來喝藥!”方默南把托盤放在床頭柜上。打開碗蓋,遞給了他藥碗。
康九源什么也沒說,一飲而盡,手背擦了下嘴,把空碗放在托盤上。
“你要是累了就睡!不困呢?有電視、有雜志,可以打發時間。”方默南笑著介紹道。
“嗯!謝了!”康九源說道。
方默南見他剛才還想迷糊來著,這會兒睡意全無,半個小時后還的把脈,總不能兩人大眼瞪小眼。
她隨即道,“這病不用太擔心。三劑藥下去。你自己就能感覺到效果了。”
“這個我相信!”康九源斜靠在床頭上,笑著道。
“哦!這么相信我!”方默南挑眉,嘴角扯出個性味的笑意。
“當然望其形而知其癥,至今我還沒從哪個醫生看到過。”康九源認真的說道。“能讓我現在還有嘔吐!事實擺在眼前。”
“呵呵…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是江湖騙子呢!”方默南似笑非笑道。
“誠然!你跟他們不一樣!”康九源笑道。“我還親自抓過什么祖傳秘方、包治百病的神醫呢!”
“望其形而知其癥。這一眼能看出病情的本領是有出處的,《難經.六十一難》:望而知之謂之神,聞而知之謂之圣。問而知之謂之工,切而知之謂之巧。何謂也?然:望而知之者,望見其五色,以知其病。聞而知之者,聞其五音,以別其病。問而知之者,問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切脈而知之者,診其寸口,視其虛實,以知其病,病在何臟腑也。”
“何解?”康九源也有了興致,隨即問道。
“簡單說一下,一眼看出病情的醫師,稱為神醫;聽到病人的聲音就知病情的,稱為圣醫;聽完病人敘述之后,確定病情的,稱為普通醫師;切完脈之后,再確定病情的稱為“巧”換言之,懂得一些皮毛技巧。”方默南頓了一下接著道,“為什么這樣說呢?望而知之的醫師,主要通過觀察病人的五色來了解其病情;聞而知之的醫師,主要通過辯別病人的五音了解其病情;問而知之的醫師,主要通過了解病人對五味的好惡來判斷病情;而切脈的醫師,則是通過切腕的寸口來判斷病在哪個臟器。”
“那么望診應該算是境界最高的了!”康九源笑著說道。“中醫真的很神奇!”
“嗯!其實中醫沒那么神秘?”方默南平和地說道,“不相信!如果說西醫是‘數字醫學’。”
“哦!”康九源恍然道,“因為西醫總是拿各種指標以考核人體健康與否,一張張化驗單上填滿了數據。可不是數字醫學嘛!”
方默南笑著道,“說的不錯,那么中醫應該是屬于‘意念醫學’了——也就是所謂的‘醫者,意也’。中醫總是習慣于拿‘陰陽五行’與人體的五臟六腑相配合、相對應,來解釋人體內部臟器以及生理的規律性運動,處處體現‘天人合一’、‘人身小宇宙’的道理。這是古人最樸素的唯物辯證法,很理性的東西,并沒有什么神秘的色彩,只是我們還沒有達到那個境界層次,便以之為深不可測、太過玄虛了!”
“不是它們不對,而是現在人看不懂!思維不對!”康九源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哎!”方默南豎起了大拇指,“就像你查案,你一掃過去就知道這人有沒有問題,做賊心虛嘛!就像我觀人氣色一樣,疾病也會‘做賊心虛嘛!’外露于形。”
“有道理!”康九源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說道。
“中醫望診非常重要的一個觀點——‘有諸內必形諸外’。‘歧黃相法,重在五內,臟腑氣血,情志好惡,皆欲內外應合。故曰‘有諸內必形諸外’,而有諸外,又必有諸內也,內外相應,外以察形態,內以窺臟腑,則吉兇壽夭,禍福休咎,自無遁形。這種‘內’與‘外’的必然聯系,在‘氣血盛衰’、‘面相壽夭’
、‘氣色晦明’等篇中均有所體現。”方默南不疾不徐侃侃而談道。(…)